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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门外隐约传来安清枫的声音,他在说
你我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啦,近两星期可能难产,但相信我,考完后会变勤快的Orz。
第68章 068
秋风穿窗而入,烛火摇曳。卫澜望着窗外的夜色,心笑:哈,无门有窗,又不是出不去,关门有什么意义?
出口明晃晃的摆在那儿,但对他来说仍然没有逃走的选项。
困他最深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扯平?
卫澜捂着眼,忽然大笑了起来。
扯平?你永远输我一筹父亲大人才是赢到最后的人。
他朝前走去,抬脚踩在瓷瓶碎片上,尖锐的痛感从脚底蹿升,令他浑身一颤,差点疼出了声,可他的心中却是恣意。
脚底的裂口带来的是报复的快感,但他是在报复谁呢?是安清枫还是自己?他没去想答案。那淌了满地的血似乎在对他说:即便是小伤,也仍有失血而死的可能。意识到性命可能骤然消逝,他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也许害怕了,可也只是从那一地狼藉走离,无意去处理脚底嵌入血肉的碎片。
拿命赌博,乐趣竟也无穷。
从名为生的牢笼中逃脱的方法仅仅只有死,但他不甘心就此化作尘土,他不愿死,即便如今仍是一无所有,他也想抓住什么。
夹杂着碎片的伤口每走一步都像撕裂一般,踏过的地板上绽放的是灼目的血莲。走至床边,卫澜散下半湿的长发,躺下。伴着刺痛,他的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像死前的走马灯,他开始想他的一生,想他童年时快乐的时光,想他被过继给王孟之后一如坐牢的生活,想唯一能自由出行的上元节,想在上元节时瞧见的那个胖子,那个竟然给身为男子的他送花的男胖子。那场面过于惊世骇俗,于是他以一字冷然拒绝滚。
胖子听到这话,显然难过了。卫澜看着对面低落的人,心想对方也是好意,于是挣扎过后,他还是接过了那花,并还算和气地再说了一遍滚,那不知那根神经没搭对的胖子竟然笑开了花鬼使神差的,他甚至还给了那人自己的名字澜。
十二岁以后,他从不对他人提及姓氏。
说来奇怪,他竟然还记得这样的小事,还记得那个屁颠屁颠的跟屁虫原来那是安清枫啊要是做得更绝情一点就好了,若能把安清枫推进湖里,这样也许,也许
疲惫充盈着卫澜全身,脚掌的疼痛忽然剧烈了起来,但很快,像被拉进深海中沉没一般,意识随着痛觉一起搅入混沌,再然后,一切都像死一般,沉寂又空荡。
忽地,他被人拉出了海面,还未透口气,冰冷的瓷碗便抵着唇,口中被灌入苦药,他咽下药,别过头,便听闻一声别动。他晕乎乎地,未能分辨声自何人,侧头,将视线聚焦,看清旁人是安清枫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将人推开,但身体使不上劲,甚至未能把药汤晃出碗外,便因腰发软而再度躺进了安清枫怀中。
他发着高烧,几乎要重新陷入昏迷,但却莫名执著,硬是强撑着,连双眼都不打算合上。于是乎,他在清醒和昏睡间徘徊,徘徊间,他听见安清枫对他说那句他听得耳朵都快长茧的话我对你不好吗?
好?
卫澜发笑,但还未笑出声,便笑出了眼泪,找不着焦点的双眼视线模糊,却还死瞪着安清枫,反问:我对你不好吗?
安清枫看着卫澜,无言。
身为男宠,澜儿对王爷可是百依百顺,王爷想听什么话、想怎么玩,澜儿就算恶心得快吐了也笑着奉陪这样的澜儿,对王爷不好吗?你对我算什么!所有的好不都是我一再迎合赢来的吗?哈哈哈哈是,你的其他男宠也是这般对你的吧?所以你不稀奇,反倒觉得对我的付出多了不愧是王爷啊
冷漠、悲伤、暴怒,亦或者狂喜高烧让卫澜的情绪愈加不稳定,但这阵爆发也让他愈加疲惫。
你找死吗?安清枫沉声,抓着卫澜胳膊的力忽然加重。
卫澜几乎睁不开眼了,却还是试图从安清枫怀中逃离,他坐起,问:想杀我吗?快点吧,王爷在澜儿身上已经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本王不会让你死。
卫澜笑,笑他矛盾,笑他愚蠢:生不能由我掌控,但死又有何难?
本王不准。他手收得太紧,甚至在卫澜胳膊上留了指印。
卫澜累了,无法再与他斗争了,只能留一声滚,而后知觉便渐渐与外界断了联系。陷入虚无前,他忽然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挺好,至少他能做自己了
霎那间,安清枫的手使不上劲了,右手端着的药汤也差点倾倒。他松开握着卫澜的胳膊的左手,将之抬起,用食指去探卫澜的呼吸,但卫澜连鼻尖都热得厉害,他无法分辨手指感应到的热度中是否有半分来自卫澜的呼吸,他放下手,将卫澜滚烫的身子圈紧,压下喉中几丝颤抖,对站在一旁等候的御医道:告诉本王,他没事。
御医快步走近,扒开卫澜的双眼,探了热度,把了脉,弯腰,退后一步,对着安清枫推手举于头顶,道:臣定当竭尽所能。
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安清枫怒而言:告诉本王他没事!
御医当即跪了下来,却仍不能给出承诺。
救他!安清枫气愤御医的无用,气御医不如自己慌张。
御医忙起身,从早已铺在桌上的针灸袋中取出针,在火中灼烧过后,甩了甩针,托起卫澜的左手,找准穴位,食指和拇指捏着针打转,缓缓深入
喝了药就没事了安清枫将药往卫澜口中送,但卫澜牙关紧闭,倒入的药也只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于是无视旁人的劝阻,用舌头撬开卫澜的口,再含着药,一口一口地送入,直至碗底只剩残渣。
御医拔出了根根银针,再试了试卫澜的脉搏,而后对安清枫道;王爷,让公子躺下睡会吧,出了汗也许会好些。
安清枫照着嘱咐做。安置好卫澜后,他坐在床边,不肯离开。他命令御医留下,直到卫澜平安无事,御医也只好退到一边等候。
他触摸卫澜红热的脸,想着卫澜那双伤痕累累的脚,恍惚间,心口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
无意识地,他出声: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也不是非你不可
恍惚间,他回到了七年前,为一句明日再见的承诺,在湖边等了一天又一天然后,在足足一个月后才清醒:那人许下的承诺不过是为了避免继续被跟随的谎话,一句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谎话。
卫澜从来没有爱过他,他知道,因为即便他男宠不断,甚至日夜不归,卫澜也未曾有过一句不满明明只要卫澜表现出半点介怀的模样,他便能不再流连花草间但卫澜不稀罕。
我做错了什么?为何厌我?为何都厌我?
屈起的食指滑过卫澜的脸庞,滑过下颚之时,安清枫张开了手掌,四指与拇指分开置于脖子两侧,手掌与卫澜的脖子渐渐贴近,手心下凸起的喉结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能按碎。安清枫屈起五指,脉搏从指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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