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里韶光媚,春光日好入中庭(1 / 2)

加入书签

杏花天里韶光媚,春光日好入中庭,却见绿竹生西窗,半影斑驳落玉床。

此间竹屋便隐于十里杏林间,门前无栏,沿杏花春色可一眼望见杏花小溪,屋后无院,亦可直通玉河别庄。杏林环绕间,溪边竹屋若一普通寻常人家,屋前种有早春青菜,溪边有白鹅一群呱呱叫响,有子正追鹅嬉戏玩闹,有夫正居于窗边念书,有妻正素手煮水煎茶,若摒去屋外静候的一群丫鬟婆子,这竹屋一家三口就如一民间的寻常人家。

叶寒看着从门前飞快跑过去的阿笙,连忙唤着站在门外的常嬷嬷,吩咐道:“常嬷嬷,你去看看阿笙,莫让他摔倒了。”

常嬷嬷得了叶寒的话,俯身退后几步便离开了竹屋,叶寒听着外间阿笙的追逐打闹声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从席间站起来,准备亲自去看一下,却被坐在一旁安静看书的青川给拉了回来,有些吃味,“小孩磕磕碰碰是常事,你何必亲跑一趟。再说,你这儿子皮实得很,就算是磕个满头青,也不会叫疼。”

闲卧榻上握卷读书的风轻云淡之人,说出之话却满带幽怨醋意,叶寒一把抽走他手中书卷,好笑道:“我这儿子?难道不也是你的儿子吗?你这话说得,好似阿笙是我一人生出来的一般。”

叶寒本是顺着青川的话回道,却见青川如墨的眼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眼中还带着几丝不怀好意的坏笑,叶寒恍然大悟,顿时羞红了脸,她怎么又掉进青川挖的坑里了!

“坏人!”

叶寒娇声一句,转过头去不理青川,可手却怎么也抽不回来,被他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在手心,或轻揉着她细小的手指,或轻扣着她手心敏感的软肉,直到她不受其痒生生笑倒在他怀里。

怀中娇人儿笑靥如花,头趴在他肩上呵呵吐着轻气,不时拿如水温柔的媚眼轻嗔他一眼,看得他心波荡漾不已。

青川真是爱极了叶寒这娇媚动人的模样,在他怀里毫无保留展现着她的柔情似水,又那般乖巧柔顺得招他心疼,就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猫般细细弱弱的,万分依赖他,这都是始于前几日杏花树下那场极致欢爱,他的姐姐终于肯接受他了。

终是受不住怀里这个小妖精的“勾引”,青川忍不住低头吻住还吐着柔美轻笑的嫣红小嘴。这小妖精果然是被自己教坏了,竟然主动伸着柔软的舌头偷偷摸摸舔着他的唇,却无端勾得他心情一悦,只恨不得立即将这勾他魂的妖精压在身下降杵镇住,绝不给她再惑乱人间的机会。

青川刚要动手,就听见窗边几声急促哨声响,叶寒识得这是暗卫前来禀事时的信号,便立刻停止了与青川之间的胡闹,挣扎着做起,“我出去会儿,你先忙正事。”

“出去做甚,你又不是听不得?”青川抓住叶寒不放,眼中未消的欲望看着吓人。

叶寒才不傻,趁其不注意早跳开几步,无视他腰间上连宽大衣衫都遮掩不住的巨物,坏笑道:“正事要紧,我先出去看看阿笙。”

然后叶寒便如兔子般飞快跑了出去,青川伸手也只抓了个空,看着门前叶寒远去的身影,再低头看着自己已硬起来的小兄弟,无奈又宠溺一笑,只好默念着清心咒将快要失控的欲望给暂时压了下去,这才下榻唤来等候已久的暗卫进来。

“说,并州城现下如何?”

青川一声威严,面目刚冷,全然不见刚才的情暖温柔之色,跪在下方的暗卫浑身一震,立马回道:“禀王爷,并州城一切安好,藏匿在并州城内的后褚余孽已被陆将军全部拔起,无一可逃。”

“耶律平可在?”青川问道。

“禀王爷,这些人中并没有耶律平,这些人都是跟他单线联系,无人可知耶律平究竟隐藏在何处。”暗卫如实回答。

青川听罢,沉默一会儿但并非失望,凭耶律平的本事哪是这么容易被抓住的,有劲敌如此,实为他人生一大幸事,所以他更不得不将之除之–––耶律平在战败逃亡无权无势之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探子安插进他亲自坐镇的并州城中,着实让他惊悚。

这不禁让他忆起上元之夜公孙释的提醒,“耶律平藏身荒沙漠海之中,其之前藏匿在深山的洞穴有细尘黄沙,有此是可说得过去,但深山老林潮湿多雨,几日就可将洞中黄沙掩去,可时间过了这么久怎会还有如此干燥新鲜的黄沙,这可就不合常理了。”

此番不合常理,那只能说明耶律平,或者是他的属下经常来此洞穴暂居,而这深山藏身之处又离并州城如此之近,细想一下就可推断出其是何居心。

所以他才会装作不知,派密探在并州城中暗自打探,精心安排几月就等今日将其连根拔起。端王府里有他精心设下的诱饵,耶律平必定会派人全力以赴,为怕吓着姐姐,他才提前带着她和孩子到玉河镇避暑,留下一座并州城和空空如也的端王府,让陆知将其收拾个干净,还并州城一个太平。

并州城的事青川知道了,至于耶律平,“你先回去告诉陆知守好并州城,至于耶律平,待公孙释回来以后再说。”

“是!”

