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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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好事者,屡次三番试探挑拨,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在初秋时,有人完全没把她和个逆臣之后的姻缘当回事,以为她将人关在府里,就是金屋藏娇图个新鲜。

给她赠了两名面首,说是江南清倌名伶,容貌好歌喉也好的两个少年郎。

当时她正去皇陵祭祖,在外三天,回来时听下人禀报,简直炸了!

谁管的事?把人收进府还不算,还让他俩去宣珏面前晃悠?!

因为这事,谢重姒大发雷霆,公主府撤换了一批下人和管事,两个面首原封送回。

送人来此的氏族官员,也被她死盯从政纰漏,找出不小的差错,给削官贬职了。

也因为这事,所有人看到尔玉殿下的强硬态度,嘈杂的议论微妙地一顿,转而由明面改为暗地。

但宣珏……宣珏还是因为这事,病倒了。

久病刚好,又在这吹风受冻,谢重姒无奈又心疼,试探着道:“……我陪你下?”

宣珏还是摇头,指骨泛着冷紫,谢重姒只好随他,将捧着的汤婆子放入他怀中,又走到他身后,同样跪坐下来,道:“那你下吧,我给你梳个头。”

病刚好,也不需要出府,宣珏合衣而坐,裹了轻裘,松软的皮毛盖住他,而他未束的长发也披散着,盖住雪白的狐裘。

这次他没拒绝,谢重姒便对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捧来象牙梳和发冠。

谢重姒养尊处优,但手指很是灵活,开始还有些生涩,不出片刻,就照葫芦画瓢,束了个完美的发冠。

青玉发冠一衬,宣珏侧脸更白了,像是捧在暖阳下逐渐消融的雪。

于是谢重姒心头一跳,由满意变得不满,打散了,打算换个发冠重来。

宣珏却落下了最后一枚子,然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神情里有点她看不懂的压抑,叹了口气:“殿下,莫玩了。”

说的应当是别把他的长发当作玩具,玩个不停,可谢重姒眼皮跳了跳,有种诡异的感觉——

离玉怕不是听了别的流言蜚语?

可……宣家之事,她理应消抹干净,无人会冒死告之啊。

谢重姒心乱如麻,嘟囔了句:“我没玩儿啊,很认真的。”

那捧发在她掌心,水一般,一不留神就流淌而下,散作三千愁绪。

正如谢重姒此刻内心。

宣家倒台之前,她和宣珏相识不过一年,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七八回面。

第一次是秋猎,第二次是南下江南,之后数次,都是她刻意造就的偶遇,或是事先打听宣珏在哪,她赶场子凑热闹。

直到那夜事变下狱,宣珏对她都礼貌克制,就算与对其他人略有不同,谢重姒也很难分辨出,这是心有偏袒,还是碍于天威。

就如同现在,谢重姒也根本分辨不出,宣珏的真实想法——

离玉,你是碍于我的身份接受,还是也有那么一两分爱意呢?

或者也痛恨于我这种强取豪夺呢?

不敢问,不敢想。

不敢奢望,不敢窥探。

甚至于,宣珏对于任何人都有的这种温和矜雅,她也觉得是难得的恩赐了——

至少因为他的教养性格,无论与谁成婚,宣珏都会尊重有加,履行他作为夫君的职责和责任的。

谢重姒嘟囔完一句,又有些迟疑到底还要不要接着梳。这时,宣珏缓缓抬手,也不回头,但极为精准地从她手中掠走象牙梳,啪嗒搁在已经解完的残局之上。

然后他轻轻翻身,将谢重姒压在了身下。

三千忧思随发落,落在身下人颈项、脸颊、眉梢,甚至唇角。

“呀!”下人们羞着笑着遮了眼,匆匆退下。

谢重姒有些呆愣,知道以宣珏的性子,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便笑着将落入脖间衣领里的发丝拨开,道:“离玉你起来啦,压疼我……”

下一刻,谢重姒瞪大了眼,因为宣珏低头,吻住她的唇。

一点点舔舐开唇缝齿间,轻柔和缓,甚至于不带多少情|欲,只像是在流连人间最后一点儿温暖。

吻一路向下,虔诚执着,最终在她锁骨处停下,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宣珏没再继续,只轻声道:“……尔玉,让我抱一下。”

庭院之中,万籁俱静,冬日雪松枝桠,被风一吹,簌簌而响。

像极了此刻在乡野村舍里,听到的麦浪稻谷声。

晚间豆灯跳窜,谢重姒发觉她也有点想啃一口那道锁骨后,果断移开了目光。

……又不是鸭脖子,馋什么。

忽然,宣珏轻轻抽了口气:“嘶。”

谢重姒这才注意到,她不小心用力过度,扯断了几根发。

她手忙脚乱地赶紧回神,欲盖弥彰地将梳子一撤,道:“抱歉抱歉!!!我的错!!”

宣珏哭笑不得:“无事。殿下慢慢来即可。”

他随意谢重姒动作,盯着那三套装扮,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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