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第17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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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离开之后,自然会有更好的来,填补他的空位。

可是这些话,他无法对穆明珠说出口来,更无法要求她什么,甚至无法讨要一个许诺。

因为他清楚她的野心与志向。

如果她将来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他本就是无法要求什么的。

他所能凭借的,唯有她的心意。

所以他只能在这深夜的房间里,虽然躺在心爱的人身边,却只能自己默默饮泣,不敢叫她知晓,却也无处排解这样酸涩压抑的情绪。

这才是他流泪的根源。

哪怕到了如今,他也无法对穆明珠说出口来。

穆明珠轻轻吸了口气,她隐约有一点明白,又不是特别明白。

可是她清楚,不该再追问下去了。

“别哭。”穆明珠只是道:“咱俩在一块,就开开心心的,好吗?”

“好。”

“你还会回来的。大梁又不是另一个世界,等你回来了,咱俩又像现在这样,在一处说话、一处吃饭、一处玩耍,好不好?”

“好。”

“那你别哭了。”

“好。”

“你要是……”穆明珠顿了顿,又想着齐云的个性,大概只是无用的叮嘱,“你要是真想哭,你下次先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哭。”

齐云像是轻轻笑了一声。

穆明珠捏着少年的耳垂,温柔而又略带责备。

她清楚自己应该许诺些什么,好让少年安心,可是却又有些怕来日做不到,叫他更伤心。

情爱一事,本就虚渺,谁敢在青春正好的时候,许诺一生相爱呢?

第165章

建业城。

皇宫思政殿中,皇帝穆桢放下雍州发来的讣告,这段时日以来总是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瞬。

自新年以来,先是交州风灾、随后又是湘州水灾,皇帝穆桢忙得焦头烂额,又忧心民生。

一条生命走向死亡,总是叫人感慨的。

可死的是英王周鼎,却叫皇帝穆桢松了口气。

英王周鼎原本是世宗留下来的儿子中,最年长的一位。所以周氏旧臣隐隐有拱卫在他身边之势。

如今英王周鼎一死,他底下那个世子周泰年纪既轻、又能力不济,更是不足为惧。

众臣催逼立储之事,大约可以休上三五个月,叫她静下来仔细想想。

“英王薨。”皇帝穆桢将那一页讣告递给李思清,淡声道:“叫礼部依照从前的规矩安排。”又道:“在济慈寺给他点一盏安魂灯。”

李思清略有些讶然,接了那讣告,低头看时,却见写的是王者之疾、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皇帝穆桢又看底下的奏报,写的却是英王世子妃诞下一名男孩,乃是府中第二个孩子。

英王世子妃,出身柳氏,她的父亲柳猛却已经被穆明珠下令杀了。

皇帝穆桢看过的瞬间,背后那些复杂的关系一同游走在她脑海中,她退开那一页奏报,也是交给了李思清,淡声道:“转给礼部,起个康健的名字。”

“是。”

年前朝中有些隐秘的声音,关于立储一事。

皇帝穆桢耳目众多,也有所听闻。

据说是要上奏,请她从众皇孙中,选那等聪明伶俐、又年幼康健的,接到皇宫中来养着。

从小养大的孩子,也就跟自己所出的差不多。

群臣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计较,一来是因为皇帝穆桢所出的亲生儿子,最有能力的长子已经病故,次之的二子周瞻被废之后也死去,只剩下一个最小的儿子周眈,却整日关起门来在书房中,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皇帝的样子——若是皇帝也这样关起门来只管自己看书,那大臣们要如何是从?国家大事要怎样运转?可如果还政于周,给到世宗剩下的四个儿子身上,那么当今皇帝穆桢又岂能甘愿?更何况亲生的母子,都有周瞻那样血淋淋的例子在前面,一旦面对皇位,野心之下,还讲什么骨肉亲情?亲生的母子尚且如何,更何况若是引了世宗旁的儿子入朝?为了避免那等母未老、子已壮的局面出现,群臣这才“体贴”地想出了抱养皇孙的主意。

哪怕是对于皇帝穆桢而言,这也是到了无可奈何之时,不得不采取的缓兵之计。

年前皇帝穆桢探出动向之后,不等群臣写好联名奏折,先就立时安排了侍郎上奏提起立储之事,借着申饬惩罚那侍郎,总算是按住了这股跃跃欲试的立储之风。

可是这样的办法,能用一次,却不能一直用。

她早晚有一日,是要面对立储这事儿的。

皇帝穆桢回过神来,把代表繁杂公务的奏折暂且推开,看向李思清,问道:“密信何在?”

这种时候,她喜欢看那些从全国各地写来的密信,每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百姓生活,就像是她飞起在空中,时不时落下俯瞰当地的民情。

李思清捧了三只密匣来。

皇帝穆桢一抬眸,见了其中那只黑漆木、锁上蹲着小金狮子的密匣,知道这是黑刀卫都督齐云发来的,倒是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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