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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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哥哥面前不必隐藏什么,顾宜宁称是。

“徐州的事处理地很快,再过个三日,他便能归京。”

三天后,就能见到陆旌,顾宜宁颇有些近乡情怯的心绪,她既期望又忐忑,这心不在焉的模样又惹得顾承安频频回望。

顾承安问:“怎么突然问起了时琰的事情?”

哪怕重活了一世,也没有厚脸皮把女儿家的心事全说出口,顾宜宁别过头,不自在道:“久闻徐州的美玉温润,尤其盛产玉牙梳。我想让哥哥写信,托殿下带两把回来。”

顾承安轻轻笑了下,他看得出来小妹想与陆旌和好的心思,但仍开口拒绝了,“你想要,亲自向他写信便是。我能做的只有寻些忠厚的人帮你把信寄过去。”

顾宜宁咬唇,越发犹豫起来:“我先前同殿下闹了些别扭,殿下见信是我写的,只怕会觉得厌烦,搁置一旁不予理会吧?”

顾承安笑着摇头:“看与不看,将信寄出去了才知道。”

当夜,顾宜宁执笔写信,寥寥几行字,她却用废了一沓纸张。不是在纠结话中语气是否过于理所当然,就是在忧愁用语是否得体。

春桃在一旁只觉得稀奇,小姐以前对待殿下,可没有这般细致。

数十张书信铺在书桌上,顾宜宁拿着把菱纱团扇轻轻扇风,待字迹全部干透后,仰头问春桃:“你觉得哪张字迹最为工整?”

春桃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什么区别:“小姐的字体方正秀气,无论哪一张都如同攸书阁的墨宝那般珍贵。”

“我的字怎能跟名家的字迹相比?”顾宜宁浅浅叹了口气,她以前不重视学业,这字写的只有端正规矩,却软绵无力,毫无风采可言。

陆旌曾经几次想要教她练字,都被她花言花语地躲了过去。

她选出最赏心悦目的一张,在香炉上方薰了些兰香,才细心地装入信封,“待天亮以后,把信交给哥哥。”

这时天就已经蒙蒙亮了,春桃笑道:“小姐快去补补觉吧,奴婢这就去送。”

顾宜宁哪有心思补觉,等春桃走后,她走到窗边,攀在窗台上,两手捧脸,静静地看向庭院,纱袖随风浮起,白皙的手腕上斜着一串琉璃珠。

庭院里劳作的下人目不斜视,里面不乏有二伯母派来监视她的。父亲宠爱她,是以棠梨院的下人规格人数颇多,都快赶上祖母院里伺候的人了。

人多眼杂,也难管。

顾宜宁垂下眼眸,拨弄着腰间的清水芙蓉玉,这芙蓉玉晶莹剔透,质地温润,同琉璃珠一样,都是瑾王府送来的。

不得不说,陆旌送来的东西都是上乘之物,只可惜,那妆奁里的物品遗失了很多,甚至凑不齐他这些年送来的生辰礼。

都怪她之前不懂珍视,白白让这些下人有机可乘。

他们偷东西容易,她再把东西寻回来就难了。

不过那些东西大都价值连城,若是稍加追踪,应该比寻常之物好找。原本顾宜宁打算派人去京中各大当铺打听,但昨日顾新雪来这一趟,倒是让她想到了首饰另外的去处。

不一定在当铺,却有可能在静庄院。

她眼睫轻晃,视线停在院中的丫鬟嬷嬷们身上,身边这些人,确实该清一清了。

正要点一人上前问话时,看到了青桃进门的身影。

青桃隔着一扇窗户,同她答话:“信已经送过去了,奴婢亲眼看着信使出了丞相府的大门,二公子还给他挑了匹上好的马儿,定能在殿下启程之前把信送到徐州。”

“那便好。”顾宜宁心中忐忑,没心思去处理其他事情,看外面天气温和,便跑到花圃给泥土松动。

阳光下,那张明媚的脸上平添几丝忧愁:“春桃,你说,陆旌会看那封信吗?”

春桃脆生生地肯定:“定会打开看的,小姐好不容易写封信过去,想必殿下心中珍视得很。”

“可是,我同林笙订亲的事情,肯定传到徐州了。”

第4章

顾承安命人快马加鞭将信件送往徐州,那人在去往徐州的中途就碰上了瑾王府的车马。

彼时行仗停靠在树林前,两辆马车停在湖边,骑兵原地休息。

陆旌手下的将士,军纪森严,士随将领,即便这么多人坐在一起,也没有大声喧哗的,大多都在安安静静地用食。

前方树荫之下,一身金纹玄衣的男人倚树而立,落拓挺拔,褪去战场上满身森冷的杀伐之气后,整个人冷冷清清,倨傲又矜贵。

他视线微沉,看向那人的目光近乎冷漠,仿佛下一刻,就能淡声下了杀令。

送信的府兵似是被这气焰吓到,生生跪了下去,抖着声音道:“殿下,卑职并非奸细,确实是帮我家小姐向殿下送信的,还请殿下明察。”

上翎军中无人不知,相府那位千娇百宠的五小姐,正是殿下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只可惜,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从小到大,都是殿下先紧着五小姐,碰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悉数送往丞相府,有些时候,一天下来送个十几次也不足为奇。

虽然十几次夸张了些,可这的确是殿下切切实实做出来的事。他们心中清楚地很,无非是殿下想多见几次五小姐,才干了这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但五小姐对殿下不冷不热,连瑾王府都极少踏足,更别提大老远派人到徐州送信了。

他们心中疑虑,叫自称相府府兵的人先把信交出来,待查证之后才能让他面见殿下。

可这府兵是个忠心耿耿且不识相的,愣是把信封当宝贝一样护着,非要亲自交到殿下手中,他们不得已,才将这人捆了送到陆旌面前。

府兵还在大声喊冤:“殿下,五小姐的信可证明卑职的清白。您打开一看便知。”

陆旌稍一侧目,一旁的吴川即刻从府兵手中把信拿走,递到他面前,恭声道:“殿下。”

男人拆信封的力度并不柔和,纵然他心中不信这是顾宜宁寄来的,偏生听到她的名字,仍是神差鬼使地打开了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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