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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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贤妃果然又说了一遍,又加了一句道:“妹妹当时让殷淑妃留了个心眼,先去查找那名送药宫女在路上遇到之人,只怕那红花与她脱不了干系。”

懿贵妃笑道:“哦?你倒是有心,这点想得很好。那么结果如何?”

殷淑妃苦笑道:“恕嫔妾无能,这六宫中宫人无数,那小宫女只说那人面生,要查起来竟是十分困难,连她到底是哪个宫里的都无从知晓。”

懿贵妃不动声色瞧了姜贤妃一眼,只见她泰然自若,反而安慰着殷淑妃道:“妹妹别急,这六宫中谁也跑不出去。若假以时日,不怕找不出来。”

万才人与万嘉嫔都哭道:“还求贵妃娘娘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吧!”

姜贤妃又站起道:“娘娘,不如这样。眼下殷淑妃妹妹也是焦头烂额,嫔妾愿尽绵薄之力,为她查出那名半路跑出来的宫人。这也是嫔妾想为娘娘分忧之意,就算是嫔妾为此前之事将功补过了。娘娘看怎样?”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懿贵妃自然不好再驳回。况且自己身怀六甲,眼下也的确不宜操心这些,当下也就应了:“既如此,你便要尽心尽力,若能将那名宫人找出来,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姜贤妃大喜道:“嫔妾定竭尽所能,为娘娘和殷淑妃妹妹分忧!”可她心里想的却是,只要自己能够亲手掌控那名宫人,就不怕掩不过真相去。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然后只要再以威逼利诱之法找个替罪羊来,一口咬定是万嘉嫔陷害的万才人即可。

这样一来,不仅殷淑妃会落个苛责,万嘉嫔也必死无疑;而万才人一时愤怒,也许会失了这个孩子;至于懿贵妃,她本体虚有孕本听不得这些,若是也因此受了影响胎儿不保……

姜贤妃不禁打了个冷战,她从来不知在嫉妒与怨恨使然下,自己竟可以这样恶毒。然而这种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刺激感,实在是这漫漫深宫里一味最好的调解药了。她嘴角扬起一丝近乎疯狂的笑,却无任何一人察觉。

懿贵妃出了昭阳宫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雪茶看她一直一副沉思神情,疑惑道:“娘娘怎么了?”

懿贵妃道:“本宫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想查一查近来各宫上下新近死去的宫人,从二妃宫中一直查到各尚宫局去。”

雪茶震惊道:“娘娘,这可不是小事!娘娘养胎要紧啊!”

懿贵妃咬牙道:“无妨,本宫就闲下来这一阵,就出了这样的事。本宫无法抛之不管,毕竟人命关天啊。”

等回了万寿宫,她立刻叫人拿来各宫人事记档。岂料刚看了一会儿,便觉一阵胎动,实在痛得厉害。等叫来太医一看,说是她着了暑热了。

雪茶吓得魂儿都要丢了,硬是将那些记档都搬离了她手边,说什么也不让她看了:“娘娘,这事儿就交给奴婢办吧。不就是看个记档吗?娘娘还是好生休息吧!”

懿贵妃歪在榻上,自觉疲惫,也不再逞强:“好,那就交由你来看。要看得仔细些。自今日起之后一个月内的记档也要叫她们送来。还有,本宫查人这事,切不可透漏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雪茶道:“是,娘娘尽管放心。”

话虽如此,当雪茶真正面对那一堆浩如烟海的记档时,还是傻眼了——这可要怎么看呐!她呆呆翻了半天,上面的字儿她都认得,可全部堆到一起时,就有了一种叫人看不下眼的神秘力量。雪茶佩服道:“难怪娘娘能做贵妃,果然我就不行的。”

她看得眼疼,便到廊前来逗一逗鸟儿。可巧小凌子经过,听她对着鸟儿愁苦嘀咕,遂过来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雪茶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就凭你?娘娘跟前的事儿,你能做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小凌子委屈了一下,只得耷拉着脑袋走了。兰茹过来笑道:“你这一天门也不出,一出来就这么大火气,你做什么呢?”

雪茶想兰茹并非外人,她的脑子通常还比自己的要好使些,便将此事告知于她。兰茹笑道:“这有何难?你呀,早些来告诉我,说不准已经查出来了!”

雪茶惊喜道:“快说,你有什么好法子?好姐姐你若告诉我,我这一年的零嘴都愿分你一半!”

兰茹呸道:“谁稀罕你那些零嘴!罢了,你且等着,不出三日我就有好消息给你了!”说罢便自得出了门。雪茶探头看她道:“奇了怪了,这个人最近怎么老出门?”

“老出门”的兰茹趁着天黑,来到了清云阁外一处隐秘地儿。四喜正站在那里等着,见她来,便将手中药匣子交给她,又一番叮嘱:“这药定得按时用才行哦。如今你腿可怎样了?”

兰茹笑得娇俏:“好多了呢,你看,现在还可以轻轻跳一下了!”说罢便踮着脚尖,原地旋转了一圈儿。

四喜被那飞转的裙袂迷得愣了:“啊,那就好。别、你别这样跳了,小心脚疼!”

正说着,转得开心的兰茹一个不稳便差点崴了脚,四喜想也不想,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却不想他那双手正扶在人家腰身上。

四喜感觉到掌中柔软温暖,更是愣傻得一动不动,就那么抱着人家。兰茹臊得推开他,差点给吓哭了。这要叫人看见可怎么好?

“你这个坏流氓!”兰茹小声嚷嚷道,推了四喜一把:“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四喜仍旧呆愣着说:“嗯、啊!”

兰茹便将查人之事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说完就跑。留下四喜一个人懵在原地,还将方才一幕回想了半天。

半晌他冒出一句:“值了!”

兰茹硬臊着脸面交待了四喜,自己回了屋子便钻进被窝,任雪茶怎么叫都不理。惹得雪茶直嘀咕:“这个人最近真是越发古怪了!”

又过了两日,四喜果然托了个人来,将一张纸条交到了兰茹手中。兰茹拿去给了雪茶,雪茶又呈给了懿贵妃。

懿贵妃将那一封纸条盯了半晌,最后冷笑道:“呵,还真是如本宫所料啊。”

雪茶担心道:“那、那如今该怎么办呢?”

懿贵妃道:“本宫要好好想一想。但是,这张纸条从何而来?”

雪茶支吾着,不知该不该把兰茹和四喜之事告诉懿贵妃。主要是,她也不知道他二人到底怎么回事,又怎能乱说呢?

懿贵妃看她挠头,便知这纸条不只是她一人的功劳了,便笑道:“你去把兰茹叫来吧。”

雪茶便去叫了兰茹,兰茹扭扭捏捏着红了脸:“哎呀,这可怎么好意思。”

雪茶惊奇道:“娘娘不过想问问你纸条哪来的,你做什么脸红呢?”

兰茹一跺脚,嗔了她一眼,去了前头见懿贵妃。雪茶自晃悠悠出来,又遇见了小凌子。

小凌子见她脸色欢喜,自己也欢喜起来:“雪茶姐姐的烦心事可解开了?”

雪茶心情大好道:“那当然,多亏了有四喜帮忙,不然还不知会怎么样呢!”说罢便也走了。

小凌子怔了半晌,开始怨恨自己为何只是个梳头太监不能替她分忧。若自己也能有四喜那样地位,是不是就也可以得到她的青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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