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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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连生年纪小又如何?

他是柏老板心腹,也是他救了自己这条命,如今没了孙志东,回到上海滩,若是不出意外,柏老板一定会将小孟提拔上来。小孟迟早也会变成他老板。

杜赞的转变转得理所当然。

还未回到上海,孟连生已经有了手下心腹,即使他依旧叫对方杜赞大哥。

在他们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刘旅长的兵马也准备就绪。他的督军给他派了三万大军,让他务必将自流井抢回来。

三万大兵带着两枚大炮,若是赶不走王师长那万八千的散兵游将,刘旅长觉得自己身上这身蓝灰色的戎装,以后也没脸再穿,直接灰溜溜跑回老家种田得了。

告别的那日,穿戴整齐的刘旅长,终于一改这几日的衰样,颇有几分军中英杰之风,领着几百手下对送行的众人郑重敬了个军礼,又专门走到沈玉桐跟前道:二公子,你放心,等我将姓王的赶走,你就回自流井安心办厂。

沈玉桐笑着点头:那就祝您旗开得胜,也要注意安全。

刘旅长道:我先前弃城逃走,就是怕城中百姓手上伤害。这回我已经悄悄通知以前的部下,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会尽力将百姓安排好,不管打多大的仗,老百姓和盐场的损失一定要降到最低,我们打仗也不能毁了自流井的根本。

不得不说这刘旅长颇有些优柔寡断,也算不上多勇猛,但如果当兵的都当成他作风,于国于民都不算坏事。

沈玉桐对他有了莫名的信心:刘旅长,我等你的好消息。

刘旅长一走,也就意味着沈玉桐和孟连生,离开分别的日子即将来临。

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三个月,还有了过命的交情,两人的感情,早已今非昔比,一想到要分开,沈玉桐的心里就憋得慌,像有石头压住一样,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孟连生显然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刘旅长一走,他脸上的郁郁寡欢便显而易见地表露出来。

眨眼间,西康已经从夏日进入初秋,晚上变得更加清凉,自打孟连生受伤后,两人就再没去过后山的温泉。

送走了刘旅长,两人默契一般沉闷了一整天,夜幕降临后,又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提出去泡温泉。

于是,收拾好了换洗衣裳,带上香胰子和帕子,踏着月色出了门。

沈玉桐坐在水中,用温热的水打湿了脸,状似随口问:小孟,你们决定什么时候走了吗?

孟连生在他对面坐下,瞧了他一眼,回道:柏老板那边来了信,说东哥不在了,就让我们盯紧点,等第一批烟土装箱上了路就回上海。最迟月底,我们就得走了。他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不过也得看刘旅长那边的情况,要是他顺利,人和货都能按计划走,要是川内乱了,恐怕还得再观望几天,但总归是不能迟过下月初。

沈玉桐点点头。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只隐隐又秋夜的风从旁边拂过。

须臾后,两人又不约而同抬头,对上彼此的眼睛。

二公子,等刘旅长打了胜仗,你是不是就要回自流井办盐厂?

嗯。

办盐厂要多久?

这个我也不说不准,井盐和海盐不一样,自流井和奉贤也不一样,也许大半年,也许一年多。

那中间会回上海吗?孟连生睁大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期待地问。

沈玉桐沉默,从自流井去上海来回一趟,光在路上就得半个月,如果上海家中没有大事,在精盐厂办起来之前,他约莫是不会浪费时间回去的。

但他不能这样说,因为知道孟连生在等一个什么答案。于是轻轻笑了一声,拿起水中的帕子,搭在他肩膀上,道:想这么远多何?都还不知道刘旅长这场仗能不能打赢?

也是。孟连生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道,那如果刘旅长没抢回自流井,你是不是跟我们一起回上海?

沈玉桐:嗯,是的。

孟连生点点头,也学他一样,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他肩上。

两人面对面,默契地为对方擦拭身子,为了缓解这挥之不去的离愁,沈玉桐故意拿着帕挠他肋下。

孟连生笑得身子直打颤,最后大概是实在受不住,捉住对方的手,一把将他抱住。

身体与身体在温泉水中滑腻的触感,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像是一把火将两人烧起来,都忍不住有些战栗。

这回颤抖的不只是孟连生,还有沈玉桐。但他没有推开他,甚至还反手抱住他的肩膀。

两个人一时都没再开口,只闭着眼睛紧紧抱着彼此,用力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在彼此的耳畔边低低喘息。

眼见一团火就要点燃。

沈玉桐骤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不着痕迹地将孟连生推开,欲盖弥彰地给还在怔愣中的人,泼了一捧水,笑道:别闹了,洗好了早点回去睡觉。

孟连生眼睛垂下,掩盖眸中情绪,轻轻笑了声道:嗯。

沈玉桐不着痕迹地与他分开一点距离,佯装认真擦拭身体时,然后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看了眼不远处低着头的人。

那浓长的羽睫挂上了水汽,是一个再乖顺不过的模样。

沈玉桐心有余悸般深呼吸了口气,幸好刚刚自己及时打住,没有做出什么逾距的行为,将单纯懵懂的孟连生带上歪路。

然而只要想到即将与他分开,心中就难受得厉害,恨不得将人揣在怀里带走。可他也明白孟连生是一个独立的人,他有自己的人生和要走的道路,他没有权利也没有立场将拽着不放。

除非刘旅长失败。

他与孟连生就还能继续过一段这种不被打扰,与世无争的日子。

旋即又因为自己的这种恶念,狠狠打了个寒噤。

在如今这个世道里,即使他是沈家的二少爷,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抛开一切,沉溺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欲。

他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子。

两人没再说话,就像刚刚那个失控的拥抱,好像从来没发生一样。

许久之后,沈玉桐站起身,擦干自己身子,淡声道:我好了。

孟连生抿着唇瞧他一眼,点头:嗯,我也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二公子知道自己是弯的,毕竟人是从腐国回来的_

二公子:我绝不能把纯情懵懂的小孟带上弯路!

早弯成麻花的小孟:嘻嘻。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他在等沈玉桐自投罗网

五天后,土司府收到消息,刘旅长的三万大军旗开得胜,顺利赶走了屁股还没在自流井坐热的王师长。

当天傍晚,土司府门口停下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车上三人,正是沈玉桐的堂兄沈天赐,以及小厮阿福和保镖程达。

他们来接沈家流落在外三个多月的二公子回家了。

这三个月,沈玉桐虽然一直有送信去自流井报平安,但一日没亲眼见到人,沈天赐就一日不放心,此刻看到小堂弟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眼前,他这个老堂兄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颗心一放下,就恨不得要拉着人大哭一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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