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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她们走到两人面前,同时屈膝行礼。

次日清晨,马车早在府外等候,大堂内是准备道别的人们。

沈淑芸示意,让身后的两位丫鬟将盘上的衣裳呈上。一丫鬟将盘子呈到了花千宇面前,另一丫鬟同样呈给安明熙。

嫂嫂,这是花千宇先开口问。

沈淑芸走近,看着花千宇道:映雪出生前,我走了趟锦绣阁,本想给映雪做几件衣裳,但瞧着那这两匹素锦就想到了你,于是买来多了几匹,想给你做几套新衣裳当束发礼的贺礼无奈身子不行,怀映雪的那最后一月格外焦躁,怕做得不好看了,浪费了好料子,就一直放着,到现在也只做完了两套。

沈淑芸转头看向安明熙:黄公子。

安明熙与她对视。

沈淑芸莞尔:在知道公子要与小叔同行之时,我就想也给你做一套新衣,我想你与小叔一般高大,于是私自用了他的尺寸小小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安明熙借着作揖自然地避开她的视线,只道一声:谢夫人。

余料我还做了手帕,沈淑芸将与那衣裳同色的手帕递到了垂着头的安明熙面前,浅得近白的金色帕子上绣着一簇白梅,望你一路平安。

安明熙无声地接过帕子。

沈淑芸走向花千宇,将他的手抬起,从袖口中取出一条绣着兰花的天蓝色的帕子,放在了花千宇的手上,还未开口双眼便盈了泪,最后只能道一声:一路平安。

花千宇带着笑,轻拍她的手背,道:嫂嫂等我回来。

长嫂如母,不曾感受母爱的花千宇来说更是如此。

一定。沈淑芸擦去眼泪,笑着回应。

花千墨揽住沈淑芸的肩膀,动作带着安慰的成分。他对花千宇道:记得时常叫人捎几封家书回来。

一定。

花千墨看向父亲,问:爹,有要交代的吗?

花决明绷着脸,竟比平日还严肃:做该做的事,切莫胡闹保重身体。

花千宇笑应:孩儿谨记。

去吧。花决明扫手,示意他走。

花千墨转头对坐在靠椅上的花千树道:你呢?

花千树摆手:该说的都说了。

千宇告退。花千宇躬身作揖。

安明熙一同行礼。

尔后两人在众人的注目走出了花府。

沈淑芸在花千墨的陪伴下一路跟到了马车旁,看着他们踏上前室,放下帷幕,望着马车扬长而去。

华盖之后,装着几位随从的马车也开始行进。

花决明端正地坐着,伸着长颈,朝门的方向探视即便瞧不见什么。

想送行的话就走两步虽然人应该已经走远了。花千树扇着扇子喝茶,依然悠哉。

花决明鼻腔哼出一气,迈步走出大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人好话简洁的30480795送出的地雷和好多瓶营养液(查看谁送营养液的时候显示是 送出的,我:???我只能靠收到营养液的时间联系30480795这位小可爱留评的时间猜了orz,猜错可以告诉我)。

PS:本来想把这一篇当南下卷起始,但最后还是决定作为洛京卷的收尾了。

第29章 029

出了城以后的路便有些抖了,即便行车还算稳当,但桌上的盖碗,茶托、茶碗和茶盖晃动着,偶尔发出细微的声响,隐隐令人担忧。

虽然花决明以为此行既然不为出游,马车还是用简朴的好,低调些也不会引人注目。但花千树以为舟车劳顿本就疲惫,何必为低调亏待自己?因而坚持把自己常坐的那辆赠与花千宇。

此车有四轮,马有两匹。车舆六面封闭,隔开前室的车壁上通了门,左、右、后面的车壁上半部皆将木壁镂空打作窗,门窗内皆挂了帷幔这样的隐蔽性加上占据车舆一半空间的床,深谙花千树本性的花千宇怀疑这车这么造的本意。

