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嘴炮无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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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真的吗?”王进喃喃自语着,有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吕温长声叹道。

他的父辈,就是出生在匈奴骑兵的威胁与恐吓的时代。

小时候,他常常听到自己的父亲讲起那些曾经屈辱的历史。

自太宗至先帝,四十余年间,匈奴骑兵几乎无年不寇。

烽火从长城直抵甘泉宫,整个关中都处在匈奴铁骑的威胁下。

彼时,自云中、上郡、北地直至右北平、辽东,数百万边民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之中。

多少桑梓为匈奴骑兵的铁蹄所蹂躏,多少手足同袍,死在了匈奴人的箭矢之下,又有多少妇孺,为匈奴人所掳?

没有人说的清楚。

自贾谊到晁错,几乎所有的当时名臣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保卫边塞,怎么保护人民?

对策想了一万个,方法研究了三千次。

最终,所有的疑问,都随着元光元年当今天子在朝堂上的那一句宣言而得到了解答:寇可往,吾亦可往!

于是,大将军长平烈候卫青七出长城,斩杀捕虏匈奴五万余人。

大司马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六击匈奴,斩杀捕虏十一万余人,受降匈奴自浑邪王以下七万余部众。

两位天之骄子合力,在十余年间,共计歼灭、俘虏、摧毁和纳降二三十万之众。

收复河套,夺取河西走廊,兵锋直指西域与漠北。

匈奴人因此哀叹: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曾经的侵略者,终于尝到了侵略的苦果。

曾经嚣张跋扈,视中国人为猪狗的夷狄,不得不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屈服于中国的兵锋下。

世人皆以为天汉年间,王师劳师远征,耗费钱粮,顿足于大宛城下,得不偿失。

但几人知道,如无当年贰师之征,西域诸国,谁瞧得起汉人?谁会正视汉人?

在贰师将军伐大宛以前,汉家使者、商旅,常常为西域诸国所杀。

但现在呢?

汉人在西域是特权阶级!

无人敢惹,无人敢得罪。

因为人人都知道——汉国强盛,汉人团结,汉人不可辱,辱则必有大罚!

而这些事情,却是国人所不知,天下人所不谈的。

谷梁学派的大儒,只是天天喊着什么: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兵凶战危,非仁者之政……

但他们怎么就不想一下,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是汉室想停就停的吗?

数十年间,匈奴人死伤以百万计。

汉家夺取了他们祭祖的金人,在大司马的指挥下,乌恒人在龙城将匈奴历代单于的棺椁挖了出来,先鞭尸,然后挫骨扬灰。

汉军更深入匈奴腹地,将数百个部族的牧场化作白地。

血仇早已经结下。

一旦汉军放松对匈奴人的限制,得到喘息之机的匈奴人,只要修养十余年,就可以卷土重来。

到时候,长城边塞有警,士民百姓的生命财产处于危急之中。

谷梁学派的大能们,可以靠自己的嘴巴去说服匈奴人退兵吗?

有些时候,吕温真想去博望苑,看着那一个个高坐于高堂之上,张口天下,闭口万民的谷梁君子们,问一下他们:你们真的为天下,为万民考虑过吗?

你们就真的像你们嘴上说的那样正义吗?

只是,他终究不敢,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如今,耳中听着张越的申斥,再看着王进的脸色,他心里面别提多开心了。

“骂!骂的更狠一下,骂醒这位公子!”吕温在心里给张越加油鼓劲。

王进此刻已是心神惧乱。

他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十八九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而且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立志为天下做些什么的年轻人。

他曾以为,自己所坚持的,所信奉的都是对的。

他曾认为,老师们讲的都是对这个天下真正有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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