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相会(2 / 2)
李靖樨撒娇地搂着她的腰,突然觉得没有岑杙也没什么,只要有姐姐在,不管未来怎么样她都不害怕。
五天后,李靖梣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去上朝。只是太医叮嘱还要按时吃药。夜晚房里亮着灯,云栽端了药来,“殿下,该喝药了。”
李靖梣老远就闻到了那苦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合上手上的书,厌倦道:“搁在那儿吧,我待会再喝。”
“哦。”只是这一搁就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云栽过来看她的时候,见药碗还搁在桌上,她又躺在床上睡着了,一本《辅仁政要》倒扣着放在枕头边,云栽轻轻地把书拿起来,在敞开的页码处别了一枚纸签进去,然后平放在床头几上,又帮她掖掖被角,听她迷迷糊糊地问:“云栽,几更了?”
“三更了。”
“哦。”听到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云栽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竟然被那滚烫的温度骇了一跳,“怎么会?”扑到床头:“殿下你是不是很难受?”
“嗯。”
云栽连忙出门去找云种:“殿下又发烧了,快去叫徐太医来。”
徐太医皱着眉头给李靖梣把脉,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云栽心里咯噔一下:“徐太医,殿下怎么样了?”
“唉,殿下此次病情反复实非吉兆啊!”
“这……怎么会这样?”
“唉,殿下四年前身体伤了元气,这些年又不注意休养,长年劳苦奔波,忧思在怀,终致精元过度损耗,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身体各种症状。就拿这次来说,平常人少病一场几天便可痊愈,但殿下的病却一再起复,说明她现在的体质已无法自动归元。就像一张拉满的弓,持续的施加外力,怎么会没有弦断的一天?”
“怎么可能,下午的时候黄太医还来看过,说殿下康复在望,怎么会出现病情反复呢?太医你再给殿下好好诊断一下啊!”
云种在外间听得心急如焚,走来走去,见妹妹总是问得不得要领,情急便道:“徐太医,你只说殿下的病该如何医治?”
徐太医朝外瞧了眼,摇头叹道:“唉,难办!如今唯一的法子劝殿下好好休息,先把病养好,臣再给殿下开个固体培元的方子,让殿下身体慢慢归元,归元期间切忌世俗一切打扰。”
“这得需要多长时间?”
“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臣建议最好休养三年以上。”
“三年,这怎么可能?”云栽最了解李靖梣性情,知道要她休养三年,杜绝一切俗务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老臣说此事难办。”
送太医走后,云栽回到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李靖梣,给她额头上换了一块湿毛巾。她脸颊烧红一片,嘴里反复嘤咛着:“灯,花灯。”
云栽抬头看了眼悬挂在床顶上的那盏娇俏的兰花灯,轻声问:“殿下是想要花灯吗?”
“嗯,帮我点上。”她闭着眼睛虚弱道。
云栽闻言拿床边的蜡烛做引子,为她点亮床头的那盏四四方方的轻纱灯笼,白里透红的兰花从纱罩上朦朦胧胧地亮起来,灯底下的绿色穗子就像花叶的延伸,别致又漂亮。李靖梣那晚提回来的时候,就挂在了床顶上,每晚都要点亮一会儿。云栽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岑杙是在庆祝顾青医馆开张时碰见过来开药的云栽的。她捂着嘴假装咳嗽得很厉害,顾青给她把脉时看到了她手心的纸条,借口需仔细观察把人请进了后堂,出来时云栽依然用手绢捂着嘴,上了常勤的马车。
“云栽,药抓好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
马车回到东宫,云种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亲自扶妹妹下来,瞧见她掩于手绢后的更加苍白的脸,露出十分心痛的表情,“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还好。”
“那就好,我看你身体还虚的很,我送你进去。殿下醒了,正在到处找你呢!”
李靖梣确实正在喊云栽,她觉得身子出了许多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想换身中衣。侍女说云栽出去抓药了,把她要换的中衣送过来。她只嗯了一声,便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暮家兄妹现身门口,暮云种吩咐所有侍女退下,这里有云栽侍候就好了,众侍女纷纷告退,云栽见所有人都走净后,进入李靖梣闺房,回头见云种朝他递了个眼色,便从后合上了房门。她摘掉嘴上的手绢,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循着侍女退出的路线转入内室,看到床头那盏梅兰竹菊的屏风,缓缓走了过去。
“云栽?方才听见你咳嗽了,你也生病了吗?”
憔悴的病音从虚弱的身体里发出,飘忽到让人抓也抓不住。那人忙抬膝倚到床上,嘴巴轻轻凑到她的耳边,“是我。”
这个温柔的声音经由大脑迂回的传送,虽迟缓但总算达到了最终的目的地。李靖梣艰难地翻过身来,仰面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刻满担忧、心疼的脸,迟疑了一瞬,抬手轻轻触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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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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