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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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澄沉思片刻,又问:那么华吟,是如何成为雪判大人的呢?

风舒道:华林血案轰动一时,当时的就职的文判调查了整整三年,抓了无数人问话,血案真相却迟迟未浮于水面,引得一片怨声截道。

为平民愤,文判们只得引咎辞职,从此消失在民众面前。可这,又让夙阑陷入无执法者的乱象。

风舒停顿片刻,道:雪判,或者说,改名换姓后的华吟,在这时挺身而出,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文判,花判则紧随其后,入望云宫辅佐宫主治理夙阑。

雪判担任文判以后,还兼任忤纪殿掌讯,多次针对华林血案展开调查,却一直无果。

宁澄道:那那后来呢?

风舒叹了口气,道:四年前,我与月喑入职以后,雪判才放弃了忤纪殿掌讯的位置,改到枯荣场担任监斩。

雪华之所以那么做,恐怕已经对查明真相感到绝望了吧。

话说,原来雪判大人当过忤纪殿掌讯啊?难怪他会对风舒的审讯指指点点的了。

宁澄想了想,问:那林漓是离开夙阑了吗?

风舒道:许是如此吧。

宁澄想起华吟对林漓撂下的狠话,不由得默然。

风舒起身站起,将书放回柜子上,道:宁兄,我有事外出,你且自行去膳堂用餐罢。

这不是风舒第一次「有事外出」了。宁澄认定他是去见霞云宫主,便也没有多做询问,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风舒离开以后,宁澄思索片刻,决定去花雪殿找花繁。

适才他撇下花繁自己跑了,就不知道花繁到底回来了没有、有没有被雪华打残。

基于对雪华本能的恐惧,宁澄认为花繁是比较弱势的那一边,而月喑一直到他离开风月殿以前都没回来,想必是和花繁在一起吧。

宁澄迈步走进花雪殿。在敲响纸门,获得花繁许可后,他便转进了五彩斑斓的东殿。

花繁躺在他那张华丽的床铺上,床边的挂帘被放了下来。月喑则坐在床边的瓷凳上,见宁澄入内,便微微地向他点了点头,宁澄也回以一揖。

花判,你怎么样了?

宁澄对于自己抛下人落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花繁抱着一个大枕头,面朝床壁。他没有回答宁澄的提问,只是将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咽咽地发着哭音。

宁澄又问了一声,见花繁依旧没回应,只好转头问道:月判大人,花判怎么了?

月喑道:没事。

闻言,花繁翻身坐起,道:没事?我可是破相了啊!宁兄你瞧瞧我,是不是难看极了?

他说完,又立刻伸手遮着自己的脸,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看来只是小伤嘛,不然月喑早就拉着人找风舒治疗了。

宁澄有些莞尔,道:花判,你盖着脸,我怎么判断你有没有变难看啊?

花繁一听,又生气起来:我才不难看!你才难看呢,你全家都难看!

不是你说自己破相,让我看看是否变丑了吗?

你才丑!我就算脸上遍布血痕,也比你好看上千倍!!

你三岁小孩啊?

一旁的月喑看不过眼,好心地提醒了句:宁公子,外貌是花繁的死穴。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请你别和他计较了。

宁澄嘴角上翘:我怎敢与花判大人计较呢。花判大人容颜举世无双,在下样子奇丑无比,就不留下伤大人的眼了。

他朝月喑一揖,转身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唤声:宁兄,我错了还不行吗?华兄如今不理我了,你快帮我出点主意,看看怎么让他消气啊?

哄完月判大人,又得罪了雪判大人?花判你还真是活该啊。

宁澄踱回床边,道:花判,你想让我帮你?

花繁放下手,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他所谓的破相,不过是脸颊被划了一道痕,甚至没有发红,搞不好再过几个时辰,就看不出来了。

宁澄道:那,你可要将当初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说来。

他盯着花繁苦着的脸,道:我指的是十二年前,城南的华林血案。

他不等花繁反驳,便拉了一张瓷凳,在床边坐下。一旁的月喑则坐直了身,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

花繁看了他俩一眼,叹了口气,道:宁兄去藏书阁翻看,能找到的记录多得是,又何必上我这儿探听呢?

宁澄微笑道:既然当初的文判查遍夙阑也毫无线索,想来书册内记载的资料,也没什么细阅的必要。

他顿了下,道:花判,你和雪判大人几乎同时入宫,想必曾跟着他参与了整个调查。况且,你身为他的同窗,知道的,应远比书上来得多吧。

花繁噘起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宁兄,你真是也越来越不可爱了啊。怎么你们一个个,都非要学那些不可爱的人、做一些不可爱的事呢?

月喑蹙眉,道:说正事。

花繁眼里的委屈更甚了,但他毕竟才哄好月喑,不想在这个时候又与对方翻脸。

于是,花繁在哀怨片刻后,便勉强坐直了身,认认真真地讲起故事来。

花繁是被学堂夫子从山里捡回的弃婴,因此虽身份低微,却也在夫子的帮助下,成功进入蓝严堂听学。

他天性乐观开朗,加上「夫子的养子」这一层身份,在蓝严堂内过得还算不错。

可蓝严堂毕竟鱼龙混杂,不乏有人对他抱有恶意,而其中最瞧不起他的,便是身为华家继承人、自恃高人一等的华吟了。

花繁生性好玩,又爱与人打交道,因此对于看他不顺眼的人,反而更加感兴趣,拼了命地想讨好人家。

经过观察,花繁发现华吟和林漓要好,便先与林漓交友,再一点一点地通过对方接近华吟。

即使华吟明显流露出对花繁的厌恶与不屑,他还是笑嘻嘻地挤入两人之间,意图让这位同窗喜欢上自己。

花繁自认脸皮够厚、心态够好,也有足够的耐心和诚意。华吟一开始对他十分排斥,后来在花繁的努力下,情况终于有所改善,至少华吟见到他,不会再将眼珠子翻到后脑勺,而是用哼声来对他打招呼。

就这样,在华吟和林漓打闹时,花繁偶尔也能加入,与他俩一起捣蛋,搅得蓝严堂天翻地覆。

他很快摸清了华吟的喜好,知道他爱吃甜食,便时不时弄点糕饼、甜果什么的送给对方,成功博得了些许好感。

尽管如此,华林两家毕竟相邻,华吟、林漓自小一起长大,又有相似的家庭背景,关系自然更要好一些。

花繁在蓝严堂不愁没说话对象,自也没积极地介入他俩之间。

42、第四十二章:华林血案(二)

虽然华吟和林漓性格迥异,一个刚烈如火,一个温柔似水,但他俩关系真的非常要好。

由于两家人都是制作法器的,家主们经常互相登门拜访、切磋技艺,因此华吟和林漓也惺惺相惜,无时无刻都黏在一块,形影不离。

据附近邻居说,他们时常看见两位小公子穿着淡青长袍,手拉着手前往蓝严堂赴课的背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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