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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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棣抬头,视线被谢清辞的笑意盛满。

结束了。

他一直小心翼翼,等着即将降临的心机和陷阱。

但结束时,除了手心被塞了一个饱满的蜜饯,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每次治伤我都会来,你好好治伤,别耍花招。谢清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外吩咐道:我前几天坠马养伤,不是有个专门的木椅么,带到这院子里来吧

萧棣不动声色的望着谢清辞吩咐下人,手心的蜜饯软乎乎的,稍稍一握拳,蜜饯就能渗出汁水。

甜滋滋的,很容易被摧折。

像是眼前人一样。

萧棣破天荒的,用粗粝的掌心虚虚捧着那蜜饯,直到谢清辞一行人走出小院,也没再次将掌心握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破骨而出(2)

不久,谢清辞迎来了成为皇子后的第一件大事。

封王建府。

和上一世一样,他被分封为晋王,但被特旨留在了宫中。

按例,皇子只有未加冠成年前可住在宫中,年龄到了,都要外出建府,但皇帝膝下的皇子本就不多,又喜欢天伦之乐,便在宫中给每个儿子都留了固定住处。

仔细想想,也甚能理解。

太子照常住东宫,谢怀尉日后经常出征,除了在京有王府外,也可选一座宫苑,方便进宫议事。

谢清辞身子骨不好,若是去了封地水土不服,还不晓得会是什么模样,皇帝早就决定要把谢清辞留在宫中养一段时日再说。

剩下一个四皇子,比谢清辞还要小上几岁,安贵妃向皇帝哭哭啼啼说离不得儿子,皇帝也怜惜他年幼,觉得在宫里养几年放出去也好。

这么一来,四个皇子,别说离京分封,连出去建府的也只有一个谢怀尉。

这一日午后,有官员进来请安,笑道:臣是礼部的,奉旨请晋王殿下选宫室。

谢清辞接过地图,一眼看到了自己上一世的住处,故作不知:这是哪一处?

这是流云宫。那臣子道:水波荡漾,宛如云霞,特命名为流云宫,宫院甚大,下钥后会和内宫分隔,殿下带几名护卫进去也是使得的

上一世,他便是在此地被萧棣囚禁□□,最终惨然自尽。

但他既然重生,掌控了自己思绪,那再来一遭,定然不会是同样结局

就选这个吧。谢清辞稳稳的用朱笔圈住了流云宫:我看离马苑也很近,还能骑马。

官员领命而去,随即登门楚王宅。

安贵妃所生的谢荣今年才十二岁,被封为楚王,他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宫苑,并不晓得选哪个。

燕铭恰好在一旁侍奉,一眼看到流云宫旁被做了标记。

他猜到那是谢清辞所选的,故意道:我听闻有一处宫苑临水而建,前朝的人说远望像琼楼一般,叫什么流云宫,这地方在哪儿,找出来让我们殿下看看。

楚王闻言,立刻好奇道:对啊,那流云宫在哪儿

这官员一怔,没想到两个殿下都看上了一处,只能硬着头皮道:流云宫院已被晋王殿下选走了。

燕铭立刻挑眉道:他也是殿下,我们也是殿下,为何要顺着他?

礼部官员一时只得跪地,顿首道:臣等皆是按旨意办事,以长幼次序选宫苑,楚王殿下要在晋王殿下之后

是吗?燕铭脸上满是怒意:不会因为我们殿下是贵妃娘娘所出,就有意轻视吧?

楚王立刻把地图扔在地上,喊闹道:我为何不能要大宫苑?我要临水,我还要骑马,本王也要流云阁!

楚王出生后父亲南征北战,没读过什么书,他被身边人骄纵得不要命,仗着母亲受宠,事事要和谢清辞攀比。

礼部官员才没有心思替陛下哄孩子,以圣旨推说了几句,便齐齐告退。

燕铭叹口气,故意道:殿下,你闹也没有用的,这还只是个开始,你上头的三个哥哥都是前皇后所出,陛下不立您母亲为后,您就天生矮他们一头,小到吃用,大到封地,都要跟在他们屁股后头!选他们挑拣之后的!

楚王恨得脸颊都扭曲了,看着被占领的流云宫,愈发咬牙切齿:那我那本王该如何做!?父皇处处疼惜三哥,三哥要骑马,父皇便把宫中的汗血小马都给了他!本王之前讨要了那么久,却只要来了一匹!

三殿下身子骨不好,陛下自然多心疼一些。

凭什么?楚王稚嫩的眼眸闪过怨恨:就凭他是个活不长的短命鬼!?

燕铭道:他和太子是一个阵营,我听我爹说,若是让陛下忌惮厌倦了太子,谢清辞谢怀尉也会吃不少挂落,那样陛下眼里才会只有您一个!

楚王被安贵妃耳濡目染,一颗心早就染上了对哥哥深刻的嫉妒:厌倦太子也是,流云宫就让三哥暂住好了,反正本王迟早要将整个皇宫都收回来!

又过了几日,京城已到了春末夏初,树影葱茏阳光炙热,家家户户都插艾草挂菖蒲,满是浓浓的端午气氛。

萧棣腿已彻底转好,独自在小院中缓缓踱步。

他从不愿委屈自己,既然谢清辞说了允他在这院子走动,他亦不会客气。

但他没料到这院子竟然这么小,没走几步,已听到有断断续续笑语从不远处的窗内传来。

似乎是谢清辞在笑闹。

萧棣目光微暗。

他厌倦毫无意义的笑闹,也从未想过去靠近迎合。

可此时谢清辞的笑却把他的好奇尽数勾了出来

谢清辞他在对谁笑,又是谁让他如此开怀?

萧棣眯眸,脚步未停,反而向院中走去。

院内,几个新来的小内侍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打闹,拿着缠着彩丝的粽子一起分食。

萧棣久未出门,直到此时才想起,今日是端午。

端午在萧棣模糊的记忆里,这是个要吃粽子,赛龙舟的日子,若是家里有孩子,似乎还会由长辈在额上点朱砂,祈求平安顺遂。

萧棣眸中掠过不屑,煞费心机的去定下日子,再拿无用琐碎的热闹来装点,从而寄托各种多余的愿望情思

怎么会有如此无用而可笑之事?

此时,那些分粽子的小内侍也看到了站在树影下的萧棣,他年纪虽小,周身已携战场上的血腥戾气,望去如隐匿在暗影中的煞神。

小内侍不由得齐齐噤声,热闹的气氛随之一滞。

萧棣冷冷勾起唇角,仰头,装作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窗内

他看到了想看的人。

谢清辞面朝窗坐着,膝上伏的依然是那只雪白的长毛猫,片片落花飞掠洒下,如在他面前垂下的帘幕。

萧棣眯起眼,明亮的光影下,谢清辞好似一块近乎透明的玉,引诱旁人目光停驻。

若不是亲身经历,谁都想不到,望去天真未泯的谢清辞,会做出那么嚣张可恨之事

萧棣怔了怔,却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

他想看看谢清辞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能发出那么朗朗明快的笑声

房内,谢清辞正伸长纤细的脖颈,像往年一样等待谢华严为他点朱砂。

这本是孩子才需要点的,因着谢清辞身子弱,虽然已经长大成人,每年端午还是会点朱砂祈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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