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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秦昭有个秘密,就是枕头下放着一把匕首,削铁如泥,为的就是保护自己。

但钟良娣的心思,就不好说了。

面对未知的形势,她都会选择淡淡一笑,“良娣的绣活很好。”

“您客气了,得您一方帕子,妾也是欢喜得不行。只是今日家父旧疾犯了,妾想出宫见一面,唉。”钟良娣眼眶红了些许,望着太子妃的双眸染着水雾,楚楚可怜。

东宫妃妾轻易不可出宫,除非是秦昭亲自点头的。

周云棠靠坐在座椅上,肩腰细弱,放在扶手上的玉手葱白又细嫩,她轻轻揉着眉梢,“良娣的想法很好,可是我听说您父亲是犯错被殿下罚了。我去说话也是可以的,只是良娣觉得我好欺负,一上来就拿往日的情分压我,这恐怕不好。你若不说之前的事,我或许还会帮你。可是现在,不行了。”

太子妃瞧着柔弱不堪,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人吹了,出口的话就像是钉子一样钉在脑门上。钟良娣未曾料到被这么直接拒绝了,太子妃又开口说话:“不过往日情分也在,你既然开口了,我就得做戏什么。良娣可以自己过去的,我让宜云领着你过去,可好?”

宜云是太子的人,也代表着太子的意思,钟良娣喜极而泣,起身给太子妃道谢:“娘娘大恩,妾铭记于心。”

云氏皱眉,不知太子妃的意思。

宜云谨遵太子妃的意思,领着钟氏往明德殿而去。

等到人走远了,云氏端了一盏茶给周云棠,瞧着那双纤细的指尖搭在白瓷的玉盏上,担忧道:“老侯爷死后,钟家可没踩,如今也是他们的报应,您怎地还帮她。”

周云棠浅浅饮了一口茶,樱唇沾染着水色,亮晶晶像是红色宝石,“太子的性子喜怒不形于色,宜云过去就说明钟氏先来我这里,再去明德殿,这就说明是我应允的。我为何应允,你以为太子不知道?我若真有心帮助,就该亲自去明德殿给她说情。这样一来,太子就明白我是被迫的。踩着我的颜面去找他,钟良娣是情急下走了死棋。”

云氏这才明白过来,喜道:“您的性子还真是适合东宫,若是姑娘过来,肯定会着了钟良娣的道了。”

适合?周云棠露出无奈的笑容来,桌上放置着新做出来的糕点,她轻轻咬了一口,甘甜的味道将嘴里的苦涩冲淡了。

并非是她适合这里,而是她在东宫待了许多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秦昭。

这时外间忽而传来禀报的声音:“娘娘,姚司寝求见您。”

周云棠手中的糕点忽地就掉落在桌上,白嫩的掌心染了些许碎屑。

东宫司寝是教授太子如何行床\笫上的事情。

第8章 小骗子。 不疼。

东宫司寝样貌姣好,走路乃至举止都很规矩。周云棠同这位女官见过两面,每回都是皇后派遣过来的,宫里有规矩在,皇子将要成年的时候都会令女官前来教导床.笫欢好之事。

每回事情过后都会喝一碗药,避免怀有子嗣,秦昭碰没碰她还是件未知之事,但是让她来教导自己,周云棠无法接受。

“臣周静见过太子妃娘娘。”

云氏见她过来,心里有些拿不准太子的意思。按理说教导的事是周府的事情,但事发突然,这些事根本来不及去做,可见,是太子不满太子妃了。

看看司寝教些什么内容。

周云棠几乎是浑身发麻,司寝之前伺候秦昭的样子是见过的,虽说秦昭最后令人离开,可那幕回想就让人头疼。

“起来吧,殿下令你过来的?”

周静大胆抬眸,一眼就顿愕,瞬间就定在原地上,几息后忙低头道歉:“娘娘容貌惊艳,奴唐突了。”

“无妨,殿下令你来做什么的?”周云棠不计较她的恍惚,司寝当算是秦昭的第一个女人,碍于身份才低人一等。这么多年来,秦昭身侧的人都见过她。

周静垂眸,回道:“太子妃若有困惑,奴可为您开解。”

“没有。”周云棠立即拒绝了,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忙缓下语气:“我没有困惑,劳你走动一番了。”

“娘娘,殿下的吩咐,奴不好违背。”周静为难道。

周云棠依靠着迎枕,纤细的手拂过眉眼,细细揉着酸疼的鬓间,每日想着怎么隐瞒身份都已经为累了,如今还添加一桩麻烦事。在宫里多年,学习的都是为政之道,女子的事碰都未曾碰过。

赶鸭子硬上架,也真是难为自己。

周静察觉太子妃的抵触,粉红的脸蛋已然红若晚霞,自己不敢过于强硬,轻轻道:“娘娘,您若难以启齿不需说,奴这里有些书册,您看看就成。”

周云棠立即应下,“可,拿书来,你去伺候殿下。”

“娘娘稍作等待,奴去取来。”

周静躬身退了出去,云氏晦暗的眸色渐渐恢复清明,心中有了一番计较,“这位周司寝很守规矩,我打听过了,太子殿下未曾碰她,就连各位良娣处也鲜少过去。”

“殿下不近女色,不然皇后也不会这般愁苦。”周云棠心中不起波澜,秦昭心中只有朝堂政事,毕竟其他几位皇子虎视眈眈,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过多久,宜云就回来禀告,“娘娘,殿下罚了钟良娣,半月不可出宫门。”

云氏笑了,周云棠不动声色地压下那股诧异,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把娃着玉石,笑了笑,问宜云:“我有一事觉得奇怪,钟良娣的父亲怎么惹了殿下不高兴。”

宜云颔首,禀道:“钟指挥使卖了几个官,闹到殿下面前,殿下就罢了指挥使的官职,罚在府里思过,这几日钟良娣在四处求情,前几日求到皇后面前了。皇后没答应,钟良娣就来求您了。”

周云棠见过钟良娣的父亲,眼高于顶,爱结交权贵,这个时候竟没人求情,想来钟家的运势也到头了。都不用她出手,自己就先作死了。

周云棠没有再想这件事,转头去绣自己的绣面。云渺绣工好,海棠花在她手下栩栩如生,这些虽说是闺房中的事,有备无患,也得学一学。

太子妃苦心刺绣,钟氏回宫后却是凉得彻底,回过头来才知晓上了太子妃的当,坐在榻上全身发抖,气恨在心,随手将茶盏摔得粉碎:“周云渺,贱、人。”

宫人垂首不敢言,立在一侧屏息等候。

钟氏深深吸了口气,抑制住全身的颤抖,明艳姣好的容颜更是阴云密布,眼底漫出显而易见的恨意,“我就不信,斗不过你。周云渺凭什么一出生就被定为太子妃,我努力那么久,讨好着皇后才得来进入东宫,不能、不能就这么输了。”

她屏退宫人,翻找出去年周云渺给她送的那方帕子,上面绣着海棠花瓣,修长的手指狠狠一捏,皇后不喜欢周家、不喜欢这位毫无背景的太子妃,她就不信,皇后听到那样的秘密会不生气。

将帕子放回原地里,钟氏便又恢复原样,周家式微,且看周云渺怎么稳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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