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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他蹙眉问。
苏实真嚼着口香糖,伸出手去按门铃。她的按法毫无礼节可言,就像邻居家孩子的恶作剧,一连串用力地按下。
嘈杂的门铃声中,秦伶忠只觉得什么都没听见。
他看着她。
有点惊恐,有点恼怒,有点悲哀,那样子一定滑稽到可怕。
下一刻,苏实真已经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来,毫不犹豫地粘到门上,随即逃之夭夭。
她放声大笑着,冲进秦伶忠的怀里。他只觉得她猛地撞上来,笑容美丽而残酷。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并被撞进他胸口。
她对他说:“秦伶忠,快跑啊。你还在这傻笑什么呢?”
他觉察到自己在笑。
那一天,他们从圣地亚哥国际机场乘坐回国的航班。醉意和兴奋感已经散去,疲惫取而代之涌上来。苏实真睡得很沉。秦伶忠忽然想起来了,他之所以选择她订婚,是因为他对镇压不确定性的偏好。活着就是不断解决问题,他的问题却都不怎么难,毫无成就感,于是只能提高难度、另找乐子。
毋庸置疑,苏实真就是难题,是喜怒无常的莎乐美,是肥皂剧里被所有异性宠爱、同性仇视、主角光环强到令人厌烦的玛丽苏。
她就是动荡不安、变幻莫测本身。
他现在需要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oso的投雷!
谢谢苹果酒的火箭炮!好久不见啦!
小秦先生喜欢自由的女人,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玛丽苏·实真会自由到甩了他去乡下养猪(不是
第7章 放松(7)
飞机遇到气流颠簸,窗外的云层如同大陆板块漂移,苏实真用头等舱的wifi看水母的视频。
秦伶忠忽然摘掉眼罩,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后,又放下,重新戴上眼罩。
苏实真收到一笔转账。
她看向他,没得到任何解释。直到下飞机,乘车回到学校,他都绝口不提,之后又是几天的没有联系。
苏实真给他发了几次消息,秦伶忠都没回复。这倒是以前常有的情况,所以并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她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只有在需要一起玩的时候,他们才会恰到好处地联系,见面然后分开。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所以苏实真并没有发觉,秦伶忠是有意避开她的。
他开始有点不想见到她那张脸。
苏实真到哪里都是风暴。不得不承认,秦伶忠从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也会担心自己的领地被龙卷风刮得一片狼藉。
托在美国那通“trick or treat”的福,父亲虽然并不在意,但还是主动派遣在国内的律师代为见面,以便了解订婚的相关事宜。
在秦伶忠还由母亲抚养时,那位律师就帮忙办理过多项业务,中秋节也送过礼盒。夸张些说,几乎与有血缘关系的长辈无异。
秦伶忠临时打电话给苏实真,让她去做头发加换衣服。苏实真正在上课,不怎么高兴地反问:“不能就穿现在的衣服去吗?”她不想卸妆再上妆,而且每次去美容店都会有人在身上摸来摸去。
“你穿的什么?”秦伶忠漫不经心地问。
苏实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全身的豹纹,豹纹贝雷帽、豹纹连衣裙加上豹纹高跟袜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知道了。”
他却非要多嘴贱一句:“你心里有数就好。”
苏实真毫不留情地挂断。
到了晚上,秦伶忠在车边等了一会儿。
苏实真盛装出席。然而,仿佛为了报复他之前的挖苦似的,今天的她比平时还要美。毛绒绒的披肩、按要求临时喷回黑色的发型,以及过于浓烈的香水味,以至于秦伶忠都止不住地皱眉。
“你想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她很挑衅地微笑,轻盈地转了一圈,充分展示自己美但不怎么合适的这一身。
他没说话,疲于争辩,嘴角上扬,为她打开车门。
上车后,她从手提包里翻出戒指还给他。
苏实真不喜欢法国餐厅,但自从和秦伶忠在一起,也没少去过。反正他也不会去吃她平时吃的那些快餐店,顶多在她绝食减肥的时候说说风凉话:“你在辟谷?要么我也一起好了。”
从事私人律师多年的是位消瘦的老人。
从一开始,他就没说话,前菜上完以后,才不冷不热整理着腿上的餐布说:“怎么找了一个这样的小姑娘?”
秦伶忠中断原本的走神。苏实真更是不以为然,继续捣碎盘子里的分子料理。
“为什么偏偏找了一个这样的小姑娘?”衣着光鲜的老人说着,用盘问而关切的目光扫过秦伶忠,一点也不顾及苏实真就在左手边喝着自然酒,“我都调查过了,居无定所、没个正经工作的,家里条件也不好,进入社交圈只会被笑话。你最好再考虑一下,不要被蒙蔽了双眼,胡乱做决定。”
秦伶忠变脸比翻书快,简直可以去竞争新一届的奥斯卡影帝,明明内心毫无波动,还能摆出感动加无奈的脸色来,郑重其事地按章程演讲:“很感谢您能为我考虑。”
直到这顿晚餐结束,苏实真都没有开口说一次话。
他送她回去,两个人都没什么精神。等待交通灯时,秦伶忠瞥了眼后视镜开口:“怎么这么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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