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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闫没有哭,甚至连开始的哽咽都消失了,他很平静,平静到让温北不禁红了眼眶。

蒋闫道:他们死了,我却还活着。

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温北:他们连死都不愿意带上我。

温北红着眼,忍不住哽咽,他只能用力地抱紧蒋闫,一句一句不停地安慰。

他贴近蒋闫的耳朵,加重音量,:会过去的小闫,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还有我在,哥哥在。

你有家的,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没有家的。

温北松开蒋闫,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就是你的家。

温北不知道,这句话对当时的蒋闫来说是一句多么重要的承诺,以至于他离开之后的三年里,蒋闫一直沉浸在这句话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

蒋闫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了,手臂上的伤已经结了一层粉色的痂,但由于耳朵的听力还没完全恢复,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温北这几天没去上班,请了个长假照顾蒋闫,蒋闫这几天的情绪也好了很多,慢慢走出了火灾当天的阴影。

温北此时提着外卖进了病房,蒋闫没听见动静,知道温北走近了,才抬头发现他。

他微微笑道:哥。

温北看见他床上的卷子,想起蒋闫也是个初三的备考生了,这么多天没上课,成绩会不会跟不上?

温北放下外卖,摸了摸蒋闫的头,凑近他避免他听不见:要不哥给你请个家教给你补一下落下的课?

蒋闫收起卷子摇头:不用。他看卷子只是无聊,落下的课程对他来说问题并不大。

温北也没执意,他拿起外卖一份一份打开:护士说你的手吃一点辣已经不碍事了

但只能一点点。温北说着把手中的酸辣粉递给蒋闫。

酸辣粉是温北特意叮嘱外卖店家的,微微辣。

他事先尝了一点,觉得辣度可以,才递给蒋闫。

蒋闫喜欢吃辣的。

吃了这么多天的清汤寡水,能吃上一碗心爱的酸辣粉算是一件合心的事情了,蒋闫接过酸辣粉,脸上冷淡,却眼里闪着光。

这个模样在温北眼中无疑是可爱到犯规的,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心喜的人无论何种样子在自己眼里都是十分好看的。

温北就坐在床边看着蒋闫,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接。

是工作那边打过来的电话,最近公司正在繁忙期,自己请了这么多天假,估计那边忙不过来催着自己回去了。

蒋闫多少也猜到了电话的来源,作为温北眼中通情达理的弟弟,他看着温北违心道:哥,要不你回去上班吧,你不用一直看着我的。

说出来,蒋闫自己都觉得这话虚假极了。

他想温北一直在自己身边哪都不去,这才是自己最希望的。

第15章:第十五坑

虽然公司那边的确是需要温北回去,但工作和照顾蒋闫相比较,温北还是更在意蒋闫多一点。

温北玩笑道:怎么,嫌弃我在这碍事了?

蒋闫连忙摇头。

温北摸着他的后脑勺,那边有一小块烧伤,当时为了上药就把那一块头发剃掉了,现在长出了小刺碴,温北很喜欢那里的手感。

温北道:我工作上的事情我自己有把握,等你出院了我就上班,你别想太多安心养伤就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蒋闫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手中的酸辣粉。

他胃口不太好,并不是很想吃东西,但是酸辣粉是温北特意给自己买的,蒋闫还是两三下解决了。

温北见蒋闫吃完了,就开始收拾外卖盒子,刚收拾完,病房门就被打开了。

俩人都以为是护士来给蒋闫手臂换药的,一看,是周礼。

周礼拎着一个水果篮,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却发现两人房中两人都在盯着他看,吓了一跳:哎哟妈吓一跳。

温北哭笑不得:进来就进来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周礼放下果篮,回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弟弟在睡觉怕吵着人家吗?谁知道一进来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瞅

说着看向蒋闫,关心道:弟弟怎么样了,哪里还难受不?

蒋闫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温北在一旁解释道:你和他说话得大点声,他现在听力还没恢复。

温北有和周礼说过蒋闫的情况,周礼这才记起来,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

蒋闫是见过周礼的,也知道周礼是温北发小,但是心中从小就有的占有欲作祟,本能的他不喜欢任何与温北亲近的人。

但碍于温北在场,蒋闫压下眼底的敌意,脸上带上友好的微笑:好多了,谢谢。

周礼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今天过来了,不陪你那些小姐姐们玩了?温北揶揄道。

周礼坐在温北隔壁,闻言把手搭在温北肩膀上,开始向温北吐槽:别提了那群女人太烦了,整天缠着要给她们买这买那的,倒不是不愿意给她们买,买就买吧还非得我陪着去,烦都烦死了。他向温北吐槽得入迷,完全没发现蒋闫逐渐沉下去的脸色。

一直到周礼说完,温北才发觉了蒋闫的脸色不对劲,立马问道:怎么了小闫,哪里不舒服?

见温北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身上,蒋闫的脸色才微微好转,他摇头缓缓道: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头疼不是假的。但并没有很严重,只是轻微的隐隐作痛,但很成功的把温北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了。

蒋闫在心里微微窃喜。

温北没看出来,但久经情场十分懂得看别人脸色的周礼却发现了,刚才那一瞬间蒋闫眼中闪过的敌意。

周礼郁闷,自己难道什么时候的罪过蒋闫?想想又觉得没可能啊,自己也就见过蒋闫几次,交流也不多,怎么就得罪人家了?

应该是自己最近被那群女人烦到有点神经质,想多了吧

想到这,周礼就没怎么在意了。

蒋闫身体有恙,周礼也就没久待,和温北聊了几句又关心了一下蒋闫,就离开了,周礼一走,护士就拿着药进房:要换药咯。

温北便让到一旁让护士给蒋闫上药。

烧伤的伤口狰狞地遍布在蒋闫的小臂上,与苍白的肤色形成对比,蒋闫上药的时候很安静,不会喊痛,不过就算是刚出事那天,蒋闫也没有发泄过任何情绪。

他没有沉浸在失去双亲的悲痛中,没露出过任何痛苦的神情,他冷静地,像个没有心的木偶。

温北很担心,他看不透蒋闫,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想的,一方面害怕他什么都不说会憋出毛病,一方面又不想蒋闫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的确如温北想的那样,蒋闫并不像脸上那样释怀,他只是不想把负面的情绪在温北面前展露出来,但在温北看不见的地方,蒋闫却被这些情绪折磨到发疯。

他从出事那天晚上开始便夜夜被噩梦惊醒,晚上温北一般都是回家休息,为了方便第二天做早饭带去给蒋闫。没有温北在身边的夜晚,是蒋闫最不想面对的。

那些摸不到抓不着的恐惧侵蚀着蒋闫的内心,甚至会跑到梦中折磨他,梦中的母亲狰狞着脸质问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活着,蒋闫回答不上来。

母亲开始笑,笑得越发凶狠,父亲在一旁冷漠地看着,火焰开始失控,它吞噬了母亲可怖的笑,掩盖了父亲冷漠的脸,就连他一直珍藏的温北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被火焰燃烧殆尽。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所有。

是夜,安静到压抑的房间里,只有蒋闫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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