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遇险(2 / 2)
岑杙暗叹好险,如果当时老虎遇见她们时腹中空空,她们三个焉能活命。
正屋里也留下了一串老虎印,她更加确信这趟出门是捡了条命回来。三人略收拾了一下被大虫捣乱的屋子,想起这一连串惊险的遭遇,都觉得能够从虎口脱险实在是十年不遇的侥幸。
李靖梣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对小姑娘说:“铜锣,我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下山吧,你一个人住在山上太危险了。这大虫今次尝了甜头,难保下次不会再来,咱们越早离开越好。”
岑杙举双手赞成:“是啊,趁着大虫刚刚吃饱,无心捕猎,我们马上下山。就你那半吊子射术,呆在山上迟早会被大虫吃掉。”
熟料朱铜锣摇了摇头,“不,铜锣不走。铜锣自生下来就住在山上,大山就是铜锣的家,哥哥临行前要我看好家,我要在家里等哥哥回来。”
“但是山上有大虫,难道你不怕吗?”
“不怕,铜锣现在年纪还小,等铜锣再长大些,就能学哥哥那样打老虎了。姐姐你们快走吧,这个——”她看着岑杙,不知道该叫哥哥还是姐姐,最终选择最初见到她时的样子,说:“这个哥哥说得对,等大虫肚子饿了,它们可能还会回来的。”
岑杙撇了撇嘴,“知道它们可能回来,你还不走?万一你哥哥要是一直不回来,你难道要在山上等一辈子吗?”
小丫头这次没有跟她针锋相对,神色淡淡的,好像有点自言自语:“我哥哥从来不会骗我,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岑杙没话说了,她其实挺理解小姑娘不肯下山的初衷。她哥哥也许早就死了,但是只要她一天不下山,她或许就能保留哥哥还活在世上的一点希望。
李靖梣见说服不了她,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山上,就和岑杙一起帮她把木屋周围的安全措施再加固了些,老虎天生会爬树,栏杆架得再高也无用,但是她们可以在陷阱上多下一些功夫。之前小姑娘的陷阱都太简陋了,根本伤不了大型猛兽,也不知道她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李靖梣一边架设陷阱一边跟小姑娘传授设阱要诀,恨不得把自小在狩猎场上学来的本领,统统倒给她。
朱铜锣学得很认真,实际上哥哥离开前她从来没有单独打过猎,一身三脚猫的狩猎本领都是自己慢慢摸索来的,连弓|弩都使得差强人意。如今受到李靖梣的亲身指导,犹如蛟龙入水,各项技能都突飞猛进。
岑杙抱着柴火从她们身旁经过时,瞥见小姑娘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不禁为山林里的飞禽走兽悲哀。
考虑到光有理论没有实践不行,李靖梣又带她到林子里转了一圈。两个母夜叉早上去,中午回,带回了无数小动物的尸体。
岑杙一边给野鸡拔毛,一边不停念叨:“杀生啊,造孽啊,你们良心不会痛吗?”但是吃起肉来又当仁不让,特别不讲原则。
这样一耽搁,两天时间就过去了。第二日傍晚,当李靖梣把一叠熟悉的红袍子丢给她的时候,岑杙特别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到碧水潭去了?”
“嗯,打猎打到那儿了,顺手就捡了回来。”李靖梣浑不在意地说,那神情就像顺手捡了块石头那般轻松。
“还顺手帮我洗了一下?又晒了一下?”岑杙眨了眨眼睛,心底突然被暖意包围,她不傻,碧水潭那个地方现在危机四伏,她不可能专门带朱铜锣去那儿打猎。一定是帮她拿衣服去了。而且这布料明显洗过晾过,带了一丝干净的阳光味道。她可记得自己刚下水的时候,它已经臭烘烘的不能再穿了。
“你可别误会,衣服是铜锣洗的。她可能是嫌太脏了,实在看不过眼吧。”李靖梣皱紧了眉,不肯承认。
“我不信,她连她哥哥的一件破袍子都不肯借我穿一下,还得劳您出面才肯松开金口,会这么好心帮我洗衣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随你怎么想好了。”
李靖梣不理她,表情轻松地出了门,又轻松地回了院子,径直迈进小厨房,之后小厨房里传来了她和朱铜锣的说话声。
“你在煮什么?”
“哦,是几块鹿肉干,昨天我在地窖中发现的,幸好没被大虫发现。现在我把它煮了,今天下午咱们就吃这个,就当给姐姐送行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嗯,姐姐会烧火吗?水开了把肉放进去即可,我去附近砍些柴回来。”
“好。”
小丫头拿着根捆柴绳就带着阿狼出了门。于是当岑杙换上新衣出现在小厨房门口的时候,李靖梣正专心坐在炉灶前看火,时不时添一根木柴进去。
灶台上架着一口锅,里面的水还未开,但已经开始冒热气。
岑杙看着她被火光映红的半张脸,下巴上有汗沁了出来。搬个木头疙瘩做的小板凳过去,用袖子帮她扇风,不料将锅灶上的尘灰都煽了起来,呛得皇太女连连咳嗽,忍不住申斥:“你能不能别过来添乱!”
她无辜地撇撇嘴,“我不是怕你热吗?真不是故意煽你一脸灰,来,我帮你擦擦!”
“起开!你离我远点!”
岑杙只好离她远一点,远到不被她轰的位置,继续托着腮饱餐美色。别说,这个模样的皇太女还真有点当家主妇的味道。
岑杙不禁想,如果以后能够和她住在山上,每日砍柴打猎捕鱼为生,也不失为一种快乐。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闪了一下,随即就被她摇头否定。有些鱼儿注定要游往更大的舞台,岂会被三尺灶台所缚?
朱铜锣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瞥眼见厨房的灶台边缘两个人很可疑地抱在一处。岑杙背对她微微歪着脑袋,后脑勺一拱一拱的不断往上挑动。李靖梣被逼得身体后倾,胳膊虚撑在她的两肘之间,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把漏勺。露出的半张脸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很享受。
旁边的大锅腾腾得冒着热气,发出咕嘟咕嘟的沸音。朱铜锣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明白一些事理,很快反应过来她们在做什么,一阵惊愕过后,立即扔下柴火捂脸遁走。顺便把被肉香缠住不肯去的阿狼也一并拽走了。
李靖梣听到了门外一阵叮呤咣啷的木头声,以及那声凄惨的“嗷呜”狗叫,立即推开眼前人,腮颊赤红一片。她往耳后拨了拨头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又往灶台下添了一把柴。
岑杙先是诧异,继而笑道:“别再往里添柴了,再煮肉都烂了。你去外面凉快一下,剩下的交给我。”
李靖梣心不在焉地丢掉木头,不去看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快步逃出了厨房。她无法解释刚才她欺过来时,自己没有推开她的行为。她应该推开她的,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她都应该坚决地推开这人的纠缠。然而现实就像一面戴着凶恶面具的小孩子,被人卸去伪装后连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她不会忘记四年前,她是怎样一步一步沦陷的。又经过多少个难熬的日日夜夜,才从无法自拔的深渊中解脱出来。相同的情景她绝不想重温第二次。哪怕她的心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往那个充满诱惑的地方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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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经过了多次修改,剧情有几处变化,之前删去了迟来之吻的情节,现在重新补上,涉及到江后的一小部分情节,顺延到了下一章的开头。(因为手机和电脑上的修改内容不是同步的,导致好些补充的细节换个设备又没了,而我又经常给忘记这个差别,只好增增删删多次,很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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