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云雨又相逢,原是有缘也无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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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看出了宁致远眼中的遗憾,回到这幅残画上,叶寒不得不说仍是一幅佳作,其构图选角品味不俗,但正如宁致远所说,画中着实缺少点什么,亦或是画龙点睛之物,亦或是人间少有之景。

“我知道缺什么了!“叶寒双眼冒着兴奋,让宁致远在画案前坐下不动,然后自己转身就出了画室。

宁致远静坐不动,只听着叶寒的脚步声渐远,然后无意转头向窗外望去,顿时惊叹。

只见池边那丛开得正好的芍药花从中,一半裸美人慵懒侧卧于其间,玉臂轻枕头后落下青丝满地,玉面却害羞藏于一团粉白花颜之后,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清眸,水色盈盈秋波脉脉,颇是令人勾起无限遐想,就如同玉体半遮半隐于花丛中,难窥全身,唯有一双娇小玲珑的玉足从粉白娇媚的芍药花丛中轻探出,蜻蜓点水勾起池中涟漪晃荡不止,就像他此时看醉了的心,最妙的是在美人白皓脚踝正中有一颗殷红小痣,小巧可爱却异常醒目,就像一片轻粉娇白香云中那两三枝妖娆夺目的碧眼狐狸。

躺卧在芍药丛中的叶寒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诱人媚态,记得幼时读《红楼梦》中的湘云醉卧芍药茵便心生向往,今日有如此机会,自是想一圆所愿。

这方,宁致远笔墨大挥,笔尖姹紫嫣红开遍,双眼不暇生怕错过芍药花间美人惊梦,狼毫轻拂,美人成实,泼墨淋漓,绘尽云中春色。

当叶寒再次看见那幅残画时,恐怕不仅仅是用惊艳来描述内心的心情了,甚至她都不敢想象画中之人会是自己,“南之,你把我画得太美了,这根本就不是我。”

在震惊中缓缓放下画作,叶寒看过一眼就不敢看第二次,芍药一隅,花间美人,云墨画中仙,这怎会是自己呢,叶寒不由摸了摸自己平凡的面容。

“傻丫头,这就是你!”宁致远抚摸着叶寒缎黑长发,修长的手指在画中美人红痣处连连流返,他自问阅览世间美人无数,虽然叶寒不是青川绝色,但遇见她时,他心已落。

这幅画被宁致远命名为《离鸢》,芍药别名将离,鸢是叶寒,当宁致远半抬着眼问着她如何时,叶寒便懂了他的心意,这幅画是他对自己唯一的念想,填满余生漫长孤寂的岁月。

满室弥漫着浓墨,久久不散,就差那一池清水也变成墨池了,叶寒最终还是没敢看画中的自己第二眼,总觉得画中之人是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是宁致远眼中的自己,可她却偏偏忘了芍药花茵中的自己就是此种媚态,一眼万年。

清脆却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宁致远刚收好画于隔间,听见松展着的眉心立即紧皱微突,这么晚了还找到这儿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宁致远让叶寒早点入睡休息,自己便出了画室。

经过来来回回这么多事,叶寒本也打算入睡,可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一尖锐声音刺破了她的睡意,不由懊恼睁开眼来,静躺在床上听着那扰人的噪音不止,弄得叶寒好不厌烦。

画室与温泉浴室是有一纸门之隔,若轻声细语自然是不会打扰到画室清静,可见外面说话之声有多大。叶寒被吵得睡不着觉,只好起身出门看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离那声噪音越近,叶寒就越觉得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等到了庭前门边,叶寒看见兰若恭敬站在宁致远一旁,细说着什么,而那不停夸夸其谈地噪音发源者让她不惊一震,那不是在大闹云州府的定国公府世子张煜吗,怪不得她会觉得这声音这么熟悉,而且还这么刺耳吵人。

宁致远面色温和,不显山露水,只有从斜后方走来的叶寒才能看见他背后紧握的双手。听见叶寒走近,宁致远双眼诧异一下,“你怎么来了,睡不着吗?”,连忙把她环入怀中替她拢紧衣裳,生怕梅雨夜凉冻着她。

“原来宁公子好这一口,怪不得红楼画舫上各种红袖绝色入不了眼。”

不用看就知道这字字流里流气的话是出自何人,叶寒不想给宁致远添麻烦,所以只是平淡地看了张煜一眼,便低头不语,心里却暗道着老天眼瞎,明明给了他一幅好皮囊,里面却是猥琐肮脏。

