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拒绝火葬场重生 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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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来什么事?”宋栖问她,语气中带着一些轻微的不耐烦,南瑜正焦虑急切着,没听出来,看着他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顿时心中起了一阵怒火:

“你怎么回事?大人现在因疫病一事将面临什么处境你不知道吗?不说为大人分忧,你还来问我什么事?”

宋栖几乎要被她理直气壮的质问给逗笑了,他不禁想起脑海中那些梦境的碎片里,也曾见过南瑜的脸——

在为数不多关于南瑜的梦中,眼前的人大多数时候是清冷的、不多言语的、看似不在意一切的,可是一个人的表情会骗人,眼睛却不会。

宋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贪婪和算计,尤其当它落在黎观月身上时,那种微妙的恶意与势在必得更加明显——因为当年幼的他在宋府时,也有着同样的眼神。

梦境支离破碎,但宋栖能隐隐察觉,黎观月与南瑜之间必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臣民关系,他甚至猜测,也许那个关于北疆雪地中,黎观月身受重伤的梦,

“我投入应娄门下是为锦绣前程,现在还未受到他荫庇,便要沾上一身麻烦,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南瑜姑娘,你倒是忠心,可我不一样。”

宋栖笑得轻蔑,轻描淡写的语气令南瑜恨的咬牙,她本以为应娄派到江南的人是个好棋子,没想到此人见着情况不妙,不想着与她一并想办法,倒是要倒戈,半点都没见他将应娄放在心上的样子。

“宋栖!你站住!”见他要走,南瑜忙出声叫住他,眼见他脚步不停,她沉不住气,急道:“除去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你也该考虑身边至亲之人的安危吧!”

宋栖脚步一顿,转回头来看她,南瑜只觉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好似浮现一层淡淡的阴郁,转瞬又不见。

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她心里忐忑了一下,莫名浑身发寒。

如若不是此时在江南只有宋栖一个人能用,她怎么会不得已

“你用我的母亲威胁我,这就是应娄教给你的手段?”轻笑了一下,宋栖低声道,语气不明。

“你在科举中榜上有名不假,可若不是大人庇佑,宋府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们母子俩,若是大人倒了。你与你那生母又该如何在宋府立足呢?更何况,区区疫病罢了,怎么可能扳倒他?你此时做壁上观,他日成了弃子,谁还会帮你将你生母从宋府接出来?”

南瑜说完,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答复,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良久。

“你想让我怎么做?”宋栖盯着她,脸色沉沉,直盯得南瑜心里发憷,才缓缓道。

“我现在就出发前往京畿,我只要你拖住黎观月的脚步,无论用什么方法,不要让她在我之前回到去即可……”

南瑜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刚才说对了,宋栖这人唯一的软肋就是他母亲,大人曾密信告诉她,关键地步时用此可以拿捏住他,果不其然。

“好。”点点头,他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只是在最后出门的一瞬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像薄而锋利的刃上的一点寒光,转瞬即逝。

……

江南疫病随着源头被找出渐渐得到了控制,黎观月也从忙碌中得以暂时休息一些时日,她难得闲暇这时才发现已有几日未见到南瑜。

奇怪,人哪里去了?

黎观月不知道,宋栖帮着南瑜悄悄从崧泽郡离开后,她就马不停蹄朝着京畿而去,而此时宋栖也想到了怎样拖住黎观月的脚步——

只要让她稍微受些轻伤、或是患个风寒,依照高郡守性子,必定会极力请她在崧泽郡全好了再走,怎么也要两三天,足够南瑜到京畿了。

只是在郡中人多眼杂,她身边又时时有人伺候着,怪医也在,要她受伤或下毒给她实在是个难事。

宋栖多有犹豫,因着那些曾经做过的支离破碎的梦,他也说不上对黎观月什么感觉,但最终,想到那日她的羞辱和自己远在京畿宋府的母亲,他还是压下了那微妙的焦躁,只当自己是能报当日羞辱之仇的激动……

他反复告诉自己,只是简单使个小手段而已,黎观月也未必会发现,只拦住她几日罢了。

是以,当黎观月收到怪医的消息说,在城外山林中发现了一些稀奇的东西,让她独自一人去会面时,宋栖就站在暗处,看着黎观月牵着马,一路往城外去了。

盖因怪医确实脾气古怪,也不喜与人群接触,从前就多次只邀她一人赴约,这次黎观月也不疑有他,只以为是如之前几次一样,直接进了山林。

她哪里知道,宋栖早已借着南瑜留下的东西,诓骗过怪医和黎观月几次了——怪医根本不在山林中。

宋栖看着黎观月远走,自己明明有把握,心里却仍有隐隐的不安——他冒充怪医将黎观月约到的地方是个绝妙的地方,那里只有一条可进出的路,附近是条几近蓄满水的堤坝。

而他早已做好准备,只待黎观月到达那里,他的人就会打开闸门,不会全然打开,能够流出的水恰好能挡住黎观月回来的必经之路,又不会伤及她。

只是困住她一晚而已,时值江南初夏,也已燥热,最多只是让黎观月风寒而已,等第二日,她便能好好地回来了……

无意识地攥紧了掌心,宋栖忽略了自己的不安,看着远处那抹身影消失。

……

大地轻微的颤动传来时,宋栖正与前来寻找黎观月的高郡守碰了面:“殿下?下官没有见到她,今早只听侍卫提及公主前去巡视,具体在哪里就不知了。”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和淡淡的疑惑,听到高郡守说起他们遍寻不到时,还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宽慰道:“许是殿下不喜众人跟着,便自己去了……”

话说着,地面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两人俱是一愣,正在这时,忽然,一道身影飞奔着前来,远远地就能听见那人恐慌地喊叫:“郡守!郡守!大事不好了——地动了!堤坝塌了!堤坝塌了!!!”

“什么?你说清楚,什么堤坝塌了?”高郡守一愣,忙问道,那人气喘吁吁,止不住的惊慌:

“此前查明水渠中的水有问题,我们便派人将水都引到了山中堤坝里,刚才地动,不知怎么回事闸门松动,那堤坝垭口破了!毒水现在尽数淹没了小半个山林,汹涌极了!”

闻言,高郡守紧张起来:“只有垭口破了吗?你确定?那水大不大?快说!”

“只有山林中被淹了,但恐怕进山的道路已经不能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幸好山林地势低,那水应该是淹不到城中,百姓无碍就好……”他擦了头上的汗,拍了拍胸口心叹这段时间并不是山林狩猎的日子,应该没什么人被影响,一转身,却见刚才还好好的宋栖脸色煞白,难得流露出了恐惧与惊慌。

剧痛传来,他捂住脑袋,站都站不稳,大颗汗珠爬满了脸颊,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高郡守一跳,他急忙道:

“哎呀!宋大人你怎么了?!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担心,那堤坝只淹了山林,大水进不了城的。”

“不……有事,有事……”宋栖从听见那人禀报“堤坝塌毁淹了山林”时,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隆隆——”的洪流声隐隐传来,像是前世也曾听过这样的声音,宋栖甚至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大地剧烈震颤,碎石、巨石、泥沙从山坡滚落,夹杂着宣泄而下的泥流,以吞噬万物的气势奔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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