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河已现兵上舞,秋来雪见不识春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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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着深蓝棉衣的年幼女孩端着东西进来,大概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女孩长得有点微胖,迎人便是一张喜盈盈的笑脸,脸颊还有两个小梨涡,憨态可掬,看着让人很是舒服。

深蓝女孩的声音跟她体型很是不搭,很是洪亮,听着很像是吼出来的,“将军,这牛乳刚熬好,是现在让夫人喝还是凉一下再喝?”

叶寒在看见这个女孩时就应该知道她是个直肠子,说话不会想太多,可这却苦了叶寒这个当事人,听到后那声“夫人”后满身尴尬不已。

估计赫连渤也没想到深蓝女孩会有这么一喊,见叶寒低头不语,不住躲闪着自己的目光,连忙转移着话题,“秋实你怎么这么晚?”

这位身着深蓝衣服名叫秋实的女孩连忙皱脸喊冤,大声替自己辩解,完全没有尊卑的拘束,“将军可真会冤枉人,这牛乳本就要慢熬,母牛不见天亮又不产乳,我要是用大火熬这牛乳铁定得糊,到时候我总不能端一碗糊了的牛乳给夫人喝吧?”

他们越说,叶寒越是无地自容,想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身份站不住脚,索性什么也不说安静坐在一旁,耳朵有意地屏蔽掉外界的声音。

赫连渤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的叶寒,开口纠正秋实的话,“你别乱说,她还是女儿家,未出阁,你可别坏了她的名声。”

秋实自小长在军营,父亲是伙房的厨子,她父亲因战去世之后,便补上了她父亲的位置在伙房干活。跟着一群糙老爷们长大的秋实,随性豪爽,大大咧咧,说得不好听的就是脑袋缺一根筋,说话做事从来不过脑子。所以她十分不懂将军说的话,她记得爹说过一男一女住在一起就是两口子了,现在将军营帐里住了一个女人,那不是将军夫人又是什么。

见秋实又要大嘴巴说话时,赫连渤连忙让她把牛乳端上来,这才制止了她再一次犯错。

“把牛乳喝了吧,我见你早饭都没怎么吃。”大手半贴着碗壁试探一下,见温热不烫手之后才小心递给叶寒,叶寒低着头未动,赫连渤“视若无睹”,继续说着,“放心,不烫,里面还加了野山蜂浆,很清甜,你应当会喜欢。军营一切随简,少有细软清淡的吃食,你先将就一下,等过几日回并州城了,再好好给你补补。”

站在一旁的秋实看得很是起劲,也很是好奇,千年难得一见残暴无情的将军竟然也有小声说话的时候,真是太神奇了,秋实连忙把目光投向把将军驯得服服帖帖的叶寒,脸上满是佩服。

在军营这么几天,叶寒总品出些说不出的怪异,甚至可以说是诡异,这怪人到底意欲何为,看他所做种种难不成真如秋实所说,他真看上自己了?难道这西境的人审美要求这么与众不同?

叶寒想着入神,全然不知对面的赫连渤一直注视着自己不放,任由目光随着思绪看向了一旁的秋实,恰好与她打量自己的好奇目光撞个正着。秋实憨实,咧着嘴不好意思冲着叶寒笑了笑,莫名地,叶寒被这一朴实无华的笑容给打动,不由浅笑回了一下。

晚来的那碗牛乳叶寒很给面子喝得一滴不剩,身子也变得暖暖的,见秋实麻利地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碟,叶寒也起身帮着她一起收拾,当作是礼尚往来。秋实自是连连推拒,端着东西要走,可惜东西太多,路走得摇摇晃晃,亦步亦趋,叶寒还是忍不住上前想替她分担一些。

“夫人,使不不,姑娘,你坐着休息,我一人能行。”将军威名在外,秋实还是有点惧怕他的,她可不想大冬天下河捞鱼。

叶寒端着一摞碟子不放,明白秋实的为难,然后把目光直接转向静坐在一旁的赫连渤,但没说话。从吃完早饭起,赫连渤就没说过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当叶寒看向他时,他还是立刻接收到了,心有灵犀一下明白,“你在营帐待了这么多天,也该出去转转,透透气,省得闷出病来。”

说着,还拿出一袭银灰色狐裘披风给叶寒披上,把她包得密不透风。叶寒端着盘子,理所应当与他隔了一段距离,但僵硬却是骗不了人的,她也没想过故作轻松。怪人很高,她只到他肩膀下面几寸,所以她的视线再上最多也只能看见怪人浓密可遮脸的络腮胡子,至于在这之上她就瞧不前了,当然她也没这个心思关心他长得美或丑。

披风系好了,赫连渤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笑道:“军营没有好裁缝,等回并州城后给你多做几件御寒保暖的衣服,省得被冻着了。”

赫连渤这些话说得有点向自言自语,反正叶寒一般都是低头不回,就好像没听见一般,这次也跟往常一样,一个字也没跟赫连渤说,就跟着秋实出了营帐,没有一次回头,真是狠心,至少在赫连渤看来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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