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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委屈。

他真不委屈,离忧对他好得很。

花千宇摇了摇头,在心中叹乐洋傻,他抬手拍了拍乐洋的头顶,笑道:但你不否认你不喜欢他对吗?

喜喜欢啊乐洋越说越不确定,声音也越来越小他知道花千宇口中的喜欢与他意味的不同,抬头对上花千宇的视线,乐洋只能转言:公子漱口。随后端来漱口用具。

到底什么才是离忧要的喜欢?到渴望与对方交合的程度才是喜欢吗?如果是这样的感情,那么对他来说还是太遥远。

今天的衣装是明熙亲自挑选的。花千宇还特地抬起双臂,将自己的着装完全展现。

安明熙将他上下扫视,话道:随手拿的。

花千宇收回手,右手手肘压在横于腹前的左手手腕上,右手四指收起,拇指撑着下巴,认真道:随手拿的都这般有品味,不愧是明熙。

若不是不会翻白眼,安明熙这会大概眼睛已经翻到后脑勺了。安明熙无视他,走到御书房门口,让守在其外的宫人替他们到房中向安清玄请见。

安清玄在御书房呆的时间比在寝宫多,天再寒也不会猫在被窝里看奏折。

得到入房的许可,走至房中,行了臣礼,安明熙大致汇报了昨日情况,才进入正题,请问当初推荐王孟担任御史大夫之人。

安清玄沉默良久,其下二人心知此事远在多年前,回想全貌存在困难,因此也不着急要答案

无人。

此言一出,二人大惊:无人?

当年的御史因突发恶疾而猝死案上,按道理应选一位御史中丞继其位,但最合适的人选乃颜氏颜九卿,朕不好其作风,更不喜其背后势力,但看苏州一名刺史,在位十七年间,联合他州官员一同掘河道、修水利,不仅解决了雨季涝灾这一难题,更使粮食大收,商业也经由运河得到发展,十年间便使没落数十年的苏州重归雄州之列,其部下、受其管制的县令与他州刺史对于他都有不错评价,何况他也曾处置不义县官御史台督察百官,肃正纲纪,其中以御史大夫为主官,其职任不亚于宰相,朕查阅过他历年上呈的奏折,也听了御史台的评价,认为他有资格担此重任,便召他回京。

如此说来,站在百姓的角度上,倒也不能说王孟不是好官,至少实绩不能是假,也不难怪王孟自命不凡。

花千宇试图再问出点线索:陛下选择王孟前未经任何人提示?

便是有,太久远的事,脑中已没了印象。

当年卫尚书在何地?安明熙问。

倭寇联合高句丽攻打新罗,新罗向大宁求援,卫尚书当年作为总帅于营中指挥,上报的文书中不曾提及王孟,更不可能知晓当年御史暴毙一事。

线索断了,安明熙不愿就此放弃,再问:朝中当年最大的一脉势力是?

安清玄将目光投向花千宇,一向严肃的脸上无端多了笑意:除去天子一脉,大概就是为相三代的花氏了。

花千宇横甩下裳,单膝跪下,抱拳:忠义二字溶于血脉,刻于骨髓,花氏不存叛君之心,也断然不会有叛国之举,陛下明察!语气铿锵有力,眼神更是坚毅。

安清玄轻笑:是有几分决明的模样起来吧,高祖与你曾祖父发过血誓共荣辱,你们不忘,朕也不会忘。

谢陛下。

除去花相,当年势头最大的便是颜尚书,朝中大半官员属太后母家,但十年前颜氏一脉已被流放至漠北。

既然已被流放,在朝中应该没了势力才对,如何能令张怀等一众官员遵从?难不成王孟回京后仍然为其卖命?

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安明熙和花千宇只能告退,再度把希望寄托在王孟开口的可能性上。

花千宇思索着,问:难道真与卫尚书无关?线下与王孟联系最明显的当属卫忠良了。

安明熙道:王孟说恩,照卫尚书的说法,当是王孟对他有恩才是,毕竟当年之事若无王孟,卫尚书无法赢了那场战役,更无法有今日成就。

若王孟以为当年是卫尚书提拔的他呢?

不管是谁,如今若是能点破那人的假仁假义,或许能让王孟醒悟,不再袒护。

也许晚了。

二人同时朝官狱大门望去,只见有死者被用担架抬出死者全身盖着白布,他们也不确定白布下盖着的是谁,然而心中的预感强烈,逼得他们同时朝死者快步而去。

花千宇掀开了盖在脸部的白布,确认是王孟,才问:怎么死的,又是何时死的?话毕,花千宇看向王孟夹着血块的灰发。

侍卫低头,恭敬答:卯时换值前后,仵作已经验过尸,死者撞墙自尽,死于颈骨扭断。

被人扭断的?安明熙看向王孟的脖子,只觉得弧度奇怪,但却看不到明显伤痕。

侍卫摇头:头撞得过于用力也可能扭断颈骨,官狱戒备森严,尸体被发现时牢房也是锁着的,不可能有他人下手。

花千宇掀开整张白布,观察王孟身体各处,问:可有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东西?或者掉出什么?说着,不等侍卫回答,花千宇便直接动手搜王孟的身。

尸体已有过检查,没什么特别的。

与安明熙对视过后,花千宇踏入官狱,安明熙也跟着一同走入,二人把王孟原先所在的牢房搜了个遍,根根茅草都不放过,弯腰查看桌底也找不到任何讯息。

最终花千宇坐在床上,愤然锤桌

就差一点!

安明熙站在残留着血迹的墙壁前,食指按在干了的血块上,指尖顺着血原先的流向缓缓而下然后垂手,沉默。

第78章 078

花千宇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昨日与王孟对话的场景,试图找到与王孟突然自尽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们并未透漏王夫人自刎之事,困于牢中、被限制探视的王孟照理也不可能突然得了消息想要殉情除非有人暗中传递消息

殉情?自尽?真是自尽吗?他对人世当真无留念?以至于连一字一句都不愿留下?哪怕悔恨之词,哪怕黄泉情诗?

花千宇闭上眼,右手拇指抵着下颚,中指按在眉心,脑中筛掉一帧帧无用画面,最终着落点停在那桌饭菜上。他睁开眼,起身转身,对站在牢房门口的那四名侍卫道:你们不是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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