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17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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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简单说了几句,铁匠便更换衣着出城,准备往复州去,白露则骑马出城,在外边转了几圈之后,方才折返回肃王府去。

铁匠姓孙,名江海,是白露父亲的结义兄弟,义兄为人所害之时他身在他乡,等得知消息前去奔丧的时候,却见白府已经是人去楼空。

孙江海也曾经入过行伍,仔细调查过义兄之死后,便发现其中另有蹊跷,只是朝廷早已结案,义兄入土,义嫂也已经辞世,他憋着一股执着始终不曾放弃,辗转数年之后终于找到了荆州,设计与义兄留下的孤女相见,两相印证之后,确定于思弦就是害死义兄的凶手。

这时候在白露处得了消息,孙江海片刻都不曾停留,骑马出城奔赴复州,上午出发,终于在傍晚时候抵达博陆先生隐居的山下。

奈何山势连绵,博陆先生隐居其间,方向难辨,虽然也从山脚下百姓处问过博陆先生居所的大致方位,但等他执着火把找到那处茅庐之后,夜空之中已经是明月高悬,星子遍布。

相隔一段距离,孙江海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上过疆场的人对这些总是敏感的,他心道不好,催马近前去看,便见那茅庐的门扉锁着,仿佛是主人家出了门。

翻墙进去一看,更是不见半个人影。

孙江海心头“咯噔”一下,骑马在附近搜寻一圈,果然在附近发现了动土的痕迹,料想博陆先生身边的书童多半已经遭了难。

此处并非内城,距离外城也有段距离,且山路难行,不明对方去路,很难追的上去。

孙江海没挖开看,当即催马下山,往官署中去求见谭宴,门房问来者是谁,便道是博陆先生的亲眷。

谭宴这时候尚未歇息,听门房来回话,当即便下令请人过来,见了孙江海之后,不禁微怔。

事态紧急,孙江海并不啰嗦,不曾泄露白露身份,更不提消息来源,只将于思弦令细作劫了博陆先生往荆州去,意图以他要挟谭宴就范一事言明。

谭宴脸色顿变,不曾过多追问,当即使人兵分数路去追,又道:“且随我去见都督!”说完,便大步流星往门外去。

孙江海难免诧异,紧随其后道:“先生打算将此事告知何都督?须知于思弦令人劫走令师,便是想以他来挟制你,暗中配合荆州行事,若叫于思弦知道你将此事捅到何都督处去,令师只怕……”

“我正是因为顾惜老师,所以才不肯为他所挟持!”

谭宴道:“老师他性格激烈刚正,若知道我因他身在敌手,为人所制,背弃主公,又怎么会惜身?必然引颈自尽,不肯叫我因他而心生踌躇,首鼠两端!”

孙江海听得心头猛震,虽然从未见过博陆先生,却由衷心生敬意:“谭先生,你——”

谭宴快步前行,头都没回,夜风萧瑟,他声音透着坚毅,丝毫不为所动:“我了解老师的为人,正如同老师了解我,若我真的因他而与于思弦勾结,枉顾大义,即便他能够保全性命,也必定不肯苟活于世,所谓至爱亲朋,不仅仅是保全他的性命,更要理解他的精神所在!”

孙江海深受震动,二人却在此时到了都督院门外,侍从进去通禀一声,很快便见内室掌灯,另有人引着他们入内,何康林披衣来见。

谭宴迅速而简明的将事情原委讲了,又道:“于思弦劫了老师往荆州去,无非是为挟制于我,我得知消息之后,便下令兵分数路去追,若能追的到,自然是好,若追不到,于思弦自然知道此事已经为都督所知,届时且看他如何应对便是。”

何康林眉宇间浮现出几分忧虑,片刻之后,又告释然:“于思弦虽行事酷烈,但一向礼敬大贤,博陆先生德高望重,料想他不会痛下杀手,且他本意是在复州城内添个内应,事既败露,杀人泄愤也是砸了他一直挂在脸上的假面……只等他遣人送信便是。”

谭宴定了心,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人:“还要多谢这位壮士特意前来送信,在下在此谢过!”

孙江海面有愧色:“受之有愧,本是想救下博陆先生的,没想到晚了一步,什么也没做成,实在当不起先生一谢。”

谭宴笑着摇了摇头。

从得知消息出城来寻老师,到与绑架老师的人失之交臂,对方来的其实已经很快了,之所以晚了一步,并不是因为他半路停歇,有所懈怠,而是因为于思弦早就打探明白老师住所,且命令的传达又早了他一步。

但是从时间上来推断,此人得知消息的时间足够早,在王府中的内线身份也足够高,只是吃亏在复州这边无人配合,这才吃了个亏。

那人既要坏于思弦的事,可知是与他不睦,但到底是与于思弦不睦,还是与整个肃王派系不睦,这里边的学问可就大了。

谭宴再三谢过他,却不曾贸然提及此事,主宾寒暄片刻,便请人备了屋舍,领着孙江海前去歇息。

等人走了,谭宴方才道:“都督以为此人如何?”

何康林道:“或许可以与我们内外策应,共夺荆州。”

谭宴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

绑架博陆先生的行动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成功了是把人带回了荆州,失败了则是因为此事已经传扬开来,让谭宴做内应一事,根本不切实际。

于思弦想带着白露一起去拜访博陆先生,却被白露拒绝了:“一个老儒士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武林高手么,倒还值得一见!”

反倒是周书惠很感兴趣,巴巴的凑过去了。

等到了门前,博陆先生压根不拿正眼看他们,全程闭目养神,无论于思弦说什么都当放屁。

于思弦心下不快,表面上还是摆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客气的退了出去。

周书惠反而很不屑:“都是阶下囚了,还这么傲气,呵!”

于思弦就当她是在放屁。

让谭宴当内应的不可能了,他索性变阴谋为阳谋,叫下属写了一封信送去复州,以博陆先生的口吻邀请弟子来荆州做客,说是自己身染沉疴,时日无多,临死之前希望再见弟子一面。

周书惠不以为然:“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来?荆州这边可是明显的刚不过北面呢,为了老师放弃大好仕途,他怎么舍得?再说何康林也不会放啊,这个谭宴给他当了那么久的军师,知道的要紧消息太多了!”

书信送到复州谭宴手上,他仔细阅读几遍,神色凝重,起身往何康林处去,孙江海与他同行,不知道该劝他去,还是该力劝他留下来,神情为难,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进门之后,谭宴下拜,面有愧色:“都督,我……”

何康林正提着水壶浇花,见状失笑,温和道:“去吧。”

他放下水壶,说:“因博陆先生身在敌手为人挟制是一回事,往荆州去探望他又是另一回事,于思弦既摆了这等姿态出来,料想不会害你们师傅二人性命,博陆先生年事已高,因这场惊吓卧病也不奇怪,若就此天人永隔,你岂非要抱憾终身?管子讲背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国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谭宴流泪再拜,何康林将他搀扶起身,为他摆酒送行,出城相送。

第二日,谭宴顺利抵达荆州,入城之后,便被人引着往肃王府中去拜见老师博陆先生。

周书惠都已经做好谭宴不来、于思弦杀那老头泄愤的准备了,没想到谭宴真的来了,何康林也真的把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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