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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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楼梯扶栏往下看去,见一紫衣玉冠的男子,正从一弟子手中夺了本《六界名画分析》,喝道:我先看。

被夺书的弟子迷惘加委屈:阎师兄你平时不是从来不看书吗?

明儿要考美图鉴赏。

那弟子更加委屈:可你不是素来不在乎这些考核的吗?

我现在要好好学习了不行啊。紫衣男子怼道。

弟子瘪嘴不敢言语,转身另外找书去了。

景樽倚在扶栏上,低声与孟夕昴道:这是暮云峰大弟子阎失运。

照砚山三主峰,落月峰,映霞峰,另一个,便是暮云峰。

主峰弟子地位高,大弟子地位更高,那些次峰弟子通常不敢招惹他们。

孟夕昴道:他怎么这么嚣张,很厉害吗?

算得上厉害。能够当上主峰大弟子,还是有本事的,以往门内斗法比试,映霞峰玄无光排第一,这位就稳妥排第二。

景樽比较收敛,但也不能太拉跨,占据第三的位置,好歹担得起落月峰大弟子之名。

但那些文化一类考试,三位无差别,全都是倒数。

这一点景樽没有半分藏着掖着,他是凭实力考的。

照砚山注重文化与修为并行,有文学课程,什么诗词歌赋,音律弦乐,笔墨丹青,乃至还有礼仪,德行等教程,门门都要考核。

只不过再怎样说也是修真仙门,这些文化课程的占比不太大。

景樽很少上这些课,也全然不在乎考核,若不是这阎失运说起明儿考美图鉴赏,他都已经忘记了。

正思量着,又见门外走来一人,全身黑衣,一进来,厅内瞬间冷了不少,正是那一贯板着脸的玄无光。

他在书架上挑了会儿,找到一本《丹青品略》,独自坐在角落翻看。

厅内几个弟子凌乱,窃窃私语:今儿是怎么了,玄师兄也来看书?

喂,你们看那是谁!

说话间有人抬手一指,众人齐刷刷朝景樽看来。

连景师兄也来了,三峰大弟子凑齐了,都是为了明天的的考核?

弟子们疑惑:他们三个向来不注重文化课,从没见他们用功过,这次都变了,真是心有灵犀啊。

景樽想说我的确不在乎,还未开口,听阎失运阴阳怪气道:什么心有灵犀,不都是为了考到第一,得勋石进秘境,要不然谁愿意来白费精力?

进秘境?景樽一怔,低头问,可是鸟飞绝那个秘境?

照砚山除了鸟飞绝,还有什么秘境?阎失运抬头,你该不会不知道吧,那你今天来干什么?

景樽当真不知道,但其他弟子已咋咋呼呼解释了。

原来掌教今日发了话,往后考核,只要文化类课程能拿到单门单组第一的,都可以奖励一块勋石,而集够十块勋石,便可以进入鸟飞绝修炼七天。

勋石与普通灵石无异,不过刻了照砚山标志,作为奖励弟子们使用,是仙门评判优等弟子的依据。

优等弟子能够获得一些上品丹药,灵器、符箓和储物设备的奖励,而次峰优等弟子也有机会进主峰。

这些景樽不需要,也没在意过。

不过如今掌教加了奖励,得够勋石能进秘境,他自当要关注一下。

那秘境鸟飞绝之所以难找,是因其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他是上界所幻化之境,没有具象实体,只有一山掌教能打开,有可能今儿是掌教手边的一朵花,明儿就是窗外的一片叶,甚至还可能是掌教的发带,腰扣瞬息万变,一切皆有可能。

景樽再是魔尊,也没法去薅掌教头发,解掌教腰扣。

他也多次旁敲侧击地问过掌教,但这位长老对此十分警觉,他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想进秘境为寻找那一半钥匙,而这底下诸位都想进秘境,是因为那仙人所幻秘境,在里面修行七七四十九天,就顶过外面数百年,往往筑基期进去,只要资质不差,七个七天后,出来就直接元婴期了。

修者从有灵根开始,吐纳灵气形成练体期,再接着筑基,结丹,直到化婴,之后是元婴期,元婴期修者已是大能,只差一步就能到化神期,化神期可飞升。

这些过程艰辛,且若始终不得领悟,并不能顺利进阶。

照砚山多数弟子为筑基期,想进入结丹期便已十分不易,有的在山中数百年还没能结丹。

玄无光和阎失运是为数不多的金丹期弟子。

各峰长老必须是元婴期资历,除了筱举,他还是筑基期,但也没人在乎。

景樽倒是已达到化神期,可惜渡劫失败了,他把自己的修为隐藏得好好的,跟那两位大弟子一样,测出来的都是金丹期。

因为进阶不易,那秘境修行就显得极其珍贵。

当然,秘境可以帮助努力的人快速提升,但不会白给饭吃,只能助人修行到元婴期,再往上,并非幻境能够协助,还需自身的领悟以及天赋。

掌教不希望弟子们走捷径疏忽修行,素来不愿意开放,如今大概是看弟子们又多数对于文化素养之类课程太过懒散,才想出此办法。

景樽有心得勋石,但对那美图鉴赏他实在是没有底气。

他觉得自己也得恶补一下,于是也从书架上找书,看到一本带图字的,连忙抽出来。

还没看,听身边孟夕昴道:明天这考核,是所有人都要参加吗?

你们新入门的应当不用。景樽想了一想,我只是接到要参加考核的通知,但不怎么关注,此次考核究竟哪些人,我也不清楚。

他有点丧气,倘若提前知晓,还能尽早努力,而现在突击,怕是胜算不大。

十块勋石就得十次文化课考核第一,不知道要考到何年何月去了,他一次机会都不能放过。

唉声叹气中,听楼下弟子客套问道:景师兄你在看什么书啊?

他把书一扬:也是

话未说完,他脸色一僵,盯着手中的《美人出浴图》发了呆。

厅内弟子们看得真真切切,当即互相嘘声,暗示看破不说破。

景樽偏要雪上加霜的解释:这个美人出浴图,简称美图,没错。

对对对。弟子们敷衍附和,窸窸窣窣坐回案前埋头看书。

景樽这才转过身,把那书往架子上一丢:到底是谁把这种书放到藏书阁啊!

他又在书架上搜罗,这回看清了一本《构图文解》,方抽出来安静查看。

落月峰后山,阿酌终于渡过求偶期,伏在池边许久才缓过来,鱼尾已恢复人形,他轻轻起身,赤着脚慢步朝池上走,面色微红,墨发垂肩,湿透的衣衫在水面浮浮荡荡,摇碎一池微光。

翌日,执学大殿考核,景樽发现,考生就三个:三主峰大弟子。

玄无光,阎失运,和他。

这次考核考金丹期弟子,照砚山只有他们三位。

虽然只有三人,但规则一样不差,进考殿需先检查是否携带传音符储物袋之类,殿内也设置了隔绝密语通话,神识离体,一目千里等术法的结界屏障。

不考试的弟子们有的站在窗外凑热闹,不必驱赶,等会儿屏障一开启,外面就是闹翻天,里面也听不到看不到。

景樽瞧见小师弟和孟夕昴也在,回头向他们笑了笑,见小师弟嘴角有伤,有心出去问一问,又一想,那大抵是他昨晚为忍耐而自己咬的,又实在不好问。

三个考生坐成一排,当中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监考的是暮云峰长老和一位次峰长老。

长老先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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