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旅程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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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细听……

嫤娘竟隐约听到了妇人的呻吟声音!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可嫤娘只呆了一呆,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那妇人在这山野之间呢喃呻吟,听着不像是受了伤,倒像是在……行房?

嫤娘面红耳赤。

呸!那个不要脸的,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白日宣淫之事!

她拉住了田骁的衣角,就想赶紧离开那儿。

不料,田骁却双眉紧皱,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嫤娘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她只好守着田骁,直到两条腿儿都麻了,这才听到远处有妇人娇嗔了一声“冤家”,又有男子哈哈的笑声,然后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最后,似乎那对男女携手离去了。

嫤娘蹲得久了,两条腿儿麻木得已经失去了知觉。

田骁却如入了定的老僧一般,发了半天的怔忡,突然双手一击,骂道,“……我怎么这么蠢!”

嫤娘被他吓了一跳,“哎哟”一声,摔倒在了草地里。

田骁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扶了嫤娘起来,又问她哪里不舒服了。

她没好声气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认识那两个?”

他摇头,“不认识。”

“那你!那你,那你……”那你听了这半日的床脚,做什么呢?

可这样粗俗的话,嫤娘却说不出口。

田骁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并没有留意妻子说了什么。

半晌,他突然对妻子说道,“走,咱们得回去……”

嫤娘奇道,“回哪里去?”

田骁道,“回襄州,去找李霸图。”

嫤娘有些愕然。

先前他说,他和李霸图都是因私来到了襄州,不好相认……怎么这会子又要巴巴地赶回去呢那两个在草丛里行苟且之事的男女,到底是什么人?

田骁并没有向嫤娘解释什么。

他愁眉深锁,吹了口哨召了乘风前来,两人共乘一骑,又飞快地策马朝着驿站所在的方向驶去……

二人仍旧回到了驿站,田骁也不进去,教嫤娘戴上了帷帽坐在外头的茶馆里,他则绕到了一旁;没过一会儿,李霸图果然匆匆从驿站里出来了。

田骁迎了上去,与李霸图另坐了一桌……李霸图见了坐在隔壁桌上的嫤娘,并没有过来见礼,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在桌上,朝着嫤娘所在的方向,食指与中指曲起,如同一个下跪的小人儿一般,朝嫤娘行了几个礼。

嫤娘戴着帷帽,朝着李霸图的方向微微颌首。

只见田骁低声与李霸图说了几句之后,李霸图顿时面色一凛,起身朝田骁拱了拱手,匆匆离开了。

李霸图走了以后,田骁仍坐在原地,有些怔怔的。

嫤娘有些奇怪,但他与李霸图的这番举动,分明就是为了公事;因此,嫤娘并不敢胡乱开口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没过一会儿,李霸图便引了个人从驿站里出来了。

饶是隔着帷帽的面纱,可嫤娘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分明就是皇叔赵光义!

刹那间,嫤娘脑子里的一切的不解与迷惑,统统有了答案。

官家欲取南唐,命皇叔赵光义出兵,所以李霸图伴在皇叔身边,路遇襄州而不入,是因为他们的目的地是海州!而此刻他们亦是一身便装,没准儿是私服前往……

而方才,田骁在她在草丛里遇到的那一男一女,或者正与南唐战事有关,所以田骁宁愿暴露他的行踪,也定要回驿站一趟……

虽然不知道田骁到底发现了什么,可他执意要回驿站,将些蛛丝蚂迹告知于赵光义,这么一来,在立储一事中,原本保持中立的田家,会不会因此而被逼站队?

嫤娘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樱唇。

可转念一想……

平定南唐关乎于江山社稷,亦是官家的初衷,田骁此举,亦是大宋子民应尽的本分……

嫤娘在这边心乱如麻,田骁与赵光义,李霸图等人已经在那边热烈的讨论了起来。特别是赵光义,竟然还用茶水沾湿了手指,不住地在桌上涂涂画画,而田骁与李霸图等人的神色,分明激动了起来。

良久,几人密谋完,田骁这才站起身,朝着赵光义深深的一揖。

赵光义也笑呵呵地朝着田骁回了个拱手礼。

跟着,赵光义朝着嫤娘的方向看了过来。

嫤娘被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

饶是她戴着帷帽垂着面纱,却仍能感觉到赵光义目光如电,刺得她有些坐立不安的……

赵光义突然朝着嫤娘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

嫤娘急忙侧过身子避开了,又朝着赵光义的方向蹲了个蹲礼。

田骁和赵光义,李霸图说了几句话,朝着妻子的方向走了过来,还召来了乘风。

夫妇二人再次朝赵光义,李霸图行礼。跟着,田骁扶了嫤娘上马,夫妇二人往南而去。

这一回,嫤娘好半天都没敢开口说话。

直到走出了三四里远,田骁翻身上马,二人共乘一骑时,嫤娘这才侧过头,问道,“……二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田骁沉吟片刻,说道,“方才在草丛里行苟且之事的那对男女,那女的,乃是南唐大将皇甫继勋的小妾,男的,是皇甫继勋的亲兵。那二人正在密谋,原是皇甫继勋命那两人合伙,让那小妾去色诱南唐国主亲封的镇海节度使林仁肇……”

“这林仁肇本事大得很,又与皇甫继勋是连襟……只是,咱们先前并不晓得他们之间竟生怨如此之深……那皇甫继勋能行如此阴毒之事,可见人品不怎么的,而且据我所知,他一向没什么真本事,全仗着父荫和联姻才爬了高位的……”

“此时南唐亲王李从善尚在汴京,不若咱们请动了官家,由官家在李从善面前做一出戏,策反皇甫继勋……那皇甫继勋昏庸无能,只要他能爬上高位,恐怕南唐距国灭之日也就不远了……”

听了田骁的分析,嫤娘简直目瞪口呆。

不过就是……皇甫继勋的小妾与亲兵在野外偷情时说了几句话,竟被田骁钻了这么多的空子!

若不是他对时事战局了若指掌,又怎会抽丝剥茧的能捉住这样大的一个契机呢?

而赵光义见识到了田骁的厉害,又怎会舍弃这样的人才?

嫤娘心中顿时有些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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