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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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一直逃避问题?”

“别用这种教训人的口吻跟我说话,”痛处被毫不留情地刺中,谈听瑟尖锐地拔高嗓音, “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处理方式, 你没资格管我。”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陆闻别语气微冷,多了些警告的意味。

“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他目光微沉, “谈听瑟,你别这么幼稚。”

“陆闻别!”聂显拧眉, 抬手就要将两人隔开。

然而他刚上前半步, 陆闻别就目光沉冷地瞥了过来, “不需要其他人在场, 就我们两个。”

谈听瑟闭了闭眼,用全身的力气才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但又觉得疲倦至极。

“聂大哥,”她看向聂显,“你不是一会儿还要开会吗, 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跟他说几句话再走。”

聂显一脸的不赞同,但是却也没再过多干涉, 只是意有所指地提醒:“如果有什么问题, 记得及时联系我。”

“好。”谈听瑟点头。背后某道目光存在感强得难以忽视, 让她的脊背与垂在身侧的手臂都戒备地紧绷。

她目送对方离开, 然后转过身。

陆闻别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隔着一臂远的距离站在眼前。

“是什么让你认为, 我爸病成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有心思考虑别的?”她望着他忽然笑了, 然后那点讥讽的笑成了投入深潭的石子,倏然沉底隐没,“别以为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 就算不是你,换成别人依然可能会发生,重点在于我想怎么做。”

谈听瑟承认自己是想激怒他,这些话说出口时她心里也有一种难言的快意,足以暂时麻痹痛苦。

“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也不觉得我们能谈出什么。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她每多说一句,陆闻别的眸光就越冷一分。

“的确。”片刻后,他冷着眉眼微微一笑,“我是在浪费时间。”

无论如何,这事他有一半的责任,而且她年纪小,不能指望她有什么合理的处理方法。但是他不可能无限制地放低姿态,现在看来,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

话音刚落,谈听瑟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退后两步,然后转身从走廊另一侧离开。

她下颌微抬,平静而骄矜地回到病房门口。推门前她木然地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被勉强润泽,不再发疼发胀,如鲠在喉。

到此为止了。她对自己说。

……

黑色轿车静静驶过公路。

放在仪表盘前的手机忽然亮起,开车的人垂眸瞥一眼,又抬眼神色漠然地继续驾驶。直到车开进地上停车场,他才在停车时分神回拨。

“陆先生。”

“嗯。”

“本来不该打扰您的,但是……您生日之后,打扫别墅的佣人在二楼卧室发现了一串被扯断了的钻石手链,看着特别贵重。您一直没问起,管家不敢再擅自继续保存了。”

“扔了吧。”陆闻别将车停稳,淡淡道。

“……好的。”

电话挂断,空旷的停车场将寂静推入车内。

他解开安全带,本该立刻下车,却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没动,神色掩盖在车库昏暗的阴影之中。

半晌,他神色如常地下车离开。

**

谈听瑟开始每天奔波于家、医院和一些公开场合。

芭蕾需要每天刻苦练习,她不敢松懈,其他文化课程的预习与复习全被她放在医院完成。偶尔的晚宴她并不想出席,但却不能不去。

为了给众人一颗定心丸,为了不让外界对谈敬的病情有各种糟糕的揣测,她必须要出面粉饰太平。

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戴着面具,向不同的人展示着他们希望她表现出的样子。就像谈敬不希望她慌乱软弱,也不希望她把难过挂在脸上,于是她就假装一切如常。

其实她真的很怕,因为没人可以倾诉,没人可以帮她。她很希望谈敬能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哪怕只是安慰。

可这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好像改变了一点他们的关系,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交心、示弱、温情,对她和谈敬来说都是陌生的字眼。

“什么,时候,回……法国?”谈敬忽然问。

谈听瑟回过神看向病床,斟酌措辞,“我已经和老师申请过了,九月可以延迟报道,不用急着回去。”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谈敬用力摇头,“……不行!”

“爸,文化课程我早就已经自学完成了,而且只是缺席一段时间——”

“我一直……不好,你就,不走?”

谈听瑟垂眸,“你会好起来的,医生说最近的情况都很好。”

“选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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