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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瞬间房内气压剧降,所有人呼吸一窒,只剩曲笛衣服摩擦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他的抽泣声,唐朝白全身紧绷,伸向他的手缓缓握拳,青筋暴现。

曲笛似乎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想要将自己藏进黑暗里面,小声地学着小狗叫,带着恳求和委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唐夕言暴力地扯下自己的领结,扔到地上,领结上的宝石和地面相碰发出哐当一声,舒逸脸色阴郁,冷声道:我要杀了他。

唐朝白又足够的耐心,最终竟哄得曲笛颤颤巍巍地朝他伸出手,没等他反悔,唐朝白便趁机抓住他的手,强制性将人拉了出来。

不出意外,曲笛猛烈挣扎,对着他拳打脚踢,但他那点力气还撼动不了一个身强体壮的Alpha,镇静剂用多了总归是不好的,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人冷静下来。

不知什么缘故,他对着唐家两兄弟还是保持着警惕,但却一直拉着舒逸的手不肯放,显然是很信赖他的样子,直到曲笛喊出那句曼曼姐姐他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曲笛是把和舒曼眉眼间有些相似的舒曼弄混了。

听到这称呼,因为愤怒和嫉妒而黑脸的唐夕言嘴角抽搐,差点笑出声。

舒逸却完全不在意,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曲笛给他的恩赐,他感谢自己的父母把他和舒曼生得如此相似。

曲笛拉着舒逸到了角落,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曼曼姐姐,我有个宝贝。

他怕被人听见了抢走他的宝贝,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你看到他了吗?

舒逸很配合:什么宝贝?

小糖糖。曲笛终于笑了,带着炫耀的味道,向他介绍自己的宝贝:他很小,圆圆的,白白的,像个汤圆。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他的眼睛可好看了真的很好看的

忽然他转过身趴到地上,手在地毯上摸索着,张皇失措:小糖糖呢?我的小糖糖呢?

舒逸不明所以,将人拉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抓着他的手臂问:我的小糖糖呢?我的小糖糖不见了,曼曼姐姐,我的小糖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我很乖的,我真的很乖,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他渐渐开始情绪激动,指甲抓伤了舒逸耳朵后的皮肤,曲笛露出内疚害怕的表情,不停地道歉,舒逸长臂一伸将人带到了怀里,亲吻着他的头顶,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哭泣。

不知不觉天亮了,闹了一晚上的曲笛似乎累了,直接在舒逸怀里睡着了,舒逸把人抱到床上,联系了自己的人,得知他们应该在中午之间就能到了。

至于时越汐那边的人,他们留在港口的人通知他们,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出发,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下午四点能到。

既然如此,他们肯定能带走曲笛。

时越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梁俊不得已一大早要来了卡开门,一进门就闻到了熏天的酒气,时越汐靠着厨房的吧台,身上熨烫服帖的礼服被丢到一边,领带扯得不像样子,衬衫解了两颗扣子,一股颓废的气息。

他红酒一概不开,倒是威士忌全开封了,连杯子都懒得用,直接对口吹。

身边四五瓶空酒瓶,酒柜旁还碎了一瓶香槟,大概是喝着喝着睡过去了,他手里的还剩半瓶,琥珀一样的颜色映着暖暖的灯光。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时越汐挡住刺眼的灯光,手中的酒瓶滚了几下在梁俊脚下停住,他适应了光线之后抬头看向梁俊,声音沙哑晦涩:准备好了?

人已经通知了。

时越汐从一堆酒瓶中站起来,扶着吧台缓解眩晕感:叶金林的人什么时候到?

大概中午。

时越汐是想着把人先送走的,昨天晚上的宴会他已经看出不对劲了,加上混在船上的人调查,金国豹可能有大动作,这次他想向项洪寻求帮助,他的资金链已经断了,被扣押的那一批军火是他打算卖到U国去的,来这里只是中转。

但他这次太过了,上面打算整治黑恶势力,第一个拿来祭天便是一直接着庇护猖狂的金国豹,只要拿下他,那就是大功一件,升迁不是问题,但金国豹手上也有不少能让A市政坛动荡的东西,所以他必须死。

他注意到了,昨晚来的人里面不少生面孔,而往年都会按时出席的某部门部长这次却缺席了,这次金国豹的事是他全权负责的。

他料想恐怕得有人沉尸海底这艘船才能返航。

原本他不该掺和这件事的,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在这上面了,绝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在谁的暗杀名单里靠着金国豹的名字。

时越汐揉了揉发昏的脑袋,问:闻辉还有和陆家联系吗?

之前他一直和陆家夫人舒曼保持联系,但上船之后就不再联系了。

他们从把人请回来的那一天就知道闻辉和舒曼有联系,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他是最清楚曲笛情况的人,只要他不伤害曲笛那么一切好说。

但从曲笛后面的奇怪表现看来,那边的人似乎想要的是他的命,那场大火里甚至连曲笛也不打算放过。

舒逸感觉好多了,道:你记得看好陆晚。

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他是为了不让闻辉怀疑才把陆晚也带上船的,自然得保着他的安全。

曲笛只睡了一个小时便醒了,唐夕言不知哪里找来的小猫玩偶,不要脸地凑到他身边,试图逗他开心,但他说的笑话曲笛现在根本听不懂,接过他手里的玩偶就翻脸不认人,直躲在曼曼姐姐身后低头玩手指。

舒逸捏了捏曲笛的手腕,他的手能一下子握住他两只手的手腕。

太瘦了。

曲笛缄默不语,抽出自己的手戳着小猫玩偶的脸玩。

唐朝白叫了客房服务,一碗银耳粥,是甜的,不过怕他吃了不舒服,糖放得少,放上红枣枸杞,看了很有食欲,唐朝白一直记着他怀孕期间他喜欢吃这个。

他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怕他饿了还不说。

舒逸想接过,可唐朝白却偏过身子自己坐到了曲笛身边,醇厚的男音带着宠溺:小笛,吃点东西吧。

曲笛抬起头,目光落在那碗银耳粥上,唐朝白搅了搅散热气,里面饱满的红枣打了个滚,曲笛莫名笑了起来。

朝白对我可好了,他也总做这个。似乎在自言自语,并不说给谁听。

唐朝白手上的动作却停住了,唐夕言恍惚中看见他拿着调羹的手微微颤抖,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平静无波,似乎没听见曲笛对他如此亲昵的称呼。

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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