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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先生才学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他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地位。若是他肯出山辅佐楚煊,对楚煊必然是有诸多助益的。

楚毅说回去跟郡主说一说,让她写封信去问问。弘安帝知道丘先生对秦昭颇为青睐,当初在前朝还亲自出面保过她,便忙将他放出了宫,让他回去找秦昭了。

后来丘先生回信,给两个孩子定了名字之余,回复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打算再入朝堂,但他也不想因自己而耽搁了几个学生的前途,若是学生们愿意,等他再教导一段日子后便会放他们下山。

今日秦昭孩子的周岁宴,丘先生的首徒便现了身,此刻正和宾客们围拢在一起,笑看着长桌上的两个小娃娃抓周。

兄妹俩一个叫秦和,一个叫秦稔,这会儿秦稔早已抓了一串漂亮的珠串在手里,秦和却睁着一双大眼睛坐在旁边,这看看那看看,就是什么都不抓。

最后秦稔又抓了个小小的金算盘,嫌手里的珠串碍事,便将那珠串丢到了哥哥身上。

众人哈哈大笑,让秦和将那珠串放下自己抓一个,谁知秦和却抓着这珠串不放了,一从他手里拿走他就嗷嗷哭。

楚毅对孩子抓什么无所谓,也不觉得男孩子抓到珠串有什么不好,便让下人将长桌撤了,自己一手抱一个,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秦和秦稔显然已经习惯了父亲的怀抱,各自窝在一边安安静静地摆弄着手里新得的小玩意儿,不哭不闹。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两个小家伙儿,因孩子还小,夸不出什么花样来,无非是说长得可爱,看着就聪明。

有人将兄妹俩对比了一番,笑道:“虽是双胞胎,但女孩儿看着更像郡主,男孩儿看着更像将军一些。”

众人跟着仔细对比,纷纷应和,都说秦和确实长得更向楚毅。

楚毅俊朗,秦昭貌美,两个孩子其实不管像谁都很好,总归长得不会难看。

但楚毅听了这话却明显皱了皱眉,随后开始打量自己抱在左手边的儿子。

以前他不曾在意过两个孩子的长相,如今听大家这么一说,越看越觉得儿子确实长得更像自己,不像大小姐。

于是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将秦和交给了奶娘,自己一手抱着秦稔,一手轻轻戳了一下宝贝女儿的面颊,笑呵呵地道:“还是我们岁岁好看。”

第89章 等待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一岁的秦和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旁人一句话而失去了父亲的宠爱, 长到四岁时还深信父亲之所以不常抱自己,是因为他是个“男子汉”。

男子汉顶天立地,总被人抱在怀里像什么话?

但他毕竟是小孩子, 偶尔还是忍不住撒娇, 赖在母亲身边听她给自己和妹妹讲故事。

母亲故事讲得很好,比父亲干巴巴地给他们念书有趣得多, 他时常听着听着就入了迷,忘了父亲不许他黏在母亲身边休息。

这日楚毅从外面回来, 就见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地睡在秦昭身边。他那四岁的儿子睡的小脸红扑扑的, 两手抱着秦昭一条胳膊, 嘴边还挂着笑。

楚毅皱眉,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儿子的手从秦昭胳膊上扒拉下来, 单手一提,就将他拎起来交给了一旁的秋兰,让她把人带去给奶娘照看。

送走了儿子, 他又探身到床内侧,将同样睡得香甜的女儿抱了起来。

秦昭察觉身边有动静, 睁了睁眼, 就见一旁的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女儿已经被楚毅抱了起来, 正靠在他肩上, 哼哼了几声, 似是被扰了清梦不大高兴的样子。

楚毅一手拍抚着女儿避免她醒过来, 一手给秦昭掖了掖背角,道:“夫人睡吧,我把岁岁送到乳母那。”

他这些年虽然对两个孩子比最初那阵儿好了许多, 但仍旧不喜欢他们睡在秦昭的床上,尤其是儿子秦和,只要见到了必定想方设法将他弄下来,让乳母带走。

秦昭见怪不怪,加上孩子们渐渐大了,确实不好总睡在她身边,所以只是睁了睁眼皮瞧了他一眼,便又睡过去了。

楚毅见没吵着她,便转身抱着女儿走了出去,将她送回了自己的院子,亲手交到乳母手里,这才又折回正院回到秦昭身边。

赶走了两个小的,他自己霸占了秦昭身边的位置,将人拥在怀中,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歇息了一会儿,等她醒了才轻抚着她的脊背道:“夫人,颍泉那边有消息传过来。”

秦昭大概猜到了,半阖着眼倚在他怀里:“苏常安没了?”

“嗯,”楚毅轻声道,“魏氏动的手,证据确凿,随时都能送官。”

苏常安离京之后便彻底瘫了,整日只能躺在床上,便是偶尔想去花园走一走,也要让人将他搬到四轮车上推着才行。

饶是他身边有些信得过的下人,但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亲人之间尚且如此,何况是这些跟他本就没什么关系的下人呢。

起初这些人还算得上忠心,但时间长了,谁甘心一直伺候一个瘫痪在床无法自理的人?

人心动荡,加上魏氏也不管苏常安,没有人盯着,这些人便更懈怠了。

这日魏氏少见地来了苏常安的院子,见下人都窝在廊下嗑着瓜子晒太阳,苏常安身边没人伺候,还大发了一通脾气,弄得下人一时间诚惶诚恐,忙赔着罪表示再也不敢了。

苏常安却知道魏氏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忽然跑来献殷勤,必然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虽然已是个废人,连下人都约束不好,但对魏氏仍旧没什么好脸色,道:“别在这装殷勤了,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魏氏心里翻个白眼,心说你都这副样子了,还在我面前摆什么老爷的谱?

可她有事相求,只得忍了,堆着笑又虚情假意地说了些关切的话,这才哭哭啼啼地道:“盛炘前些日子来找我,说想要一笔银子去外面做生意。我想着他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自己去闯一闯才是,总不能一直拘在我身边靠家里养着,于是就应允了。”

“谁知他胆子那么大,钱不够便偷偷拿走了我的房契地契。如今生意赔了,房契地契眼见着也要被抵出去,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求老爷帮帮忙,看在盛炘也是你儿子的份上,先支些银子给我周转周转,把房契地契赎回来。”

苏常安冷笑一声,道:“做生意?我看他是在外面赌,又输光了吧?”

苏盛炘从小就不学无术,以前在京城有苏常安约束着他,虽不成器却也不至于闯出什么大祸来。

后来离开京城,苏常安瘫痪在床,魏氏又对他一味纵容,彻底没人管他了,他来到颍泉没多久便染上了一身恶习,前两年更是沾染上了赌瘾。

前不久他又输光了魏氏给她的银子,撒泼犯浑缠着魏氏拿银票再去赌的时候,趁机记住了钥匙放在哪里,后来趁魏氏不注意,从匣子里拿走了几张地契房契。

等魏氏察觉,已经来不及,他把银子输光后,将那些房契地契也拿去抵债了。

魏氏在颍泉虽算得上是个富户,但和当初在京城时已经比不了。

秦昭当初从归元山回京后没多久就把秦氏留下的嫁妆都收回去了,她手里剩的只有在苏常安名下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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