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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以锦想着刚才秦雪同她讲的话,也笑了:“刚才秦雪同我说,她这几日频繁出入司刑处,发现司刑处真是又苦又累,她说若是我想轻松点,要去宝铸局她随时欢迎。还说了,如果我过去,她会把高大人换过来。”

宋陌竹看着时以锦一脸窃喜的表情,注视着她的眸子,悠悠地问她:“那你要离开司刑处去宝铸局吗?”

“其实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时以锦故意拖了长音,看了看宋陌竹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你希望我去吗?”

宋陌竹没想到时以锦将问题重新抛回给他:“希望你留在司刑处。”

时以锦这才故作为难地说:“那我就不去了。不过不是因为你才不去的,司刑处本来就很好,何况肉圆还指望着我养呢。”

时以锦边说,那只不知何时出走,又何时回家的三花猫,跑到时以锦的脚边蹭了蹭。

第70章 乾天通宝(十四) 时以锦佯装不知,脸……

随着案子一天天的推进, 谁都没有想到关于孙引在私铸钱这起案件中是否存在的解决点竟然就在之前成然村中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这次他们本就是让成然村的矿工来指认孙其正,却没想到这人在话语里竟然透露出他曾经有一次睡不着去矿坑闲逛,见到过一个年长之人, 长得与孙其正有五六分相似。

他为了不让人发现,当时也就躲了起来, 他记得那人身边似乎还跟着陈丰之。

就连方坚审问这人多次,也是第一次从这人口中听到这件事, 显得颇有意外。

事情又一次出现了转机,但也只是这位矿工的一面之词, 更何况当时已是深夜,天色昏暗, 那人也无法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孙引。

现在, 陈丰之也是销声匿迹的状态, 也没有办法从这一条线入手去寻找相关的线索。

宝铸局和司刑处两相合计之下, 若是想要让孙引认罪,或许还要乾天帝出面, 设一个局来诈一诈孙引。

当宋陌竹进宫将此事进宫同乾天帝禀报之后, 当时在自顾自地下棋的乾天帝没有犹豫,立刻应下了宝铸局和司刑处的要求,打算连同两处一起布一个表面铺满枯叶的陷阱,来等着孙引上钩。

到了与乾天帝约定的这日, 时以锦和宋陌竹两人率先领着戏班子进了宫,戏台也早已在御花园的一角搭了起来。

戏班子的人在换装完毕后,立刻按照和时以锦的约定先开始唱着这一出戏。

虽然阳光格外明媚, 将微风拂过的花朵照得分外娇艳,但台下无人,台上却“咿咿呀呀”地一出戏, 也让时以锦感到也有些诡异,不由地搓了搓手臂。

见到时以锦的动作,宋陌竹问她:“你若是冷,我让公公去找的暖炉给你。”

时以锦看了看戏台后台不大的地方:“不用麻烦了,今日的事情宫里公公估计也忙得够戗,就不要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时以锦见四下无人,宋陌竹和她就挨在戏台后台的帘子边,宋陌竹的手就自然地垂在身侧,和她的手若有似无地接触着,时以锦也心念一动,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宋陌竹的手背。

宋陌竹似乎注意到了身侧的动静,手却微微偏过,但还是将时以锦的手握在了手里,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

时以锦佯装不知,脸上却挂着笑意,看着外面。

他们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这才等来了乾天帝和孙引一家。在这次进宫之前,他们特地“放虎归山”,将孙其正放回了家中,他们既想知道孙引和孙其正两人是不是能商量出新的对策,又是为了配合这次的行动,为的就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台上此时正在演着一位女子即将送进都城赶考的学子,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的场景,丝竹声正如泣如诉,诉说着那些哀婉的分别之思。

台下的乾天帝正请孙引和孙其正落座,孙引则是和乾天帝推脱一番后,等到乾天帝坐下后这才落座,丞相夫人则是一贯的夫人做派,沉稳而端庄。而孙其正似乎因为孙引觉得他丢人鲜少让他出席宫宴,如今得见天颜,更是显得战战兢兢。

“臣不知,今日圣上请臣一家来是所谓何事?”孙引此时根本无心看戏,他只觉事有蹊跷,从收到圣上口谕以来,到进宫的一路上无时不提心吊胆,生怕说错话,又或者走错一步,落得一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乾天帝拿起身边的茶杯,用杯盖撇了撇水面上漂浮着茶叶:“这是近日朕最爱的君山银针,爱卿不妨尝尝,朕与爱卿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一起喝茶下棋了。”

乾天帝说着说着似乎陷入了感慨之中,而孙引也想起了以前的往事:“臣也记不清了。”

坐在孙引身旁的孙其正见到他爹和乾天帝一来一回地聊着天,既觉得新奇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瞥着那个方向。

他的行为落在其他人眼中也更显得贼眉鼠眼。

一时之间,乾天帝和孙引两人都没有说话,台上的戏已经演到了此学子进都城赶考放榜,金榜题名,从一位平民百姓摇身一变变成了人人恭贺尊敬的对象。

乾天帝又开了口:“爱卿这些年来也为乾□□鞠躬尽瘁,想来也是日夜忧劳,朕也甚是牵挂爱卿,想着上次中秋宫宴在众大臣面前拂了爱卿的面子,爱卿难免心怀怨怼,特此摆了一出戏想要给化解一下我们之间的误会。”

听着乾天帝的话,孙引连忙说着十分惶恐,也说着臣不敢心存不满云云。

乾天帝却始终注视着台上的戏,没有往孙引的方向看上一眼,孙引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这次孙其正的事情给乾天帝填了太多的麻烦,还望圣上能够看在他的面子网开一面。

乾天帝听到这里,这才移开了看向台上的目光,耳边是戏词,眼前只有孙引的嘴唇在一张一合,他想起宋陌竹带着时以锦进宫时,对他所说,说孙引一定会借着往日的功劳来抵消孙其正犯下的错,并且预测到了孙引可能会采取的行动

这姑娘倒是聪明,宋陌竹看来看人确实很准,乾天帝内心想着。

“圣上,认为如何?”乾天帝看着孙引终于没再继续说下去,反倒是拉着一家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乾天帝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三人,一时也没了叫这几人起身的意思,他者几年来,也总是能有意无意地听到孙引私下拉帮结派的闲言碎语,甚至更有甚者,表明外族使节进贡的物品,宫里尚未出现,就已经出现在了丞相府。

他手上转动的杯子,此时也隐含着怒气,但想到宋陌竹和时以锦所言,还是压抑住了怒气,将孙引拉了起来,随意安慰了两句,便指了指戏台,示意几人安心看戏。

孙引觉得乾天帝的态度似有松动,他觉得今日进宫似乎也能为孙其正争取到了一丝机会。

戏台上演的内容也不知何时一换再换,此时已经似乎演到了这人刚入官场似乎还有着满腔的抱负,但渐渐还是为了权和利被蒙蔽了双眼。

直到昔日情人入都城寻他,那人也只说:“此事休与我讲。”

情人见这人已经无可救药立刻转身离去,徒留这人在官场中沉浮。

转眼便是此人昔日做的恶事败露,一转就是一场堂审戏。

此时,戏台后台中秦雪和高然已经带了人过来,按照他们之前的安排,将人送上了台。

当这人穿着松松垮垮的戏服上台的时候,孙引正巧在打量乾天帝的表情,他还在揣测乾天帝是否觉得朝堂上的事无法离开他,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待他看清台上的脸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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