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想到这些,他俊毅冷硬的面上不由泛起了柔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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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晞只紧紧抱着他,直到此刻虚悬的心才落实了。
只要二哥安然无恙,一切便都来得及。
见她突然沉默,安平曜还以为她不好意思,“说吧,这次又是哪家小姐要见我?”
安平晞初时一头雾水,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三兄妹昔日感情极好,后因大哥成婚日渐淡出,便只剩下她和二哥依旧亲密无间。
可安平曜整日往城外冶铸局跑,几乎不着家。
且随着年龄增长愈发不苟言笑,冷心冷面令人生畏。
安平晞倒不怕他,就是那副目下无尘的样子让人不想亲近。
而她也慢慢长大,有了自己的伙伴,成日里和闺中姐妹形影不离,哪还有功夫去闹他?
有时他回到家想来探她,一看到有女客在,碍于礼法只得悻悻而去。
偶有几次在府中撞到,便有姑娘被他的气度相貌吸引,大着胆子上去搭话,结果自是碰了一鼻子灰。
安平晞每次都捂着嘴笑的直不起腰,完了便跑去羞他,问他何时给自己找个嫂子,今日那姑娘如何?
中意他的姑娘倒是不少,奈何姑娘的家人却是不大乐意。
名门望族大都想将女儿嫁给长房,毕竟以后长房当家掌权,是家族真正的主人。
其余各房则会渐渐沦为旁支,再过几代就成了远亲,若无深厚财力与过人本事,几代下来坐吃山空怕是最后连平头百姓都不如。
大将军的次子也是次子,何况还没有军功爵位傍身。
母亲听她忿忿不平地说起后,便也放在了心上,后来通过一番运作,最终给他挂了个云麾将军的闲职,隶属于东宫武官。
安平晞的一生顺风顺水,从未受到过半点磋磨,所以云昰拒婚成为奇耻大辱,是她一生也迈不过的门槛。
那时母亲病逝,而她身陷流言,更多的是不平,为何父兄大权在握,却无一人为她出头,难道她的痛苦耻辱与家族无关?
她开始日渐敏感暴躁,整天失魂落魄疑神疑鬼,觉得世人都在嘲笑她包括至亲好友。
她再不愿见到任何人,哪怕昔日亲密无间的二哥,他眼中的悲伤怜悯会像利剑般刺伤她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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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还傻笑,脸色怎么又变了?”安平曜刮了刮她挺秀的鼻子笑道。
安平晞回过神来,不由得想到了薛琬琰,她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交恶,至死再无往来。
不知这一世的她,是否还喜欢二哥?
她退开一步,歪头瞧着他笑道:“你觉得琬琰如何?”
安平曜茫然道:“谁呀?”
安平晞叹了口气,这反应前世如出一辙,不知是时候未到还是今生姻缘已变?
她也开始反省,前世过于苛刻,尤其是对最亲近的人。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忽略了身边人的想法。
“二哥,你信神明吗?”安平晞语气一转,突然问道。
安平曜白了她一眼,转头要去牵马。
安平晞笑着跑上去扯住他道:“我说认真的。”
“我不信神明、不信天道、不信因果,”安平曜没好气道,“听清了吗?”
安平晞自然知道,他平日别说祈福上香,就年节里祭祖也三心二意不够虔诚,为此没少被父亲责骂。
由此来看的话,这样的人定然不会去信招魂禁术、死而复生那等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吧?
但愿神官口中之人不是二哥,她心里略略一松,挽着他朝马车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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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位于御街东面的荣庆坊,门庭高阔气势恢宏。
后宅花园东侧是座青瓦白墙的别院,有十来间房屋,清幽雅致远离喧嚣,前厅后舍俱全,又有角门与夹道可通正房。
院外有片清浅的池塘,池畔种着几株梨树,此刻枝头花开似雪。
朝露滴轻响,梨花映碧水。
阶前苔痕斑驳,初升的朝阳笼罩与门庭之上,墙根底下一大丛迎春花开得正盛,葱茏馥郁静美如画。
一个身着梅红衫子的丫鬟正蹲在阶前浇花,一回头看到安平晞带着桑染正冉冉走来,忙朝着院中喊了声:“大小姐来了。”
丫鬟说罢放下水壶,笑着迎上来见礼。
安平晞听到院内传来说笑声,随口问道:“这么早便有人过来了?”
“少夫人带锦小姐和纬少爷来陪夫人用早膳,”丫鬟回道:“这会儿正在喝茶呢!”
听到丫鬟回话,安平晞脚步顿了一下,神色间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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