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单独补试(2 / 2)
主簿推门进去,其他三名考官跟上,杨丛义则在门外等候。
等考官们稍稍准备一番后,才叫杨丛义进场,落座。
进了房门一看,这是一间大教室,三位考官并排坐在最前面,一尺高台之上。下面则摆满了整整齐齐的低桌矮凳,应该有百十来个座位。
杨丛义直接在第一排,离三位考官最近的位置坐下。
见考生做好准备,坐在当中的考官开口道:“考生杨丛义,你既是来应试武学生员,接下来当考兵法谋略,我先问你,你可知何为武学七书?”
杨丛义刚好从陈大人那里借了一套兵法书籍,当时陈大人说这是南渡之前在武学里必讲的兵书,他也都翻看过,当即答道:“武学七书为《孙子》、《吴子》、《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靖问对》,元丰年间由国子监校订成书,是武学必授兵法,是武将必读必研之书。”
考官点头,又问道:“你对这七书是否熟悉,可有研读?”
杨丛义如实回道:“以前读书时未曾接触,这一个多月来时常翻阅,对《孙子》较为熟悉,其他六书尚未有时间认真研读。”
考官道:“能熟悉一书也为不易。那就考一考你对《孙子》的熟悉程度。我说前句,你说后句。‘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后边为何?”
这是《孙子兵法》中讲的用兵虚实之道,就跟与人打斗一样,讲求避实击虚,这部分杨丛义很容易理解,自然熟悉,立即接道:“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
考官点头,又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这一句出自《孙子兵法》中论兵势这一篇章,杨丛义也较为熟悉,当即接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考官见杨丛义马上就能接上来,很是欣慰,又问道:“你可知几句是何意?”
杨丛义道:“这几句的意思是,一般与敌交战都是排兵布阵正面对敌,要想打胜仗,就必须还要辅以奇兵,出奇制胜。善于运用奇兵战术的人,他们的战法变化就像天地一样,变化无端,无穷无尽,象江海流水一样,永远不会枯竭。像日月运行一样,周而复始;与四季更迭一样,去而复来。声虽然只有五音,然而五音的组合变化,谱写出来的音乐,永远也听不完;基础颜色也不过只有五种,但五种色调的组合变化,画出来的作品,永远看不完;酸、甜、苦、辣、咸不过五味,而五种味道的组合变化,永远也尝不完。任何战争中军事实力的运用不过“奇”、“正”两种,而“奇”、“正”的组合变化,永远无穷无尽。奇正相生、相互转化,就好比圆环旋绕,无始无终,不可琢磨。”
三位考官见杨丛义对《孙子兵法》如此熟悉,当然很高兴,当即就有考官又问:“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何解?如若给你一支军队去攻击金国,你如何藏,又如何攻?”
这是要考论述题了吗?越来越难了。不过杨丛义十几年来参加过不知多少考试,这自然难不倒到他。只听他回道:“用兵之人,善于防守的,就要保护己方的有生力量,不愿开战时,能把军队隐藏的如同在地下消失一般,善于进攻的,攻击起来犹如神兵天降,令人捉摸不透,攻敌措手不及。若我独领一军与金国交战,我会征调大船,行军于海上,出海百里,隐形迹于无边大海,在海上等待登岸攻击时机。或引兵北上,分营分队隐藏于大别山、桐柏山莽莽山野,静待攻击机会出现。进攻则不攻城,用小股部队布置于有利防守之地,正面布阵引诱敌军来攻,分出一军奔袭绕后,再分一军埋伏于敌军支援或撤退必经之路,将敌军歼灭于城外。守城之军全歼,则城不攻自破,因此遇敌交战当以杀伤有生力量为主。灭敌十万精锐,纵使敌军一月之内再组十万新军,战力不强,也可再次歼灭。况且十万精锐无战时,亦是劳力,杀伤十万,便可使敌国每年减少粮食几十万担,长此以往,敌国国力衰退,不战自亡。”
考官听完杨丛义的论述,短暂交流之后,中间那名考官道:“暂不说你有些说法是否符合兵法,单就你对《孙子兵法》的熟悉程度来说,也比诸多考生高出许多。经我三人裁定,考生杨丛义,你可补入武学外舍。即刻办理入学事宜,明日一早在此开课。”
一听这话,杨丛义十分激动,当即起身行一个大礼,口中谢道:“多谢诸位先生。”
三名考官未再言语,转身出了讲武堂。
主簿过来说道:“杨丛义,这次补考机会颇为难得,入学之后当好好学习兵法。”
杨丛义点头道:“多谢先生,学生定当不负先生教诲。”
“好了,跟我来办理入学事宜。”说完就走。
此时杨丛义真想大笑三声,以作庆贺,然而看到主簿在前,终是作罢,不可张狂,以免坏了印象。
入学手续办完已是下午,既是武学生员,就须住在武学斋舍,杨丛义当即回四海客栈退了房,搬进斋舍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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