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1 / 2)
领口歪了。她说, 霍燃也总是这样。
以前霍燃每天出门去上学的时候,随手背起书包,两条肩带经常会把好端端的领口扯歪,霍妈妈就会及时地叫住他,把衣服整理好,才肯放他走。
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直到分开。
陶知越从回忆里惊醒,似乎想要说谢谢,目光闪动。
话到嘴边,又化作了很轻快的语气。
现在他会照完镜子再出门。
果然很像自己。
在缄默的交流里,她似乎已经深深地理解了这个敏感、内敛又坚强的年轻人,什么都不需要再多问。
霍妈妈接过陶知越的话,看了一眼高高大大的儿子:他长大了。
而且变得很会照顾人。陶知越低声道,他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霍妈妈笑逐颜开:你很有眼光,霍燃也很有眼光。
隔热手套被霍思涵抢走,没法掀起锅盖,霍燃偷吃红烧肉失败,又听见妈妈和男朋友在合伙称赞自己,颇为不好意思。
我怎么觉得我们俩的角色反了,应该是我跟我妈表扬你才对。
才不用你说,我自己会看。
霍妈妈把霍燃从灶具旁赶走,又看见霍思涵已经不知不觉地吃掉了大半盘切好的黄瓜,顿时觉得他们只是长大了一点点。
我听思涵说,她这周去找你们玩了,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想了想,陶知越很有说服力地举例补充道,思涵还做饭了,做得很好。
真的吗?霍妈妈略感怀疑,上次她说学会了一种宝宝辅食,特地跑过来教我做,最后的成品糊糊居然是蓝绿色的
霍思涵强行用高音盖住妈妈的话,不愿面对黑暗往事:那是意外!意外!!失败是成功之母!
那你收集的成功之母是不是多了一点?
霍妈妈好笑之余,灵光一现,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很好玩的东西,等着,我去拿。
她把锅铲很自然地交到陶知越手里,正要往连廊的方向走,专心削土豆的霍振东及时出声。
侧门有电梯直通楼上,不用绕那么远。
太久没来,差点忘了。兴奋的霍妈妈立刻改变路线,还不忘回头叮嘱陶知越,记得帮我看着红烧肉,汁不要收干。
好。陶知越点点头,很熟练地调小了火。
霍燃向还在傻乎乎吃黄瓜片的妹妹抱以同情的微笑: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共同欣赏你的哪一项黑历史。
!!!
霍思涵幡然醒悟,面露惊恐,连忙把瓷盘塞进霍燃手里,狂奔着追上去。
妈!!快停下来!!!
热闹的声音远去,厨房里只剩下三个男人。
小火炖着正在砂锅里咕噜咕噜的红烧肉,霍燃用眼神示意他想借机尝一块。
陶知越非常有原则地摇摇头。
霍燃试图用瓷盘里仅剩的黄瓜片进行利益交换。
陶知越挥了挥锅铲,坚定地拒绝了。
没人说话。
霍振东还在默不作声地跟土豆搏斗。
陶知越觉得他应该主动跟霍振东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他手里坑坑洼洼的土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手起家严肃富豪霍振东的形象,瞬间变得很立体,很复杂。
霍燃接收到了他求助的眼神,尝试打开话题:爸,你削完几个了?
一个。
淡黄色的土豆孤零零地立在瓷盘里。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被削得异常仔细的土豆,那应该是瘦骨嶙峋。
陶知越非常努力地忍住笑,从橱柜里找到一个大碗,对霍振东道:伯父,土豆接触空气容易氧化,用水泡着比较好。
霍振东咳嗽一声,点点头,往旁边让了让。
陶知越在碗里接上水,把那个瘦骨嶙峋的土豆泡进去,顺势提议:要不我来削吧,您可以休息一下。
霍振东似乎松了一口气,交出了削皮器,站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
霍燃在旁边走来走去,啧啧称奇:爸,我至少有一件事超过你了,我在厨房打下手比你强。
霍振东老脸一僵,有些尴尬,很久没进厨房了,以前会削,现在都忘了。
霍燃深表怀疑: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会。
那时候你很小,三四岁吧,不记得也正常。不光是削皮,我还会雕形状。
霍振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常年表情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当时说吃胡萝卜对哪哪都好,你妈天天给你们俩吃胡萝卜,但你就是不肯吃,怎么做都不吃。
你妈气得把这件事丢给我了,我想了很久,知道你爱吃番茄,就想办法把胡萝卜削成一个个小球,蒸熟以后骗你是特殊品种的小番茄。
你信了,吃了很多,还说这种小番茄很好吃。
霍燃一脸不可置信:我小时候这么傻吗?
陶知越把削好的土豆放进水里,完全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现在也一样。陶知越笑道,你猜之前经常凉拌吃的小番茄是什么?
霍燃有了不祥的预感:是小番茄啊难道不是吗?
是去掉了须和叶子的樱桃萝卜。我发现你不爱吃萝卜,所以第一次做的时候,本来想问你能不能接受,结果你先开口说这个品种的小番茄很好吃。
我觉得很好笑,所以没有解释,也怕你知道这是萝卜就不吃了。后来我一度还很奇怪,为什么你会把萝卜当成番茄,虽然樱桃萝卜确实长得很像小番茄。
霍燃整个人僵成雕塑,世界观轰然崩塌。
霍振东难得开怀地笑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连萝卜都认不全,以后多进菜场和厨房,给小陶帮忙。
霍燃试图挽回颜面:我现在连菜都会做了,萝卜只是一个意外。
陶知越揶揄道:酸汤肥牛吗?
几乎同时,霍振东皱着眉头想起了几个月前的突击式午餐,那个酸酸的菜?
对眼前异常和谐的场面,霍燃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我怎么觉得你们在合伙逗我,不对,我还是不信那个小番茄是萝卜,萝卜怎么会有这样的口感。
他立刻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图片。
削皮完毕,陶知越洗了洗手,问霍振东:伯父,这个一会儿要怎么做,要切丝吗?
他妈妈说要做酸辣土豆丝,你会切吗?
会,但是切丝后泡水就不好了,等快下锅炒了我再给伯母帮忙。
霍振东点点头,他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句简单有力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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