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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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准备退出微博时,突然又刷新出了一条新的。那是张照片,巨大的白色机翼和厚卷的云层,配字是:偶然,必然。

卢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里一阵激动。

哥哥发新微博了。

他点开那张照片放大了看,又反复琢磨偶然必然这四个字,然而并没有琢磨出来什么。下面评论都是在猜An是不是回国做宣传了,好想快点看到那部电影之类的话。

卢茸看了很久,包括那些评论都看完,这才躺上床看着天花板,静静地发呆。

最初认出人时的激动已经过去,他心里浮起一阵怅然。

哥哥还会记得他吗?

那些小时候的承诺,一同经历过的事,在他自己看来坚不可摧的感情,可对于哥哥来说,也是一样重要吗?

要是他不记得自己,或者以前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那可怎么办?

卢茸辗转反侧,用被子蒙住头左右打滚,过了会儿又突然掀开被子,顶着颗乱蓬蓬的头翻身坐起。

不,不管沈季泽记不记得,他都要找到人。

忘记了不要紧,可以给他讲以前的事,就总能想起来。态度冷漠也不要紧,自己就缠着他叫哥哥,用他最喜欢的那种腔调。

天长日久,总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重新看着自己,用那种最温柔的眼神,嘴里唤着茸茸。

而且他根本不相信沈季泽会忘掉他。

他们在神佛前拜过堂,他们说过会永远陪着对方。

当初的承诺卢茸从来不曾忘记,他相信沈季泽也决然不会。

想到这儿,他心里像是点着了一把火,烧得整个胸腔都滚烫,不得不打开窗户吹吹风,才好受一些。

巨大的飞机稳稳落在跑道上,滑翔一段距离后停下,乘客们有条不紊地下机离开。

一名宽肩窄腰,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在一众乘客里分外引人注意。

他戴着一副很大的黑色墨镜,挡住了眉眼。但鼻梁高挺,唇形完美,脸部线条轮廓分明。

黑色的薄外套敞开着,里面是同色的短袖T恤,布料下隐约可见美好的肌肉线条。

头发稍微有点凌乱,有几缕垂在额头上,不过反而显得人性感又随意。

一名娃娃脸助理模样的人推着几只大皮箱跟在身后,另一名助理追在身侧,低声问:An哥,您之前发了微博吗?

沈季泽没有回答,也就代表没有否定。

可以问下,那个必然,偶然是什么意思啊?助理高凯硬着头皮追问。

沈季泽微微侧脸看了他一眼。

高凯对后面推箱子的娃娃脸助理小初做了个手势,小初立即赶上来解释:是Kate让我们问的,她说您发的每一条微博,她都必须要明白表达的是什么,以应对一些突然其来的意外。毕竟您现在不是普通人,而她是您的经纪人,您对外界随便说什么,哪怕是是一个标点符号

没有什么意思。沈季泽淡淡打断小初的话。

高凯茫然重复:没有什么意思

对,就是我随便写的几个字,什么意思也没有。沈季泽轻轻推了下墨镜,动作非常潇洒。

见两名助理面面相觑,他难得多解释了两句:配字不需要有任何意义,只要云里雾里就行。

说完也不管两人现在明白没,迈开长腿继续往前走,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谁都看不懂,包括我自己,这才叫逼格。

毕竟国内的宣传才刚开始,且没有透露行程,只在微博上发了张飞机照片,所以沈季泽一行人出了机场,又登上候着的豪华商务车,这过程没有一名路人认出他。

商务车向着预先订好的酒店驶去,沈季泽摘下墨镜,靠着椅背,微微侧头看着窗外。

五颜六色的霓虹透过车窗,将车内映得明明暗暗,他面色沉静,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

An哥,您以前就在京城生活吧,那时候和现在的变化大吗?需不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小初问道。

沈季泽没有做声,就在小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清淡却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不用,我比你还熟。

哦。小初察觉出来他现在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便知情知趣地闭上了嘴。

商务车到了酒店停车场,沈季泽进了预先订好的房间。

小初给他收拾几个装得满满的皮箱,高凯则掏出记事本,开始汇报明天的行程。

我会在八点来接您,去电视台做一个谈话类的采访节目,您放心,主持人那边已经交代过,提的问题很简单。中午回酒店休息,服装师和化妆师在下午两点会来,五点出发和导演他们汇合,参加晚八点的首映礼

沈季泽已经脱掉外套,从冰箱里取出瓶矿泉水踱到落地窗前,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看着远处的灯火。

他抬手仰脖喝水的时候,背后肌肉线条会瞬间拉紧,无比流畅。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散发着强烈的男性魅力。

高凯站在他的侧面,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嘴里的话也停了下来。

直到沈季泽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这就是明天的行程安排,那An哥您就好好休息,明天小初再来接您。

嗯。沈季泽又转回头继续喝水。

小初也收拾好了皮箱,将所有衣物都挂进了衣柜,闻言对高凯点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今天财爷心情好,炒了几个好菜,又将一坛梅子酒座在桌上:娃,来陪爷爷喝两杯。

好咧。

爷孙俩你一杯我一杯,将那坛梅子酒喝了快一半,卢茸的脸颊也飞起了两朵红晕。

吃完饭,财爷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哼戏词,卢茸在厨房洗碗。出来后,便坐在财爷身旁,给他捶背捏肩。

又有什么事要给我说的?说吧。财爷看惯了他这些伎俩。

卢茸先是撒娇地唤了声爷爷,又道:爷爷,我想去城里了。

财爷问:去城里?做什么?

找工作呀,我一直呆在家里也不行,再说了,您不还催我快点走吗?

卢茸很少对财爷撒谎,目光飘忽地四处看。

他大学念的是计算机,同学们都开始找工作了,只有他不急,还呆在家里。

比他更不急的就是财爷。

高考前,别人家家长逼着孩子看书,财爷担心的是卢茸眼睛会看瞎,脑子会用坏,千方百计要催他出去玩。

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成绩不重要,娃要是读不了书,就在镇子上开家店,不然打打工也是很好的。

还说自己已经攒好了钱,能读书就是学费,不能读书就开店,让卢茸千万不要慌。

所以在卢茸拿到高考成绩那天,他戴着老花镜看了半晌,问道:这意思,钱是学费了?

卢茸从身后搂住财爷的脖子,嘻嘻笑:爷爷,你当店老板的梦想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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