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意外三(1 / 2)
穿过展诗应律,便到了涵秋馆,海氏道:五阿哥,走累了吧,这是我的居所,若您和格格不嫌弃,进去喝喝茶暖暖身可好?永琪道:叨扰你了。依博尔也道:谢谢姑姑,正好坐坐。进了涵秋馆的前堂,海氏便叫小福送茶上来。小福走后,永琪才低声道:额娘,我们去内堂说话。海氏有点儿吃惊,看着依博尔,永琪只点了点头。海氏明白了,于是带着二人转入了内堂,去到自己寝居的外间,关上了门。
海氏坐在榻上,永琪立刻跪在她面前,道:永琪给额娘请安!额娘身子可好?进饭可香?说着抬起头来,眼里全是泪水。海氏站起来,走下来,将他抱在怀里,道:儿子,额娘太想你了。说着,流下泪来。跪在永琪身后的依博尔低着头,也泪流满面。永琪紧紧抱着海氏,闭着眼睛。这是母子这两年里的第三次会面。
过了一会儿,海氏擦了眼泪,笑道:快起来,看让格格笑话。放开永琪,到他身后,要扶依博尔起来,依博尔却不起身,道:额娘,请受媳妇的大礼。第一次在老祖宗处媳妇不知,请额娘原谅。说着磕了三个头。海氏将她扶起来,笑道:好好,快起来。永琪既然告诉你我的事,定是待你不同。说着看向坐在榻上的永琪。永琪笑着点点头,依博尔脸红了,笑靥如花。
海氏才明白了为何永琪对方才赫朱离开并无忧色,璎珞又留下了胡嘉佳,还有之前见面和用饭时的诸般景况,对永琪笑道:原来你姨也知道,你们就瞒我一个人!说着,走上榻去坐下。永琪道:额娘,儿子不是故意瞒您,姨也不是,想着今日见面,您就都知道了!
依博尔听永琪叫纳兰夫人作姨,心里感觉十分温暖。道:额娘,前两天定了要来这里,阿哥才和我说您住在这里,媳妇一直不知道,没能来给额娘请安,又不能侍奉额娘,请额娘恕罪。海氏道:孩子,来,坐在这里。依博尔于是走上前去,在海氏身边坐下,海氏拉着她的手,好好打量了一会儿。依博尔脸又红了。
只听海氏笑道:真是美人胚子!又聪明有规矩,永琪的姨妈还是有眼光!永琪待你好吧?依博尔低声道:嗯,谢谢额娘。说着拿眼去瞟永琪。永琪笑吟吟地看着二人,心里满满的欢愉。海氏见他二人光景,便对永琪道:日前,我还在和你姨说,若你和……也和她和你姨丈那样好就好了,没想到额娘想错了人。
依博尔知道她在说赫朱,便甜甜一笑。永琪道:额娘,儿子喜欢的是依博尔。海氏点点头,道:昨日你姨和我说你的福晋在病中,今儿我瞧她身子骨弱,还十分担心来着。永琪道:她还好,这几日已好多了,您放心吧,有容母妃和庆母妃关照她。
海氏点点头,看着依博尔,忽然想起了少年璎珞,又想起皇帝那时是如何地宠爱璎珞,而自己入宝亲王府时,也是依博尔这般年纪,于是道:额娘明白,但福晋和那位格格,你也要好好待她们,她们在宫里,远离家人,你就是她们最亲近的人。永琪知道她感慨自己和皇帝,点点头,道:额娘放心。
依博尔也道:额娘,阿哥待她们都很好的,依博尔也叫阿哥常去她们屋里,额娘放心。海氏点点头,道:好孩子。又对永琪道:额娘知道,难为你了。永琪道:开始儿子确实觉得十分勉强,但额娘,您说过,要儿子肩负责任,儿子绝不会忘记,她们都是儿子的责任。
海氏点点头,道:孩子,她们都是你皇阿玛定的,你不能辜负了你皇阿玛。赫朱如今病着,你更要多关心她照顾她。永琪应了,海氏又对依博尔道:也委屈你了。依博尔自今早方细看海氏,见她玉洁丽质,见素抱朴,娴敏敦厚,可亲可敬,心想:果然她能生出五阿哥这样的儿子。听了此话,忙道:额娘说哪里话,依博尔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和阿哥在一起,依博尔就很幸福!阿哥的事,就是依博尔的事!说着看着永琪,永琪也看着她。海氏微微一笑,又拉过她的手来,道:好,额娘放心,到底是大家小姐,懂事。你代额娘好好照顾永琪吧。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母子俩又紧紧拥抱,落下泪来。出去外堂的路上,依博尔道:额娘,您这地方十分素净雅致,东西都是上好的。海氏道:嗯,你姨妈待我真是没话说,你们放心吧。那些礼佛用的东西,是太后赐的。依博尔点点头,永琪的生母果然还是遵照的皇家规制,又住在傅恒府里,可见皇帝和太后对永琪是十分看重的,而皇帝恩准永琪来看戏,就是默许他来见生母。
戏一直演到晚上,期间璎珞和海氏一起去看过赫朱,温言劝她不要心急,养好身子要紧。晚膳之后又演了最后三出,一行人离开春和园的时候已近亥时,外面寒风呼啸,雪花飘飘,但人人心里都觉得暖烘烘的,赫朱睡了几觉,精神又好了几分,永琪微笑着亲自扶她上了轿,然后和傅恒夫妇作别。傅恒道:五阿哥,路上小心。永琪道:师傅和师母留步!璎珞道:五阿哥保重!
永琪对她道:多谢师母盛情款待,叨扰了一日,不胜感谢!师母也保重!璎珞笑道:皇上要是问起,阿哥可要为我们说两句好话儿!永琪大笑起来,转身自上了轿。虽然只有几步之遥,傅恒又吩咐了等他示下的侍卫长几句。郑英在轿外对傅恒夫妇鞠躬,笑道:告辞,多谢大人和夫人。
每到过年,弘昼都会想起自己的额娘耿氏。和亲王府里也是日日开戏,但他只要一想到死得不明不白的耿氏,便开怀不起来。所以每逢过年,他都郁郁寡欢。在江南,各地官员给他进献了不少美女,他瞒着吴德雅和海安,不乏狎昵之事,但一个都没带回来,吴德雅心里有数,也不说破。
初十这日,她见弘昼又在家里办活丧,叫仆役婢女缟素,自己坐在棺上哭泣,便关门对海安说:假如女人真能让王爷开心,我也不介意了。海安和弘昼的那两个妾一样,早已见怪不怪,只问道:您说王爷是因为太妃,但裕太妃当年不是意外吗?吴德雅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不肯讲,但额娘是他的心病。然后又手指向上指指。海安明白,弘昼的另一个心病,就是吴德雅说的皇帝。
吴德雅继续说道:王爷说皇上始终不信任他。海安问道:可奴婢看,南巡那一阵子,皇上对王爷很好啊!那皇上信任谁?吴德雅道:他谁也没有完全信任,王爷说他对傅恒也差不多。或许他最信任的是容妃。海安笑起来。吴德雅道:你笑什么?
海安道:瞧您说的,皇上连军机大臣都不信任,怎会信任一个女人?他自然宠爱漂亮的女人,信任女人作什么,女人不过是为皇上逗乐子,生孩子。吴德雅也笑起来:你说的没错儿,我的意思是,他可以放心宠爱容妃。海安道:为什么?现在宫里风头最劲的不是那位接连生了皇嗣的令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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