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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直言,人活着的几率不大了,因为唐夕言中了一枪。
赌场那边也知道自己是惹到大麻烦了,把那晚那几个人推出来担事,唐朝白才知道,他们在追捕的过程中开枪了,他们也的确找到了唐夕言的血迹。
但他还是逃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居然有这种毅力,抗着伤依旧跑了,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小屁孩而已,虽然比起其他纨绔子弟好多了,但也是个得过且过半分委屈都受不了的富二代。
看来他一直都错了。
他一口气堵在心间,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对这个Beta说谎。
如果告诉他真相,他受得了吗?但如果欺骗他,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他看向他手中的那张B超,他除了医生他是第一个拿到手的人,他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一张毫无意义的图片,现在却惊觉,这可能是唐夕言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他低头打开汤盅,香味弥漫开来,他不敢去看那个Beta的眼睛。
他要接受调查,而且受了伤,现在不能来看你。
他还是选择了欺骗,医生说了,他情绪不稳,身体虚弱,要养上一段不短的时间。
是吗曲笛没在问,明明这个谎言一戳就破,难道就忙到连打个电话都没时间吗?但他没问,只是看起来有点失落。
自欺欺人其实很容易。
喝一碗吧。
没再继续唐夕言这个话题,谁也不去提。
谢谢。
曲笛又在医院住了两周,他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有些孤僻了,最爱做的就是拿着那张B超发呆,手指摩挲着不知想些什么。
要是唐夕言在,他肯定会发现曲笛现在这个样子和当初与舒逸分手的那段时间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肚子里多了个孩子。
所以他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出去散步,有时候还会听听歌。
除了安静了点,好像和一般孕夫没什么不一样。
这期间他没再问过唐夕言,一次都没有。
唐朝白来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还会在病房里呆上一段时间,他其实情绪也不高,但还是会和曲笛搭话,但曲笛不太愿意回应,渐渐的他也不说了,只是在病房里陪着他。
两周之后,唐朝白来接他出院,准备回Y市,那天的阳光很好,还柔柔地吹着风,带来阵阵花香,不知是哪里的花开了。
他出了医院大门,忽然站住,抬头看向远处的阳光,太刺眼了,他抬头挡了挡,唐朝白也不催他,只是在一旁看着。
那只瘦削白皙的手渐渐放下,覆在了他的双眼上,唐朝白迎着日光,看见有泪顺着他的脸颊滴落。
他们回了Y市,唐朝白提出让他搬到自己家里去住,他找专人照顾他,曲笛拒绝了,他坚持要回到自己的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面。
一向专横霸道的唐朝白却默许了他,亲自把他送了回去。
我就不请你进来了,里面尘多。
嗯。
门关上了,唐朝白还站在原地,木制的老旧大门隔音效果很差,压抑沉闷的哭声传了出来,唐朝白也红了眼睛,转身靠在门上。
陪陪他吧,而且他也想要一个人陪陪自己。
唐夕言你可真是个混蛋啊。
不知不觉回来快一个月了,回来没多久,曲笛的妊娠反应就出现了,他频繁地吐,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今天是莲藕汤,阿姨说今天的莲藕很粉,你多吃一点。
唐朝白虽然没强制他到自己家里去住,但每天都会过来,带着家里请的阿姨做的饭,四菜一汤,营养都是充足的。
嗯。
曲笛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补了那么久也不见长肉,吃的也越来越少了,但往往唐朝白问他想吃什么,他都是说都可以。
昨晚没睡好吗?唐朝白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
没有。
他尝了一口,味道很好,莲藕也像那个阿姨说的那样,又糯又粉,排骨炖得软烂。
唐朝白一般会陪他吃饭,两人都不话说,饭桌上十分安静。
曲笛依旧吃的不多,一碗饭都没吃完就放下了筷子,唐朝白夹了一块鸡放到他的碗里。
再多吃一点吧,孩子越来越大了,营养要跟上。
曲笛已经显怀,小肚微凸,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努力多吃了一点,他不敢说,其实它一点都不饿,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孩子需要营养,所以才每天按时吃饭。
曲笛夹起那块鸡肉,只吃了一口就跑向了卫生间,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唐朝白也急忙过去,手里拿着一杯清水,十分熟练地在他的背部上下抚摸,让他稍微舒服一点。
他把清水递给曲笛让他漱口,接着把脱力一般坐到地上的人抱到了卧室。
还好吗?
嗯。
曲笛有什么不舒服也不说,唐朝白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嗯字,他很无奈,到厨房倒了一杯热牛奶给他。
最近还是吐得厉害吗?
还好。
知道问他是问不出什么的,他只好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问问医生该怎么办。
回答他的还是一个嗯字。
第63章
唐朝白回到Y市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只是每天多了去曲笛家里吃饭这一项。
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唐夕言的消息,搜寻工作依旧在进行,只是叶金林的人已经撤下来了,剩下的是唐朝白自己找的人。
熟悉他的人还以为唐夕言依旧在和他犟不肯回家,娱乐圈里也已经很久没有唐夕言的消息了,才几个月的时间,人们似乎已经将他淡忘,新人一茬一茬地冒出来,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走了。
很多时候人们口中的永远只是那一瞬间,可曲笛似乎陷进了那两个字里面,有些出不来了。
曲笛的孕吐太严重,半夜他又起身吐了一次,睡前那杯牛奶也吐得干干净净了。
这片区域是很著名的养老区,夜里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猫叫,婉转凄厉,不知是不是发情了。
曲笛睁着双眼坐在客厅,听着墙上那个钟轻微的转动声,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而温柔的笑了笑。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透露着他的绝望。
我快要撑不住了怎么办啊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再次安静了下来,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最近身子重了,走起路来有些力不从心,他走回了卧室重新躺到了床上。
这个夜晚太长了,但他再也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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