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2)
沈宥豫大喊。
方年年硬着头皮没有转身,拿出了当年高考体育考试考八百米的拼劲儿, 不,性命攸关, 她拿出了十个八百米的干劲儿,努力向前跑着。知会儿盯上她了, 在后面紧追不放,要不是有沈宥豫与之纠缠, 知会儿的手已经掐在她的脖子上,控制她的小命了!
每每感觉背后后脑勺一阵凉风, 方年年都头皮发麻。
生死攸关呢,她脑子里竟然竟然浮现出老鹰抓小鸡的画面,不过“玩法”截然不同——小鸡在前面跑, 老鹰在后面追,鸡妈妈在最后面。想想太特么搞笑了, 方年年简直要疯,她不就是出来撒欢和小男朋友出来玩一玩,为什么要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
“在这!”
终于听到了侍卫的声音, 方年年喜极而泣。但她丝毫不敢大意,在知会儿又一次逼近然后又一次被沈宥豫阻挡后,她果断爬楼梯继续向上, 和一队四五个侍卫擦肩而过,侍卫看了看她,没有阻拦,拿起武器冲去和知会儿打斗。
有了生力军,沈宥豫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方年年心中大石头往下落下了一点。
“什么人?”
“站住!”
“前面的小厮是谁家的?”
刚上楼梯稍微缓缓的方年年看到两个侍女迎面靠近,看到陌生面孔,她们叫喊了起来。
方年年着急地左右看了看,这时候被抓住了真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三楼她没有来过,但看格局和二楼差不多,看准了一个方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了过去,好歹找个房间躲起来,等动静小了她再出去,与沈宥豫汇合。如果不是下去的楼梯堵了人,她的第一选择是往下走,待在沈宥豫身边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小厮站住。”
“放肆,不准乱跑。”
“糟了,他跑去那边了。”
“他自己找死。”
“姊姊,现在怎么办?”
“我们回去,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两个侍女看了看彼此,转身按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脚步凌乱。贵人主子们都在水榭中,可水榭偏偏出了刺客,所有使女、内侍、台上台下的戏班子都在最短的时间内管制了起来,太后、皇后等等女眷移驾,为什么沈宥豫与知会儿的打斗声那么响、为什么方年年喊了那么久都没有侍卫第一时间赶来,就是因为主要力量首先要做的不是捉拿刺客,而是保护主子!
方年年看到与二楼所待房间如出一辙的房间,心中一喜,她记得沈宥豫说房间内有暗门联通上下,因为光线暗,就不带她看看环境了,不然就带着她爬上狭窄、逼仄的楼梯去三楼看戏,视线更好。现在,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房间,找到暗门回到二楼,沈宥豫说暗门很好找,就在画的后方。
怀揣着兴奋,方年年推开了门,闪身走了进去,飞快地把门合上。
“不知道具体是哪幅画,刚才应该问问清楚的。”
方年年自言自语,转身看到室内一盏幽幽的灯,有一个人男人坐在灯旁,手边放着一盏茶,有热气雾蒙蒙地向上,朦胧了昏暗的视线。
方年年向后退了一步,随即站定了叉手行礼,粗着声音说:“小人见过陛下,陛下安康。”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她远远地见到过,是年长版本的沈宥豫,她看一眼就记住了。
第112章 一盏灯 走近一些
室内唯一的光线就是皇帝手边那盏灯, 灯芯许久没有剪,已经有一线黑烟向上,颜色偏黄、发暗, 照在皇帝的侧脸上,照出半张温和的脸。藏在黑暗中的半张脸看不分明,是笑、是怒, 亦或是平静……人总不会同时拥有两张面孔,往好了想, 应该和另外半张脸一样是温和的吧。
方年年埋着头,小碎步地往后挪动, 后背很快就贴了门,无路可退了, 这门还是她自己关上的。
室内没有第三个人了,安静的环境中, 方年年听不到别的呼吸声。
皇帝的呼吸声很浅,平缓,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
方年年能够感觉到皇帝在看着自己,视线凝固在她的头顶上,仿佛随时都会喊出那句经典的话——把头抬起来。
“斟茶。”
皇帝的声音略有疲惫。
方年年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皇帝应该把他当成内侍了, 她也的确穿着相似的衣服。
方年年硬着头皮说:“诺。”
脑子里飞快转着,方年年甚至想着,她要是现在立刻、马上转身开门, 在皇帝反应过来之前飞快溜掉,是不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毕竟宫内小内侍那么多,在皇帝看来估计长得都是一个样子, 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她溜走后皇帝大怒,也找不到发泄对象!皇帝也是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她逃跑的时候难不成不顾及身份过来抓她?
肯定不会的啦。
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过来抓她干啥。
方年年脑子里想了一堆有的没的,脚下却生了根,不敢动弹。
第六感告诉她,房间内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但暗处肯定藏着人,是暗卫、是死士,或者是大内高手……总之,闹刺客的当下,皇帝不可能孤身一人待在这里,太危险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饱读诗书的皇帝比谁都懂。
也许就几秒钟,也许是过了很久很久,方年年动起来的时候觉得脚有些麻,脑袋非常乖觉地低着,就怕露出什么马脚来。路就那么长,磨磨蹭蹭也有走完的时候,她到了桌边,拿起茶壶给皇帝手边的茶盏内续上……
里面水七八分满,袅袅地冒着热气。
清透的茶汤在昏黄的烛火下染上了奇怪的颜色,宛若施展了巫蛊之术的浓汤,喝一口就让人口吐真言。方年年稳了稳心神,往茶盏里倒水,九分满后才停下。
放下茶壶后,她退守到一遍,脚再一次向后挪,离皇帝远一点,再远一点。
父子二人明明拥有差不多的面孔,为什么神情截然不同?
方年年想到沈宥豫与假内侍搏斗就心头发紧,那个人身法诡异、来历莫名,是个难缠且狡诈的对手,沈宥豫的手都受伤了,不知道伤口严重吗,流了那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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