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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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身边为何没有随从,不怕不便?秦都涯问。

校尉身旁又为何无人随行?

我五大三粗的,不需要随从。

那么,花千宇单手抓着酒坛坛口,把其中烈酒倒进酒碗中,我也一样。

秦都涯选的喝酒地儿并不是望春楼这等华贵的酒楼,而是一处不显眼的摊子。抬头看,摊顶的那块油布老旧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抖下几层灰,不过好歹没有明显的破损,还经得住风雨;低头看,手下表皮皲裂的四方桌也像布满了尘土,可当指尖拭过之处,桌子颜色依然灰扑扑,指头也没沾上积尘。

若非摊主显然非常熟悉秦都涯,花千宇险些要怀疑秦都涯是故意给他这位公子哥找不快。

相信他能力过人?只是场面话。花千宇以为,倘若身为校尉的秦都涯真看得起他,那些闲话也会早早终止,秦都涯也没必要为了这点事让他少出现在军营被轻视的经历并不是没有过,花千宇只是希望这次也能打一架解决。

酒,确实是好酒。

喝了之后似乎还精神了不少。

花千宇端碗豪饮,滑出碗外的酒湿了前襟。

将军好气魄。秦都涯说着,又为花千宇把酒满上。

在破旧摊子中,在布艺酒客中,一位身着轻铠,武将打扮的人本是稀奇,然店里的常客见惯了秦都涯,也有过几句交谈,早没了好奇心。但听到将军儿子,他们还是不住侧耳去听。

酒罢了。花千宇道。

秦都涯只觉得他逞强,但也无心制止,反倒一个劲儿地为他斟酒,自己却没喝几碗。直到酒坛空了,花千宇脸上也不见红了多少,秦都涯才不得不佩服起了花千宇的酒量。

花千宇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撑着脸颊,一脸轻松地对秦都涯道:这么好的酒,秦校尉不好好品尝,可惜了。

秦都涯笑笑道:将军见笑了,属下的酒量远不及将军,只配给将军斟酒。

花千宇注视着他,沉默了片刻,放下酒碗,说:有些话,藏不好的话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不好吗?我以为的秦校尉不会虚伪到拿讽刺装称赞。

讽刺,秦都涯失笑,将军误会了,属下不过是想和将军打好关系看来我确实是没有讨好人的能力,还请将军原谅。说这话时,他看上去很诚挚。

花千宇郁闷的心情好转不少,但他没有提原谅,只是他起身,说道:是好酒,也是个好地方,若还有机会,希望能好好和秦校尉喝上几杯。

秦都涯双手端着酒杯,起身,敬了酒后,道:荣幸之至。

花千宇摆了摆手,走出了这处摊子。就在他把手搭在马背上时,秦都涯提出要为他叫顶轿子,说会为他把马牵回府。而他摇头,牵起缰绳:不必,我走走,也吹吹风。

他觉得若自己上马,在上马前,他大概就会被晃吐。

走上台阶的那刻,花千宇才意识到自己原本牵马的左手空着,正可惜一匹好马,面前来了家丁在向他行礼后走到了他身后。顺着家丁的走向回头,看家丁牵起一匹黑马,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马儿乖乖跟他到了家。

入府没多久,听人说花千树正在客堂罚跪,花千宇连忙前去参观。本抱着看戏的心态,到达现场后却被低迷的氛围感染,他笑不出来。

花千墨从客堂中走出,偌大的客堂只剩花千树一人跪对主位处空荡的桌椅大概不久前那儿还坐着花决明,除了花决明也没其他人能让花千树下跪了。

你喝酒了。花千墨还未靠太近,便闻他一身酒气。

花千宇摇摇头,随后又点头,问:何事?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那毕竟是花千树,花千宇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件事惹怒花决明。

他说了,花千墨回道,爹生气了。

寺卿?

花千墨摇头:没说是谁,只说有了想娶的男人。

花千宇闻之,扬声:不如直接把对象明说,爹还不定以为你是故意气他呢。

花千树没有回话,跪得直直的。

花千墨说:两人都倔。千树也是,遇了爹就不肯说软话,不吵起来才稀奇。

爹呢?

说去睡了,但估计这会儿气得睡不着。

我去找他说说?

一直沉默的花千树终于发话:可别,这是我和他的事。

你是想跪到他心疼?

那不得断一两条腿?

既然知道,为何还跪着,不去找爹求饶?

花千树恢复沉默。

花千宇无声轻叹:你明知爹他吃软不吃硬你何时变得这么硬气?

一直很硬,花千树回道,你真认为这事低个头就能解决?

和寺卿一块总比你四处留情要使人放心。

那你以身作则。

身先士卒,你是我哥,你先卒。

花千墨为两个长不大的弟弟感到无奈,摇了摇头留他们俩人拌嘴,谁知没走几步,便听一阵呕吐声,回头一看,是花千宇扶着门框大吐特吐。

花千墨回身,和远处提着水桶的仆人对上视线,仆人朝他鞠了一躬,而后与近处另一仆人一齐快步走向花千宇,而他也走回花千宇身旁。

他从口袋中取出手帕,递给花千宇。花千宇擦完了嘴,把手帕塞回花千墨手上,掩着嘴从花千墨身旁走过,似乎在避免自己又吐一地。

看小弟的走向,花千墨预测他是要回自己别院,于是他对身后处理呕作物的仆人们道:吩咐膳房,让他们做碗醒酒汤给三公子送去。

是。

客堂附近的下人早被遣散,周围缺少其他能使唤的人。

交代完,花千墨还没走几步,就见花千树走出了客堂与他并肩同行,他觉好笑,问:不跪了?

膝盖疼,花千树伸了个懒腰,回道,也困了,明个儿我会起早,抢在爹起床前回来跪。

千宇说得不错,你要跪不如到爹房前跪。

不去。

花千树拒绝得果断,怎想第二天变了心意,赶在下人进门前堵在门口,双膝一扑腾,便对着花决明的房门跪了个实实在在。门内的花决明大概是注意到了这儿的动静,开门,低头看向花千树。

花决明穿着寝衣,披着外衣,显然刚醒不久,他背对着房内的烛光,身后的光使他的面色看上去十分阴沉。他眉心紧皱,似有话,但却什么都没说,而花千树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二人目目相觑,静而不语。就在花决明要把门关上的时候,花千树伸手按住了门,道:我本来没想和你说,但我是认真的。他理不清自己想说的话,言语失了逻辑。

花决明没把门关上,但也不回话,良久,见花千树执意堵门,他缓和了呼吸,说:是我太放纵你了,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对不起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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