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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放松(10)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苏实真甜蜜地反问。
秦伶忠游刃有余地微笑,似乎随时准备同归于尽。
她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难以呼吸,却不慌不忙地忍耐,仿佛疼痛的每一秒都甘之如饴。因此她吻上来的时候,他才如此迫切地迎接。
没有人注意他们,没有人特意为此侧目,这原本就是要严格审查身份证、十八岁以下严禁入场的地方。
他们徐徐后退,轻车熟路,默契到令陌生人恶心的地步。苏实真就像吐着信子、蠢蠢欲动的毒蛇,发色的更换似乎为她增添了几分狠戾与阴鸷。秦伶忠揩去唇边沾上的口红,目光自始至终没从面前的人脸上挪开。
“稍等一下。”这句话是对周语诗说的。
他们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再怎么涉世未深,周语诗也该知道,今晚他是不会送自己回去的了。
他们的和好就像马戏团里压轴的魔术。会很残忍,会耍很多小花样,会噼里啪啦大张旗鼓。一声咒语解决一切问题,被浑身插满剑的人都能安然无恙,更何况一对心怀鬼胎的狗男女?
再出现时,秦伶忠和苏实真回到吧台,浑身充满了的无从插足的气氛,已经彻头彻尾忘记其他人。
他们总是喜欢和对方一起玩。
楼上有一段距离的包厢冷冷清清,主要人物离开,聊什么都索然无味。聂经平和南舒雨站在扶手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在快乐中麻痹的男人和女人。
“原来他喜欢《聊斋》里的。”南舒雨低声抱怨。
聂经平从容不迫地微笑:“你难道希望他的取向是《水浒传》?”立马就遭到了白眼。
准备走,秦伶忠才再回来,这一次身边的人换成苏实真。
都是漂亮女孩,她和周语诗有着天差地别。
晕了的口红只略擦过,这时候还像重影似的粘在嘴角,像鬼,也像化成人形、吃人心肝的野兽,漂亮得惊悚。
“好多人啊,”苏实真笑着。明明已经要动身,却还自顾自跨过几双膝盖,“有没有人等会儿想跟我们换家店继续呀?”
她有种一视同仁的气质,绝不因谁有钱或者谁没钱而区别对待。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天然恶毒的笑意越发熠熠生辉。秦伶忠知道她又在捉弄别人,忍着笑伸手,把苏实真从另一边拽出来:“那我们先走了。”
苏实真就是这样。
制造闹剧,并且让所有人都加入进来。这是她的一技之长,也是她的爱好。
临走时,南舒雨掩着口鼻别过脸,不肯与秦伶忠说话,即便他用最讨好的语气呼唤她“殿下”。最后还是聂经平送他到台阶处,笑着说“see ya”。
“他们都是天生有钱的人,有些会比较难搞。”秦伶忠丝毫不介意,笑着给苏实真解释。
“什么意思?”苏实真也不在乎。对她来说,别人的看法无关紧要,“你不也是吗?有什么区别?”
他说:“有啊,区别还挺大的。”
之后就不再说。
两个人都喜欢新鲜感,鲜少也没必要主动出击寻找玩伴,往往都是顺其自然就能无缝过活。之后那间店更加热闹,苏实真先进去,秦伶忠接了个电话才跟上。他还没靠近,已经有个女生在向她搭讪。
原本苏实真的美太嚣张,太肆无忌惮,远远看着就能感知到危险。如今换了黑发,于她而言就像伪装,加之本就消瘦,眼下正清纯动人地搅拌鸡尾酒,饮用时视线稍稍向上,堪称完美的可怜小狗。
来搭讪的女生似乎在示意自己卡座的朋友。
毫不意外,是几名男性。
苏实真拎着杯子就去了,经过秦伶忠时朝他抛了个wink,他只笑笑,走到吧台边佯装不知情。
很快,他也遇到能聊上几句的陌生人。秦伶忠戴着手表、坚持锻炼,又是一个人,完全满足值得人结识的要求。更何况,聊什么都能说上几句,眼神交流,适当捧场,这样好的男性,再适合邂逅不过了。
另一边在玩游戏。
这种场合,肢体接触也变得自然。苏实真被罚喝了好几杯,有人搂住她,她轻轻咬对方的纹身,又伸手擦掉口水,边笑边说“对不起嘛”。到后来嘴对嘴喂酒,牵线搭桥的女生撺掇个不停,苏实真笑着笑着,突然之间起身大喊:“老公!”
秦伶忠早就在看那边,这时候笑得直不起腰,连忙上前解围:“回去给孩子换尿布了。”
他刚伸出手臂,她就扑过来。秦伶忠搂着她,懒得假惺惺地多话。他连自己刚刚待过的那一桌也一并买单。
拿着装载led的冰桶往别人头上浇的人、和陌生人相互啃食甚至更进一步的人、全是疯子,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醉成烂泥的男男女女。
他们叫了代驾回家。
两个人都喝得不少,回家之后继续开新的酒。苏实真有几次想跳进露台的泳池,还是被秦伶忠以没加热为由劝阻。
他筋疲力竭地倒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尽管他并不清楚这种念头来自何处。来不及细想,她已经覆压下来,趴在他胸口,轻轻地笑着,半开玩笑地问:“你还硬得起来吗?”
他也笑,回答说:“你可以试试。”
苏实真支起身,缓缓下滑。倏忽之间,秦伶忠问:“这段时间,你有跟别人做吗?”
他问得没头没尾、语义模糊。
她嘲笑他实在是喝多了:“怎么?你怕我跟别人走吗?”
然而,她听到他否认。
秦伶忠说:“不。你不会走。”
苏实真停下来,良久,她才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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