兰若跟在宁致远身边快十年了,多少了解宁致远的性情,从未见他对何人如此关怀倍至过,若张煜一再任意妄言,恐怕定会闯出祸来,不由立即请示宁致远,“公子,凤堂主那边怎么回复?还请立刻定夺。”

“明日凤堂主才回云州,我去码头迎接,到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宁致远轻轻看了兰若一眼,兰若立马知会连忙恭身离去,这张煜也流里流气一笑然后揽着兰若的腰身消失在回廊折角处,而这一切让静默不言的叶寒看得目瞪口呆,不解问着宁致远,“兰若怎么会跟张煜”

后面的话叶寒怎么也说不出口,也许难以言耻,也许无话可说,倒是宁致远这个主子显得极为从容,关门隔绝了外面的凉风夜雨,拥着叶寒回了画室暖和处。

轻轻敲了下叶寒的满脸震惊,宁致远握着叶寒冰凉的小手给她暖手,“别想了,兰麝馆的人都有这么一天。”

叶寒不懂,辩解着,“可兰若不同。”

“有何不同?都是被狎玩的小倌,即使他是兰麝馆的主管,但身份依旧是如此,逃不掉。”宁致远细心替叶寒盖上锦被,可说的话太过冰冷就如同屋外绵绵夜雨,叶寒看不懂也听不懂。

面对叶寒久久不放的疑惑目光,宁致远无奈叹气服软,“我知你与兰若交情很好,可兰若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无权干涉。”

“可可也不一定非要是张煜呀!”

叶寒终于忍不住为兰若叫屈,宁致远这才明白叶寒的真实想法,不由为之心暖,“鸢鸢,你是觉得张煜虽然贵为定国公府世子,却配不上兰若这个青楼小倌吗?”

“嗯!”叶寒看着宁致远坚定点了点头,在她心里张煜不过是个靠祖上荫封的蠹虫,就凭他在云州城的所作所为没被雷劈死就算他走运了。

刚经云雨的清脸多了抹初为女人的媚态,宁致远忍不住抚上那双最爱的眼,扫去她眉间不该有的愁绪,“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既然兰若选择跟张煜在一起,自有他的思量,你别想太多了,睡吧!”

叶寒被宁致远揽在怀里,本想不放弃回应几句,却被宁致远浅浅的呼噜声无奈作罢。闭目思索,叶寒还是难以想象质洁性高的兰若居然跟张煜在一起,他难道不知道张煜的为人吗,而且张煜之前得罪了太守夫人,按照太守大人对妻子的爱护,怎可容忍张煜平安活在世间,到时候兰若势必要受到牵连。如此后果,兰若当真不知道吗,还是被所谓的情爱冲昏了头脑?

折腾了这么久,叶寒靠在宁致远怀里终于深睡过去。听着均匀平稳的呼吸声,黑暗中宁致远睁开了双眼,鼻尖轻嗅着少女清爽的香气,望着沉睡的静颜不由宠溺一笑,“真是个小丫头。”

而这厢,一辆华丽马车在官道上匀速行驶,而车内坐着的正是兰若和张煜二人。

张煜自年少初尝□□以来,便沉溺其中不能自拔,虽长得一番俊雅但常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面色多了几分虚浮和说不出的猥琐,败絮显露。

而兰若,张煜不由看着这张白净纯然的脸,比女子还白上三分却不失男子气度,而其才情学识更是不俗,否则他一见惯繁华世面的定国公府世子也不会被这么一小倌给迷了心。

“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兰若清冷地看着张煜,原来张煜刚才色心大动,想着想着竟然伸出手朝兰若的脸上摸去,幸好兰若及时侧过头去才逃过了一劫,平静地质问着张煜是要做何。

瞧见美人生气,张煜也只好讪讪收手,但还是忍不住心中那泛起的心思,在兰若的手上偷香窃玉一口,还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真不知道你家公子是怎么想的,居然喜欢那种清粥小菜。要我说,那女人又小又涩,还姿色平平,哪及兰若你的半分姿色。”

马车走着,兰若靠在车壁垂颜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车内自然就陷入了一番雨夜的沉默里,只是衣袍宽大极容易遮住衣中动作,刚才那只被偷香窃玉的手不停地在衣料上来回擦拭,好似手上沾了阿堵之物般恶心,不擦去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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