花千宇不由瞟了一眼与他隔着木桌坐在同一张床上的安明熙。

安明熙合着眼,上车到现在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熙哥哥若是困了,可躺下小憩。

安明熙睁开眼,单单应了声:嗯。没有动作的意思。

花千宇看着安明熙手边的尚未被安明熙动过的盖碗,又道:茶要冷了。

安明熙看向盖碗,端起茶托,揭开盖子,一饮而尽后,放下。过程间,视线依然未有半分落在花千宇身上。

花千宇不再盯着他看,重新拿起起手边的书,但还没翻开就放下了车抖,再看着这些个晃晃悠悠的字,他可能会反胃。

揉了揉睛眀穴,花千宇放下书,向后一倒,合上双眼。

在安明熙与花千宇共同乘坐的马车之后有一辆小一圈的马车,拉车的马也仅有一匹。马车无车门,隔开车厢和前室的是一片帏裳,车厢内左右壁开了方形的窗口,嵌着糊了纸的格窗。

左右车壁横着两块木板作长椅,右边坐着琉火与珑火两位侍女,左边坐着阿九、乐离忧与乐洋三位侍从。一车人加上驱车的东启明共六人,但大抵是因为大多人相互不熟悉,快两时辰了,也没对过几次话。

乐洋不擅长与女子相处,何况对面两人虽说不上冷酷,但显然也不平易近人。与这俩姑娘同处一室,乐洋话都少了不少。一时无聊,乐洋靠在了乐离忧的右肩旁,发着呆的乐离忧因他突然靠近而抖了下。

乐洋抬眼,与乐离忧对上眼,露出狡黠的笑脸。

乐离忧移开视线,看意思是随他了。

乐洋闭上眼,数着马车晃荡的次数,逐渐意识模糊,很快降落在一片朦胧中。

乐离忧斜眼看去,见他一动不动好一会,猜想他是真的睡着了。乐离忧抬起左手,悬在他脑袋边,但就这样悬着也很奇怪,因而乐离忧还是放下了手,只是心中一直惦记着要注意马车的动向,免得乐洋摔落。

不想没一会,车轮碾过了一颗石子,车身一晃,乐洋的脑袋便真的滑了下来,但在他的脸落于乐离忧的手掌前,乐洋睁开了眼。睁眼看到的是乐离忧的大手,不清不醒的他将右手拍在了乐离忧的手上,随后抬头,对着乐离忧龇牙笑。

不是要和你击掌,乐离忧想。

乐洋松开乐离忧的左手,将他的左手放回腿侧,顺手整理完他的下裳后,乐洋坐远了些,随即一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

乐离忧抬右手,悬在空中好一会,最终还是缓缓放在了乐洋的腰上,以防他没坐稳,摔坐于地。好一会,见乐洋不排斥后,他把左手放在乐洋的头顶,增加又一层防护。

阿九端正地坐着,只是侧头一直在观察身旁两人的小动作。

他回头,叹了口气

唉,要是殿下和小公子的关系也有这般好就好了。

也不知道现在同坐一辆车的他们是否有把话讲开

希望顺利。

花千宇睁开眼后,还未有多的思考,便侧身探看安明熙的状况。然而一转眼便是安明熙侧身枕着枕头熟睡的模样。

睡了?

花千宇枕着手臂,悄然凝睇面前人的恬静睡颜。

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呢?

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想和你重归于好呢?

太子哪边已经叫人送了信过去,无碍吧?

花千宇闭上眼,眼前即刻浮现安明镜的怒颜。

五年啊,五年过去物是人非,明镜哥哥也许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明镜哥哥了,到时候到时候他还是我认定的君主,那么对于你

花千宇伸手,抬起食指,刚要点在安明熙的鼻尖便止住了动作。

我还是他的臣,但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我,为什么对于你,为什么

叩叩手骨叩响了木壁,吓得花千宇抬起手,忙起身,结果慌乱之下手臂磕在了木桌上,而后又扫过桌面,桌上盖碗都被扫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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