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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澄想着,恍惚间仿佛看见适才围观的人群。他们一个个弯着扭曲的笑,拍手附和:
是啊,都是你的错。
宁澄看着那群人,微笑,眼角却有滚烫的泪水滴落。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崩坏,然后碎掉了。
都是我的错。
所以,我要怎么做?
倏然间,一双微凉的手捧起宁澄的脸颊,温热的唇覆上他的。
宁澄双眼迷离,朦胧间看见风舒颤抖的睫毛和微微皱起的眉。
他脑中像是被人硬塞了一大团棉絮一样空茫茫的,而嘴边的温度又是如此真实。
宁澄还没反应过来,风舒便已放开他。他眨了眨眼,只见眼前的人执起他的手,原来淡色的唇上添了点红,眼眸像天上的星子一样亮,仿佛有水波流转。
透过模糊的泪眼,宁澄看见眼前之人双唇开合,一字一句地说:我知你心里难过,也知道说什么都是徒然。但是你要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你要去哪儿,我都陪你。你不想吃这些点心,回头我可以熬点粥给你吃。若你实在不想吃,我也可以陪你饿肚子,但是你这样虐待自己,我会心疼。
宁府的事,我会尽我所能查清楚。那不是你的错,所以,别再这样了,好吗?
听着风舒温柔的话语,感受着自他双手传来的温度,宁澄终于忍不住点点头,放声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小橙子一秒qq
8、第八章:毛遂自荐
在跟着风舒回到风月殿后,宁澄胡乱吃了点品茗楼的点心,便倚着桌面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轻轻将他抬起,放在一张绵软的床榻上。
许是心神俱疲的缘故,宁澄一夜无梦,一直睡到隔日巳时三刻方才醒转。
他揉了揉略微肿胀的眼睛,起身下榻,见自己的外袍折叠整齐地放在床脚,便顺手展开披上。
风月殿分为左殿和右殿,左右两殿之间隔着一个大堂。昨日宁澄睡下时,是在大堂中央的木桌,而他现在却身在左殿的寝阁内,想来这便是风舒的居所了。
宁澄心中烦乱,见四下无人,便起身走出寝阁,像是散步一样绕了左殿一圈。
左殿的设计偏向冷色,整体布置注重和谐,和与风舒本人一样干净雅致,也散发着和他身上一样淡淡清香。
适才宁澄休息的床榻位于北面,一旁设有矮几和朝服架,前方还摆了一扇绘着山水图的屏风。
绕过屏风,眼前是一张檀木茶几,上头放着一套温润顺滑的茶具。
一道隔间以外,有一个放着笔墨纸砚的案台,上边还摆了一座熏香炉。
这里的窗作镂空设计,床头的那扇窗下还有一张摆着盆栽的矮几,看那株月影盈盈翠绿的样子,就知道被主人悉心照料过。
除此之外,殿内占位最多的就是橱柜了。那些柜子有高有矮,大都放满了竹简纸卷、卷轴书册。
那些物事排列得整齐,有的呈竖状并列,也有的直接横放在柜内。
宁澄走近窗边,只见那窗棂上还挂着一串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发出细细的响声。
他伸手碰了碰窗下的那株月影,然后退出左殿,绕过厅堂,朝右殿张望。
相比左殿,右殿就显得有些寒酸了,看来月喑并没有布置自家寝殿的喜好。
除了桌椅床榻等必备家具以外,右殿的简陋程度几乎可与栎阳殿相比,唯一看着较华贵的,便是殿角落摆着的一个雕花木柜了,也不知里头都放了些什么。
此外,右殿光线昏暗,所有的窗棂都以厚纸糊上,遮去了外头的阳光。
殿内属于月喑的那张缃色床榻,也只放着一方瓷枕和一块棉被。
那被褥摆放整齐,想来虽过了夜间巡逻时间,月喑却被别的事耽搁了,还未能返回风月阁休憩吧。
宁澄踱了一阵,默默地走回左殿,在床榻上坐好。他刚坐下不久,风舒就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餐盒。
见宁澄已坐起,风舒迎上前,微笑道:醒了?我备了碗粥,宁兄趁热吃罢。
闻言,宁澄鼻头一酸,强笑道:多谢风判美意。
风舒打开餐盒,将那碗冒着热气的米粥端给宁澄。宁澄接过粥碗,持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那粥里混着许多豆子杂粮,还加了些许姜丝。
宁澄吃下后,顿时感觉腹中暖和起来。他抬起头,想要问风舒用过早膳没有、是不是也要用点粥,却在看见风舒凑得很近的面孔后,脸色僵硬起来。
昨日遭受宁家变故,极度哀痛之下,他的大脑一时停摆,而此时近距离看到风舒那张精致的脸,宁澄不自主地回想起昨日离开品茗楼后,两人做过的事。
昨晚,他们貌似、似乎、好像,亲
想到这里,宁澄喉头一哽,连连咳嗽起来。风舒见状,赶紧倒了茶水递上,还伸手轻拍宁澄的背部。
宁澄心中又是一跳,面上一阵飞红;
风舒则以为他是噎到才涨红了脸,复又关切了数声,搞得宁澄很是尴尬。
为什么在意昨夜之事的,只有他一个人啊?
宁澄心中抱怨,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只好打开话匣子,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昨夜,宁某将风判的床榻占了。风判于何处歇下?
他本是随便问问,却见风舒眨了眨眼,道:风舒昨夜有要务处理,未曾歇下。
宁澄呆了呆,随即想起昨日风舒陪了他一整天,那些风舒原应在白日完成的公务,也就只能挪到晚上处理了。
他刚想开口道歉,风舒便瞭然道:宁兄不必在意。文判事务繁多,熬夜通宵是常有的事,风舒早就习惯了。
见风舒面上并未显露疲惫之色,宁澄心中稍安,道:宁某与风判非亲非故,得大人如此照顾,实在受之有愧。
风舒道:宁兄若真觉得受之有愧,便应承风舒一事,如何?
宁澄心想,别说一件,就算是十件都不过分,便答:风判有何要求,直说便是,宁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答得认真,却见风舒微笑,道:日后,你我私下相处时,宁兄只能唤风舒名字,不能再唤敬称。宁兄乃谦谦君子,想必应允过的事,不会反悔罢。
宁澄一愣,刚想出言反驳,风舒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自然,宁兄也不能谦称「在下」、「宁某」,直接说「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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