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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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生前常说,若是真心爱一个人,便把全部给她,三妻四妾是三心二意的人的作为。凭什么只有男人才能三心二意,女子便要一心一意?

娘很特别,对吧?

嗯。沈淑芸靠着他的胸口,小心点头。

爹那时候作为花家的长子,有不少人来说媒,但娘的态度让爹丝毫不敢答应

我想与你偕老,所以我不想要小孩,你想让我独自白首吗?

她摇头。

我爱你,所以我不需要三妻四妾。如果你真的爱我,别再逼我了,好吗?

她点头。

花千墨松开她,退了半步,弯腰俯首,用指尖小心擦去她的泪水,问:你真的希望我娶别的女人吗?

沈淑芸的肩膀随着呼吸颤动,她抬头对上花千墨的目光,蹙着眉,摇头。

花千墨取出手帕,继续为她擦拭:娘离世的原因,不要让千宇知道,好吗?

好。

随着音乐奏响,拿着柳木勺的艺人舀起铁水,迅速将铁水泼在城墙上,铁水撞在石墙上,激起一片火星,火星还未落下,第二波火星又临,一波接着一波,星火不断,让人宛若置身仙境,褪去凡尘苦恼,只余震撼。

眼前的画面太过惊艳,安明熙不由上前了一步,情不自禁沐浴这灿烂星火,但却在星火打在身上时下意识退后撞在了某人身上。

没事的,花千宇握着身前人的肩,说着伸出了手,接过几点红焰,这个距离,不会烫。

安明熙在他的柔声细语之下,也伸出了手不烫,像小砂石砸在了手中一样。

花千宇见他随着自己做出了动作,不由说多了两句:好看吗?

嗯。安明熙回应。

待会城隍庙那边会有表演,要去看吗?

嗯。

不断收到回应的花千宇笑逐颜开。

乐洋颠了颠手上的钱袋里边有十两金、一些碎银和几串铜板,前者是公子提供的,后者是乐洋摸了自己所有的储蓄加进去的。

这些钱要给离忧离京归乡当盘缠,但乐洋还舍不得让乐离忧走,于是迟迟没有把钱袋给他。

何况乐离忧空有个子,看着那么柔弱,独自远走多危险啊!可以的话当然是先留下来跟他学几招防身的本事比较安全啦!再过半月他也要离京了,在他离开之前乐离忧陪他一会,应该也不为过吧?

但想到乐离忧对故乡的向往,想到洛京发生的一切带给乐离忧的伤害,挽留的话他一时半会说不出口。

乐洋还是没能送出钱袋。他从其中取出一叠铜板,向包子铺老板要了两个手掌大的热包子。他收起钱袋,接过用黄纸包着的包子,给了一个乐离忧。

这家铺子大包最好吃。但也是最贵的。

乐洋对着包子吹了两下气,咬了一口,刚好咬到包里的鸡蛋。

嗯。

乐离忧怕烫,所以只敢小口小口的吃,连馅都咬不到。

等乐离忧把包子吃完,乐洋垫着脚把手上刚买来的帏帽戴在了乐离忧头上。

公子说在离开京城前,你要把自己藏好,千万别被亲王抓住了。乐洋比了噤声的手势。

嗯观察了会带上帏帽的乐离忧,他觉得遮掩度不够,于是他又跑到另一个摊上买了面具一个笑脸面具这下不会有人认得了吧?

