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暝致歉(1 / 2)
皇陵内不能生火, 即使到了夜晚, 也不能点灯照明, 因此守陵是一件很苦闷的差事,一抹黑基本上就要去睡觉了。但也有守陵人想出变通的办法, 夏天的时候就去逮些萤火虫装在囊袋里,作灯用,冬天没办法,只能希冀月光亮一些, 或者下雪的时候,地面会反出光来。
现在是中秋,萤火虫稀少,一个囊袋就显得格外珍贵。当凉公公把两个囊袋交给她的时候,岑杙简直受宠若惊了, 再三告谢后, 连忙去“画室”改画。还剩最后一小部分,有了这些光,今晚就能完成。
她把两个囊袋绑在一起,悬在笔架上,就着光勾勒线条。李靖梣这时推门走了进来, 外面黑灯瞎火的, 岑杙还以为是谁呢?见是她,连忙放下笔, 把她接过来, 并关上门。
“还没画完么?”李靖梣似乎还在跟她生气, 语气似乎轻飘飘的,令人捉摸不定。
“快了,就差一点,顶多半个时辰,就能画完了。”
“那你画吧。”她在屋子里自觉搬了个板凳,坐在画桌另一头,一副预备观瞻的样子,
“呃,”岑杙脑子有点懵。也回到桌旁,迟疑道:“你来是……?”
“你画完了我再告诉你。”
“哦。”对面坐了个大神,岑杙的心思根本无法专注,刚要下笔,瞥到对面黑影中的那张专注赏画,似真似幻的脸,又把笔放下了,“你还是现在说吧,不然我,真画不出来。”
李靖梣正期待她落笔,闻言狐疑地抬起来,古怪地盯着她:“为什么画不出来?”
岑杙暗忖这姐姐真是没有一点自己比画好看的自觉,这样认认真真地卖萌,还让人怎么专心。叹气道:“我画画前喜欢先在脑海中想一遍,想到什么就画什么。”
“然后呢?”李靖樨双手扶在膝上,下巴微仰着等着下文,“这跟你画不出来有什么关系?”
岑杙一副她没有救药的表情,撇嘴道:“我是要画房子的,你在这里,我担心把你给画上去了。”
李靖梣一开始没明白她的意思,眼中露出疑惑。等回味过来,她的意思是,想到什么画什么,画她自然是在想她。脖子根蔓延出一股热气,沿着耳根慢慢往上,把整张脸都烫红了。
“我不跟说了!”她站起来,匆匆往门口走去。手刚抚上两扇门,腰就被从后边抱住了,手指一颤,微微蜷了起来。后背贴上来一个温柔的身子,下巴越过肩膀,手也扣在她小腹上,蹭了蹭她的脸颊,“还生我气吗?”
李靖梣脖子被磨蹭着,又痒又腻,不敢回头。甚至有点想逃离,怕灼热的脸颊蹭到她的肌肤,被她窃取自己此时的窘迫。是故抿嘴不语。
岑杙感觉到她的不自在,轻笑了声,把手臂圈紧了些,推着她往回走。到了桌旁,按她坐下来,“好了,你坐这里监督,我很快就画好。”
说完真的卷起袖子,认真画起来,没有再调笑。李靖梣偷偷松了口气,安静地看她执笔在两盏萤火虫小灯下细致地勾画,颜料盒旁的笔架上,摆着十数支不同颜色的笔,嘴巴上还横咬着一只,画几下就换一支笔,颜料不慎刮在脸上,也毫无所觉。
“大功告成!”
三刻钟后,岑杙把最后一笔画完,感觉一身地轻松。收拾了文墨用具,招李靖梣过来,“快来看看,这尚未建成的福寿园,如何?”
李靖梣绕过来,掏出手绢先给她擦了擦腮上的墨渍,结果就被岑杙笑着抓住手腕:“不用擦了,待会我自己净手。你快看看这图。”
李靖梣被催着往桌上一扫,点评道:“画得不错。只是一个楼台就这么大规模,所有工程算下来,得花多少银子?”
岑杙给她掌着囊萤的光,闻言笑道:“提什么银子啊,多俗气!”
“不提银子行吗?”李靖梣白了她一眼,“现在朝廷哪块不缺钱?治河总督那边急需银子,两河梳理漕运也要银子,户部现在都快周转不开了。”
岑杙不说话了,知道这事儿如果讨论起来就没完没了,说不定还会引发新的争执,干脆从自己这里就掐断。走上前抱住她的腰:“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我画也画完了,快说说,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李靖梣也梳理了下情绪,幽幽地问:“你的牡丹坠还在吗?”
“在,在我脖子上挂着呢!”岑杙道,“你怎么又想起这牡丹坠了?”
“岑杙,”李靖梣忽然定定地直视着她:“我怀疑牡丹印主人现在就在皇陵。”
岑杙一愣,“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靖陵的守陵人。”李靖梣没有直接透露那人的身份。
“靖陵的守陵人?”岑杙微微吃惊,那就是为世祖皇帝守陵的人了,“她是你家亲戚吗?”
“算是吧!”
“我说么,感觉她那气质就不像普通人。她肯定是皇亲国戚吧?莫非是世祖的后人?”
李靖梣摇摇头,“我猜她就是住在颜湖东岸不老居的那位‘夫人’。”
岑杙听她这样说,起初没反应过来,随后就笑了,自信道:“不可能,那牡丹印主人才四十多岁,那不老居的夫人都七八十了。”
“你确定你见到的就是真正的主人吗?你忘了,靖樨见到的那位‘夫人’也只有四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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