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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皇没有。也许他知道安明熙被欺负了,可他没有要介入的意思这是他最害怕的事,他也没有去确认的勇气。

他还是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明熙老样子走到了能看到擂台的那个走廊口,却见不到熟悉的身影,于是他让阿九去问莫名奇妙站在烈日下的一动不动的乐离忧。

阿九想他应该是做错事被处罚了,也就没有多言,只问了花千宇的行踪。

公子随好友外出了。乐离忧对阿九道。他的脸上出了不少汗,皮肤红了一大片,看上去晒了有一段时间了。

乐洋也跟着走了,虽然乐离忧也想一起,但他还需要隐匿自己,因此不被允许随意外出乐离忧想着把皮肤晒黑些,自己在人群里就不会那么突兀了。

收到答复的阿九小跑到了安明熙面前,将话复述。

嗯。安明熙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别院

为何不与我一同?

安明熙因自己想法感到可笑。

为何要与我一同。

敞开的房门里,安明熙坐在桌边,正看着向花千宇借给他的《国法》,阿九守在他身旁给他扇风。

公子,晚饭。一名家丁出现在门口。

阿九放下扇子,走去拎过食盒,又问:小公子回来了吗?

家丁摇头:不知道。

好,你下去吧。

家丁点头退下。

安明熙看着门外已然晴转多云的天空,心想:已经这么久了

他在等花千宇吗?

他不知道。

他没有等花千宇的理由。

用餐结束后,无心阅读的安明熙合上书,沐了浴,让阿九给他擦好头发后,散着长发,走到了无人的庭院之中,摆好了架势,扬声开腔:你我兄弟二人一有武,一有谋,谋武相合,所向披靡。今山中有匪,残暴肆虐,夺财伤民呀!然天道不公,朝廷无用,兵匪勾结,民不聊生,呜呼哀哉

安明熙曾经向安清玄要了一戏班子,安清玄竟也随他。那时起,他时常听人唱戏看戏的时候,他会觉得母妃就在身旁,因为幼时,他常被她带着一起看戏。

再后来,他想要自己学戏,这样他可以唱给母妃听。

他是喜欢演戏的,因为变成其他人的时候,他会暂时性忘却自己的悲惨,即便唱的是悲剧,但那终究是别人的故事。

但也许是今日往事萦绕在心,这一次,他无法全心投入在角色中。

恍惚过后,他忽地用长袖遮住了脸,身段也放轻柔,一颦一笑都变成了女子模样,声音也尖了不少:胜儿啊,吾今为汝母,往事随风去,不可违人伦。

《娶母》是母妃最爱看的戏本,但他从未看过有人表演。安明熙第一次学戏就是学这本,他想母亲看到了,一定会很惊喜。

胜儿啊,今夜寒蝉凄切,声声入梦,梦里尽相思,梦醒不见相思人,肝肠寸断啊!

有天晚上,他突然从梦中惊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母妃的踪迹。他想,他已经学有所成了,他要唱给母妃听寝宫那么大,他来来回回走了几遍都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在他抹着眼泪回到床上的时候,他看着空荡荡的床,这才想起,母妃早就已经不在了

离别不是最伤人的,思念才是最深的痛。

想念一个永远无法再见的人,那么这锥心的痛楚存留的时间也是永远。

胜儿啊,汝何时来娶吾啊

回想那夜的清冷,安明熙的泪水不由爬出眼眶,悲凉涌上了喉咙,喉中酸涩难以言喻。他无法再出声,柔柔抬起的双臂也逐渐放下。

我娶你啊!

忽地,身后传来了声音,声音很近很近。

安明熙受惊之下转身,一双泪眼瞪圆,怔怔看着来人。

花千宇这才注意到安明熙脸上的涟涟泪光,一时慌张,笑容顷刻不见。他忙取出手帕,轻轻为眼前的人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

怎么了?花千宇柔声问。

安明熙低下头,艰难出声:没风太大了。

思念不会有尽头,但总有一天,他能成熟到不再为此落泪。

第24章 024

收到邀请的花千宇在三十三的带领下来到了明丰楼。在进厢房前,乐洋识相地与三十三留在了厢房外,等候吩咐。

坐在桌前久候的安明镜听到人来,将视线投向大门,见到他的第一句便是:发生什么?

是问何事?来人走近。

听闻那日你与安明熙一同出宫。

花千宇坐在他对面的位置,笑笑道:哥哥这时才来找我,可真沉得住气。

我在等你找我。

我也在等你找我。

何时?

束发礼的时候,作为我的表哥,名正言顺。

因何有意避嫌?

花千宇将始末道来。

怕是那日我在大庭广众下动武,事情传到陛下耳中了。花千宇一边说着,一边给安明镜斟茶,也给自己倒了杯。

所以父皇知晓你会武看来父皇的耳目也不少。

若陛下是因为忌惮花家而派我远走,那么在面圣后见你,并不明智。

呵,安明镜冷笑,如若这都使他介怀,那他对我确实不存父子情。

花千宇沉默。对于当今圣上,他的了解也不多。

为何是安明熙?

花千宇摇头:这我也想不通。

安明镜的右手食指抬起,指尖在桌上叩了一下:让你随行也许不是为了削弱花家,毕竟你尚年幼,便是十年再归也不迟想是为了让花家出最大的力保护他的无虞。

花千宇听着有理,只是陛下真有如此疼爱四皇子?这与他耳闻的大有不同。

现在看来,确实是了。

花千宇饮了半杯茶,思索后道:太子曾说四皇子在十一岁就不再有夫子教导,这么看来,陛下应无意培养他。

作为非皇室中人他十一岁才能入大学堂,因此与大他一岁的安明熙恰好错过。

安明镜一口将茶饮尽,放下茶杯,面有愠色:父皇的心思,谁能尽透?

花千宇将安明镜的茶杯斟满:派四皇子南下不也是有意让他远离储君之争?陛下一连串动作便是暗示,暗示他无意让四皇子接替皇位。

呵,只怕他表面上是这么做,心中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安明镜定是比他更了解陛下花千宇不好再说什么,但也不希望安明镜对安明熙的积怨加重,于是他叉开话题:太子为何讨厌四皇子?若是为储君之事,大皇子不是更具威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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