城中街道的行人越来越少,乐洋掂量着,百姓该是去看表演了。

你看过人打树花吗?乐洋抬头问乐离忧他真的很高。

打树花?乐离忧显然对这个词很陌生。

我带你去,乐洋牵起他的手,忽地跑了起来,快点,现在过去还赶得上。

乐离忧显然状况之外,但随着乐洋奔跑,乐离忧的心跳也不由变快,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

打树花对乐洋来说已经不是稀奇的事,只有二公子这种人才能每每都看出新意境。但是乐洋还记得第一次看时的触动现在,他想把这份触动带给乐离忧。

人群围着艺人一层又一层,远远可见焰火窜天,黑夜都被照亮。

乐洋看上去有些失望。

乐离忧看着乐洋,说:能看到,很美。

他温柔的话语却并不让乐洋感到宽慰。

乐洋看着东南方向的高塔也许转移阵地,去塔上看最好,但时间可能不多了。他环顾四周,最终选定了公园的围墙。

跟我来。始终没有松开乐离忧手的乐洋,拉着他跑向了围墙,并利落地攀了上去。他唤着乐离忧一块上,但即便乐离忧身材高大,攀一道光滑的高墙也不容易。

乐洋在上边看着着急,直接跳下来,站到乐离忧背后,头钻进他的下裳,在乐离忧的惊吓中将他扛起,让他坐在了自己肩上。

你比我想的要重啊!乐洋感叹。

乐离忧又羞又愤:这是当然。

乐洋没听出他的不快,只道: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被动骑在乐洋肩上的乐离忧羞愤难当,但想乐洋好说是他的恩人,还是忍住了。

待两人在墙檐比邻而坐,乐离忧才能沉下心来看焰火。

乐洋为他撩起面纱,让他看得更清晰:好看吧?虽然远了点。

嗯。

好看。艺人用力挥动着臂膀将火焰打散,火团化成星星之火,光华虽然转瞬即逝,但带给人的震撼却不是寻常火焰能比,就像人的一生,司空见惯的生活往往走不进故事里,无人唏嘘。

过多几个月乐洋摇头,过多几年,我带你到最前边看,那些个星星点点,靠近了看才更美妙。

嗯我们还能再见面吗?火树在乐离忧眼中绽放。

乐洋挠挠头:我要去南边了,你也要去北境吧?

嗯。

内心空落落的。乐离忧说不清现在什么心情,他只是突然不想走了,故乡对于他好像失去了吸引力,但归乡对于他来说,还是必须做的事也许那有人在等他。

乐洋忽然有些鼻酸:我们还这么年轻,还能再见的。

乐离忧的脸始终对着那片火树银花,乐洋却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然而的目光无法穿透面具。

乐离忧沉默了会,说:离、忧,这两字放在一起原本不是离开忧愁的意思。

嗯?

离忧是忧愁,是别愁。

啊!乐洋顿时反应过来,忙道,那我给你改

不用了,因为它现在有新的含义了,乐离忧停顿了会,你给的含义。

啊嗯。乐洋缓缓回头,也看向那热闹中心。

是自由了乐离忧想。

他可以走到墙外,他可以无拘无束的在街上奔跑,他可以远离人群,坐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用躲躲藏藏

他自由了,但失去的尊严不会回来了。

那焰火太过耀眼,星火溅射,烧进了他的双眸,惹得面具下的他的眼泪直流。

明明期盼已久的结果已然到来,乐离忧此刻的泪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泛滥他甚至不敢看乐洋,生怕与乐洋对视会让他忍不住抱紧乐洋,贴着这个不断对他释出善意的人嚎啕大哭

乐洋将手盖在了乐离忧的手背上,乐离忧一惊,以为自己偷偷掉泪被乐洋发现了。

你知道吗,我的运气总是很好,乐洋扯着两边嘴角,龇牙,看着他,虽然给你取了个不太吉利的名字,但我把我的运气给你一半

乐洋牵起他的手,举到他面前:再不然,再给你一半也可以,从今往后,继承我的好运的乐离忧,必然前途坦荡,一片光明。

乐离忧一愣,想开口,又怕声音暴露自己的情绪,于是吞了口水,才问:那你呢?

乐洋把他的手推到他胸前,松了手后后拍了拍他的肩,说:遇见公子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了,有公子就够了!

置于胸前的手,仿佛还残留着乐洋掌心的热度乐离忧卷起五指,心道:那么遇见你便是我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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