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难寻山河色,一叶忽显青山中(2 / 2)
上个学堂还真是一波三折,叶寒暗叹着这名校果然难进,一旁的青川倒不介意,平淡地解释着,“这次初试进了八人,可朱老夫子今年只收五人,所以让我们再写一篇,再做挑选。”
青川这么一说,叶寒又陷入了无端的担忧之中,一天下来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的,连晚饭都是花折梅做的,虽然青川安慰叶寒让她不用担心,可叶寒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青川如果落选,那该怎么办。叶寒到现在才知道当家长的操劳,真是都操碎心了。
晚饭后,青川还是在小书房继续构思文章,叶寒怕打扰他就在堂屋坐着边做些手头上的小活,倒是花折梅心大,早早就回了房间休息去了。
这样的叶家小院,在黑夜中沐浴着是何种的安静,最是适合青川念书了,却突然从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不大不响,好似知道家中有人读书生怕吵着主人家。
叶寒拿着油灯出了门,见着来人有点吃惊,“你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秦婆婆又犯病了?”
“没有,奶娘吃过药后好了很多。”
这是江流画第一次主动来自己家,虽然夜色掩盖了她脸上的不自然,但借着油灯那一方光线,叶寒还是能看出江流画脸上的欲言又止,于是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不是!”江流画不知如何开口,可能心有顾虑,所以说话吞吞吐吐,“我听见,你们在说朱启明老先生的事我想,我能帮到你们。”
叶寒不明所以,只能安静听着江流画后面说的话,渐渐,眉头松散,忧虑不再。自那晚之后,又过了几日,在叶寒胸有成竹的等待中,青川不出意料地被选入到劝学堂就读,一时间,叶家小院一派喜气洋洋。
“花折梅,让你去请吴伯一家,去了没?”
叶寒从厨房出来,各种准备工作就做好了,就等客人一到,下锅炒菜。
“我上午就去了,吴伯不在家,吴婶有一家子事要操持,根本来不了。不过,东西我都带去了,吴婶让我替她谢谢你。”
花折梅可能因为青川考入劝学堂的缘故,想着自己以后也能旁听教导,今日干起活来也是毫无怨言,劈的柴都够烧一个月了。
这时,青川也从外回来,垂头丧气与叶寒说道:“姐姐,我没请来秦婆婆和江流画。”
“是她们有事不能来还是什么其它原因?”叶寒一脸正常,对青川会吃江家的闭门羹早已料到,就算是自己出马也得被江流画一脸冷色给冻住。
青川还是丧气地摇了摇头,然后有点抱怨回道:“我刚才话一说完,江流画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我连劝说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别气了,江流画的性子不就是这样。”叶寒开解着青川,向他打气鼓舞道:“不过你还是得把她们请来,若没江流画的帮忙,你哪能如此轻松考入劝学堂。”
虽说是如此,可青川一想到江流画冷若冰霜的脸,心里就不由抗拒,但又不想拂了叶寒的意,怕她不开心,只好勉强应下。
见青川去意不振,临出门前叶寒不忘有心刺激他一句,“你如果连江流画都搞不定,那你这个学堂不就白考了。”
被叶寒这么一激,青川果然瞬间雄心勃勃,也不知青川用了什么法子,秦婆婆就真的一脸乐呵地被青川扶着进了叶家小院,身后跟着的江流画虽然面色依旧冷淡,但还是亦步亦趋进了叶家。
当夜幕渐渐落下,叶家堂屋内的晚饭也早已过半,吃饱喝足后的几人陆续下了饭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茶消食休息。
秦婆婆由于是大病初愈,不能太过劳累,叶寒也不敢久留,便起身送她们回家。
与刚才在叶家的欢声笑语相比,一墙之隔的江家便显得格外冷清,好似江流画是因为在这样清冷的环境中才变得如此冷淡的。
吃了碗药,秦婆婆一沾上床睡意就上来了,很快就进了梦乡,而外面夜也快深了,叶寒站在门外却没走,直到等到江流画照顾完秦婆婆出门。
可能习惯了只有秦婆婆一人的生活,江流画的话很少,一般也不会主动开口,可想而知,那晚江流画主动到叶寒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看见门外还站立的人影,江流画有一些吃惊,难得主动开口说话,“你还没走?”
叶寒笑了笑,把手中的提篮举起在江流画眼前晃了晃,“我一向贪心,做饭总是眼大心小,所以每次都做多了。冬天还好,自打开春后天气越发暖和,这做多了的饭菜也越发耐不住放,所以还是想着邻居能帮忙解决下。”
说完,叶寒把提篮塞到了江流画手上,还好,这次江流画没有拒绝,虽然还是有点小别扭,但最后还是收下了。
见江流画提着篮子还是拘谨得很,叶寒便笑着轻松说道:“好了,其实这不是我等你的原因。虽然刚才在饭桌上谢了你很多次,但我还是想当着你面再郑重谢你一次。如果不是你那晚来透题,青川哪会以论竹品风骨,最终入了朱老夫子的法眼?”
江流画人淡如菊,并不为此居功为傲,“我那晚只是提醒了一两句,说到底还是青川自己天资聪颖,文采斐然。”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朱老夫子爱竹如命?”叶寒可打听过,根本就没人知道朱老夫子喜竹。
对于叶寒的问题,江流画没有回避,虽然不免勾起过往的忧伤,“先父未被贬谪之时,与朱老夫子有几分交情,所以知晓老先生几味喜好。”
看着江流画脸上流露出的几分伤感,叶寒暗骂着自己怎么把那茬儿给忘了,她爹当过翰林院学士,在朝时肯定跟身为帝师的朱老夫子认识,而她也是因为父亲被贬谪所以才流落到云州城的,这无端勾起她人的伤心事,让叶寒好不愧疚尴尬。
“那个对不起呀那我回家了。”
叶寒真想落下一瓢倾盆大雨,冲洗掉身上的尴尬,让自己犯二的脑子清醒清醒,然而,还没走开几步,就被江流画叫停住,“叶寒,你找到侯九了吗?”
叶寒突然停步,不解问道:“谁是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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