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2 / 2)
华容嘟囔道:“可奴婢觉得娘娘和皇上就该是一边儿的啊,难不成你还能和小郑太医一边儿?”
敬则则被华容给气笑了,“你放心吧,你家娘娘和小郑太医清清白白的,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我上有父母下有弟妹,小郑太医也是家大业大,怎么可能往绝路走?而且你实在太小瞧你家娘娘我了,如今我心里可没什么男女之事儿,我心里关心的乃是天下百姓的事儿。”
“那你就更应该和皇上是一边儿的啊,皇上也是关心天下百姓的呢。”华容道。
这话把敬则则给噎着了,有些事她当然知道靠皇帝来做是最好的,但是皇帝肯吗?皇帝如果点头,岂不意味着她得继续窝在宫中?这一刻敬则则感觉自己的梦想和自己的情感发生了冲突。
怎么选都不对。
“不提这些了,换了衣裳还得去给太后请安呢。”敬则则道。
“哪个太后?”华容奇怪地道。
太后驾崩,天下服白,敬则则在山里还是听过的,只不过大家饭照吃,歌照唱,衣服也是随便穿,只要不着红就行,其实也没人管得到那么远的地儿。她唯一不知道的是两个太后都死了。
所以华容这话把敬则则给问着了。她本来很肯定东宫太后是活着的,毕竟她并没有跟着龙船出海,而且身子骨一向很硬朗的,日日药膳不停,怎么看都是要长命百岁的相。
“你这话问得……难不成……”敬则则等着华容替她补充完整。
华容点点头,无声地比了个“二”字。
敬则则立即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啊,东太后的身子一向康健。”
华容道:“慈宁宫太后是和福寿宫太后是相隔一日薨逝的。”
敬则则垂眸想了想,相隔一日这可就太有意思了,景和帝这是一次就把两个孝都给服了,还真是什么都不耽误啊。尽管敬则则觉得景和帝不可能对东太后下手,毕竟他以孝治天下,但只隔一天又实在太巧合了。
当然东太后也的确有疑,偏她在出发前几日突然说身子不适不去了,而龙船却在南下时发生了爆炸。
“这是宫里的忌讳,谁都不敢提。”华容低声道,“慈宁宫伺候的宫人早在那之前就全换了一批。现在那些人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敬则则点点头,“那伺候我沐浴吧,太后不在了,宫中无主我就不用请安了。”皇帝口中称傅青素为淑妃可见她还没当皇后。想想也是她运气不好,先是龙船爆炸,然后是两宫太后薨逝,皇帝自然不好封后。
可日子也过了许久了,再不封后就不合适了,宫中都没人管了。但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儿,敬则则在浴池里游了一个来回,大大地畅快地叹了口气,“我在宫外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这池子了。”洗澡那叫一个舒服啊。
敬则则想起在村里的生活,最不舒服的就是沐浴了。一开始得自己烧洗澡水,可把她折腾得够呛,后来多亏郑玉田治好了阿花的爹,她才多了个粗使丫头。但即便这样天天洗澡也是艰难的,得费不少柴火,别说阿花心疼了,就是敬则则自己都心疼。
有那木柴,烧成木炭,能下山换好些个钱的。
“娘娘可真狠心。”华容闷闷不乐地道。
“怎么狠心了?我心里其实一直记挂着华容你的。”敬则则笑道。
华容笑了笑,但笑容没达到心底。
敬则则不明白这丫头怎么跟自己生疏了,但要弄明白的话也不急在一时。
沐浴完,敬则则仔仔细细地在身上,尤其是手肘、脚跟处抹了自己的香膏,她先是嗅了嗅,“咦,还保存得上好的呢。”
华容道:“是皇上说怕娘娘的这些东西坏了,让奴婢放到冰窖里去存着的。以前娘娘带着奴婢也做过一些香膏,奴婢年年也替娘娘做了新的备着呢。”
敬则则不敢说话了,对着华容总有一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她明明已经“死”了,可他们都还当自己活着在伺候。
打理好自己,敬则则想去床上躺一会儿,却见自己的被褥都旧得有些发白了。“怎的会这么旧啊?谁在用么?”刚问完,敬则则就知道糟糕了。
“是皇上,每晚都在明光宫就寝的。”华容道,“一开始皇上还不许奴婢们换被褥呢,可后来实在不行了,这才换了,但非得是娘娘用过的铺上才行。皇上还嫌弃没味儿呢。”
敬则则耸耸肩,没把景和帝的“这出戏”当回事儿。“华容,我怎么感觉你在替皇上打抱不平啊?”
“奴婢这些年是看着皇上怎么过来的。”华容低声道。
敬则则叹了口气,感觉跟华容没办法交流了。她一心只看到皇帝这些年的好,却忘了她们曾经的苦了。
敬则则有些赌气道:“你要真心疼他,我跟皇上说让他纳了你算了。”
华容跺跺脚,眼圈立时就红了,“娘娘把奴婢当成什么人了?又,又怎么对得起皇上的一片心?”
哟呵,敬则则觉得真是见鬼了,当然自己也懊恼自己说话不动脑子,但她是真有些生气,感觉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华容可是她的人呢,狗皇帝也不知耍了什么花招。
说起狗皇帝,狗皇帝就到了。
沈沉走进门就道:“今日晚膳吃涮羊肉如何?”
大夏天的吃涮羊肉不怕嘴角生疮么?敬则则倒是无所谓的,她馋肉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村里的时候,一个月能吃点儿油荤那都算是富裕人家了。
“可皇上你不是茹素么?”敬则则道。皇帝不仅茹素而且很虔诚,不管她在他面前吃肉吃得有多香,他就跟入定老僧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你吃朕看着就是了。”沈沉道。
敬则则有心关切皇帝几句,说不吃肉身体可没力气,但又怕皇帝更加自作多情,只能道:“那敢情好。”
羊肉锅子是用羊腿骨和鱼熬制的,汤色雪白,那就是一个鲜字。紫铜锅往桌上一摆,里头烧着银丝碳,锅盖一揭,香气就扑鼻而来。
哪怕围坐在它跟前有些热,却也阻止不了敬则则的热情。
一时内厨房的太监抬了张小桌子进门,就放在隔扇后面,桌子上放着三寸厚的菜墩,这是要鲜切羊肉的意思。
敬则则眼瞧着一个魁梧的胖子走了进来。他胖,却是那种魁梧结实的胖,瞧着很是眼熟。“那,那不是那谁么?”敬则则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来,但脑子里却记得一件事儿,“就是那个打赤膊的弟弟。”
得,光记得别人哥哥打赤膊的事儿了。
沈沉笑道:“记性不错。”
“奴才王五给皇上和昭仪娘娘请安。”王五请了安之后就站到了隔扇后,这是怕切肉的过程引起贵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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