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失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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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杙当即快马加鞭载李靖梣到了来时的巷子, 云种果然还在那儿。他亦发现了火情, 正攀了车厢仰首往红光处眺望。

“怎么回事?”李靖梣并没有下马。

“好像是户部衙门起火了。刚才火势还不大, 现在已经烧起来了。”

李靖梣心中一凛,立即吩咐:“你马上回东宫叫人, 到衙门帮忙救火。”她担心是北仓失火,北仓囤积了各郡新运上来的大部分物资,一旦失火后果不堪设想。

岑杙登时心如擂鼓,担心是那只野猫打翻了灯盏, 酿成了此次火灾,但是想想时间又不对,加之自己出来时,确信把一切火星都扑灭了,怎么还会失火呢?

等到了户部巷口, 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原来失火的地方既不是北仓也不是岑杙守值的北厢房,而是另外两名官员轮值的南厢房。

衙门前已经围起部分巡逻官兵,未免惹人注意,岑杙下马让李靖梣先行,自己徒步来到衙门口, 亮明身份得以进去。

院里人声嘈杂, 大火将整个户部大宅照得通明。众人拿着参差不齐的盛水器具争先恐后地去井中取水以图扑灭火势,杂乱的脚步声, 指挥官的吆喝声, 木桶相撞声, 哗啦的泼水声混杂成一片。房梁木柱在噼啪噼啪地燃烧,南厢房好似一个被放大几十倍的风箱,火势在其中凶猛作怪,呼哧啦啦地吞噬着所有人力能及的补救。

青阳司郎官杜宇和康阳司主簿刘炳皆已救出,两人各自衣冠不整地蜷坐在北值房前面的台阶上,望着熊熊燃烧的南厢房,面如死灰。

李靖梣神情严肃地站在众人之间,眉头紧锁。为防火势蔓延造成更大损失,她已下令将南厢房其他房间所有公文全搬出来。其他的能抢救便抢救,抢救不了的只能任其毁灭了。

岑杙心情沉重,户部发生火灾,且在税银入库的关键时期,对谁都不是好消息。

她走到杜刘二人面前,责问:“到底怎么回事?”

杜宇脸上灰黑一片,尽力维持着平时的语调,但声音仍忍不住发抖:“是下官的疏忽,下官批公文至深夜,只是稍微打了个盹儿,它,它就烧起来了。”

岑杙有点恨铁不成钢,这杜宇和她同龄,平素为人最是谨慎持重,在她手下办事也很得力,但也许仅仅是这一次失误,就可能将他先前所有努力全都断送。

“你再回忆回忆,有什么可疑之处?要打盹,不可能都打盹啊?刘炳也是吗?”

刘炳大概意识到乌纱帽要不保了,垂泪哭道:“下官半夜起来腹痛难忍,正好去如厕。回来时窗户就烧起来了。当时杜大人还在里面。下官先去救了杜大人出来,再去救火时已经来不及了。”

“对了,对了,下官进去时好像听到了猫叫声,不知道是不是那厮打翻了灯盏。”

“猫?”又是猫。岑杙皱眉不语。

两个时辰后,火被扑灭,南厢房损坏严重,所幸其与大堂距离尚远,且屋头筑有防火墙,没有造成更大损失。早至的官员前来报道,目睹南厢房惨状,既震惊又惶惶不安。

意外的是,阿狼也出现在了人群中,它哈拉着舌头急喘气,大概搞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一个劲儿地嗥叫。在它的脚边躺了一条巨大的伤痕累累的死猫,众人望之又是一脸惊骇状。

杜刘二人被传进了大堂,出来时皆面无人色,刘炳不住引袖拭泪。岑杙随后也请示进入了大堂,顺便将那只巨大的黑猫也抬了进去。

李靖梣正伏在案上书写着什么,眉间愁云密布,神情也略憔悴。

岑杙目睹她衣不解带地指挥了一夜,有些心疼,站在阶下说明来意,认为此次火灾可能源于猫祸。

她听了也未住笔,略疲乏地“嗯”了声,继续书写。同时严肃道:“是不是猫祸朝廷会有裁决,岑大人不必急着给二人开脱。”

岑杙辩解:“我不是要为二人开脱,只是,因为此次意外就令二人丢了性命,岂不是太可惜了?倘若殿下能发发慈悲,将猫祸这一节重点写入奏章,二人罪状多少能减轻些,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李靖梣提起笔来,对她泛滥的同情心很无奈,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你说猫祸就猫祸?证据呢?拿不出证据,谁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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