暗卫回道,但依旧跪在地上未走,青川问道:“可还有事?”

“京城又有密函一封,三印火泥加急,还请王……”

“好了,我知道了,若无其他事,你放下就出去吧!”

青川一语冷声如刀,将暗卫口中之话一刀干净斩断,暗卫半张着口愣了半分,不敢忤逆主子之命,只好将口中未说完的话生生咽下,匆忙告退离去。

暗卫退去,竹屋空空荡荡只剩青川一人,徘徊窗边,偶尔瞥见案几上红泥封印的八封密函,全都是玄隐师叔这一个月发来的,全都是劝他早日出兵夏国之事。

青川不由想起灭褚那年之事:当年为求夏国血莲来救姐姐的命,他与宁致远立下盟约,有生之年绝不侵占夏国一寸土地,更以此断了宁致远对姐姐的念头,彻底斩了姐姐与宁致远云州那段旧情 。

其实,夏国之事根本无需他出兵收服,夏国国内多年大族相争而外孥侵境不断,国力疲敝民不聊生,早已是强弩之末,亡国只是迟早之事。对宁致远来说,这残破不堪的夏国最好的出路便是举国投诚北齐,以强国为后盾方能护他夏国百姓无忧。

鉴于血莲之事,他本有心放夏国一马,但他还是高看了宁致远,即便后褚已亡、北胡安分,没有了灭国的外忧之患,他依旧无能连国中权贵重臣也管治不好,生生弄得夏国更混乱不堪,平白让北胡捡了个空子,连占夏国北线三座重要城池。

如今夏国局势对北齐大好,北齐朝中局势对他亦是大好,他何尝不知道玄隐师叔之意,若得了夏国,他在朝堂之上谁还能奈何了他。

可夏国之事,他确实没了这个心思,说他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也好,还是沽名钓誉也罢,他确实不想在情敌之前失了颜面与气度,他要让宁致远明白自己才是姐姐的此生良配,他宁致远于姐姐不过是一缕烟云,过客罢了。

身着鹅黄衣衫的叶寒穿梭在杏花林间,侧目清颜于韶光明媚中美好若梦,青川在竹屋中看见心不由暖了几重,姐姐是他的妻子,是融入他骨血的人,他又怎能放手,生不能,死亦不能!

话说这边,叶寒出了竹屋就往杏花林走去,左右环顾却不见阿笙人影,明明刚才在竹屋内听得这小顽皮在杏花林间的嬉戏玩闹声,怎么她一出来就没见到阿笙人影了。

叶寒本想唤来身后婢女一问,话还未开口就听见溪岸远处一群大鹅扑腾着双翅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有被吓得撞上杏花树干的,有慌不择路跳进一旁小溪中的,但绝大多数盲从跟着一只红顶大鹅沿着溪岸奋力往前逃亡的,而这一切皆因鹅群后一挥着半丈竹竿追赶的小娃。

“阿笙……”

叶寒避开鹅群在一旁杏花树下连唤了几声阿笙,阿笙从后跑来见叶寒立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这才连忙丢掉手中挥舞的竹竿,小步向叶寒跑来,小脸气呼呼的,张口第一句就是,“娘亲,阿笙这次没做错!”

自上次阿笙拿石砸伤人被自己狠狠教训了一顿后,阿笙已能渐渐懂得一些是非对错,叶寒看在眼里自是相信自己孩子没有撒谎,只是见着四周散落一地的鹅毛,还有惊魂未定的鹅群,叶寒蹲下身来平视着阿笙,耐心问道:“那你为什么拿根竹竿赶鹅,可以跟娘说说吗?”

阿笙再次坚定说道:“娘亲,阿笙这次真的没有做错事!”然后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溪岸边那只带头的红顶大鹅,生气道:“是那只坏鹅先欺负阿笙的!那只坏鹅要抢阿笙的白糖糕,阿笙不给它就拿嘴啄阿笙的手,还把娘亲给阿笙做的白糖糕抢走了,阿笙气不过,这才捡起一根竹竿追打那只坏鹅的。”

说完,阿笙已是满脸委屈,话音还带着浓浓的稚气,但还是十分坚定道:“娘亲,你相信阿笙,阿笙这次真的没有做错事。”

最新章节请到hxzhai. c om免费观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