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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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话她自是不好说的,只笑着道:“长幼有序,你是老三都还未出嫁,怎么就轮的上你四妹妹呢?”

苏瑜岂不知道大伯娘肚子里那些小九九,也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只又暗含警告地看向吴进意:“我的亲事我自己说了算,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手里的鞭子可是不会心疼人的。”

说罢,她挥着鞭子往地上一甩,周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还不快滚!”

吴进意被那鞭子挥得一个哆嗦,也顾不得旁的,直接逃也似的溜走了。

苏瑜瞧了十分满意,哼哼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夫人却被气得不轻,脸色都跟着绿了:“瞧瞧,这性子简直跟她那个死了的娘一样,真是气死我了!”

花氏帮忙顺着她的胸口,劝道:“母亲何故生那样大的气,她可不一直就那个样儿,都是二弟妹在世时给惯坏的。”

提到苏瑜的娘老夫人就来气:“祸害,全都是祸害!俞氏害了你二弟,如今这死妮子是要害咱们整个侯府啊!”

“谁说不是呢,”花氏扶着老夫人进屋,“如今丞哥儿在前线吃了败仗,陛下指不定哪日就会降罪到咱们苏家,这几日我总担心呢,承恩公府若退了与丞哥儿的亲事,那可怎么好?”

“这……不应该吧。”老夫人由花氏搀扶着坐下,又接过下人奉上的茶水,“当初这亲事可是承恩公府亲自上门求得,更是让贵妃娘娘赐了婚。”

花氏叹道:“他们主动提的亲不假,可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初丞哥儿年少有为,名誉甚远,与承恩公府孟家的姑娘自然是相配的。可如今呢,丞哥儿在边塞连丢三座城池,连圣上都给惹怒了。母亲,那公府里的姑娘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物,谁知道她还看不看得上丞哥儿?”

越说老夫人心里越乱:“大丫头嫁去太子府也几年了,却一直没能生个子嗣,偏还善妒,陛下和太子本就对她极为不满。如今咱们苏家风雨飘摇,她这个太子妃根本指望不上,能依仗的也唯有丞哥儿与承恩公府的亲事了。这亲事若黄了,平南侯府怕就在这皇城之中无立足之地了。”

花氏道:“好在承恩公府如今并无什么动静,看来也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只是,这吴进意的母亲和承恩公夫人是嫡亲姊妹,阿瑜若是得罪了吴家,不知道承恩公府会不会生气……”

“哼,就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难道还反了天不成?不管怎样,三丫头跟吴公子的亲事不能退,我老婆子还好好活着呢,这事岂能由她自己说了算?”

听老夫人这样说,花氏也就放心了。

苏瑜以后怎么样她不在意,嫁得其所才是最要紧的。

只要不得罪吴家进而得罪承恩公府,日后但凡他们苏家跟承恩公府沾点儿亲,那么四丫头的亲事便不会太差。

——

经历了吴进意提亲这事,苏瑜这会儿也没心情再去上街买什么衣裳了,回到自己的邀月阁,直接便上了阁楼。

忍冬怕她心情不好,端了雪梨羹进来奉上去:“姑娘,小膳房刚熬好的,喝点儿吧。”

苏瑜在坐榻上倚着,瞧见那雪梨羹倒真觉得有些口渴了,坐直了身子接过来,用汤匙舀上一勺送入口中,又连连点头。这雪梨真不错,甘甜清冽,很是润喉。

蝉衣在一旁候着,思索着道:“姑娘,今儿个吴进意怎么就突然来提亲了呢,还带了三倍的聘礼,一点儿都不像他的作风。”

“我也纳闷儿呢,上回我去吴家把他打得不轻,他当时是记恨我的,还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娶我这种泼妇,如今怎么突然变卦了。”

苏瑜说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抬头,“他这是在耍什么花样吧?”

蝉衣摇摇头:“奴婢也想不明白。”

苏瑜也懒得多想:“管他为什么呢,左右我是不会嫁给他这种衣冠禽兽的,他要再敢来提亲,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她说着挥了挥拳头,脸颊气得鼓鼓的,倒显得煞是可爱。

蝉衣看她这般,禁不住便笑了。随后又兀自叹了口气:“姑娘自然是不想嫁给那等人的,可是公子远在边关,万一老夫人和夫人非要让你嫁怎么办?”

苏瑜不以为然:“那不是有忍冬吗,到时候她带我逃婚不就是了。”

忍冬一怔,逃婚?

蝉衣道:“这个时候了,姑娘怎还说笑呢。”逃婚,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儿。

苏瑜看向她:“我可不是说笑,如果祖母和大伯娘她们敢来硬的,我真的会逃的。”

蝉衣低叹一声:“只恨二老爷和二夫人没了,公子此时又远在边塞,否则苏家人一定不敢这么对姑娘的。”

苏瑜的父亲苏鸿羽是苏老夫人的次子,只娶了她娘俞氏一人,夫妻两个婚后一直和和美美的,情意深厚。

当年老夫人的一个远房表侄女巧歌家道中落前来投奔,被老夫人收在房里做了侍女。那巧歌心思灵巧,又惯会哄人,入府不久便笼络了老夫人的心。

她见苏瑜的父亲苏鸿羽仪表堂堂,相貌非凡,便动了凡心,竟想嫁过来做个偏房,还软磨硬泡的说服了老夫人答应。

彼时苏瑜的母亲俞氏正怀着身孕,老夫人便借机送了巧歌给自己的儿子,然苏鸿羽却没答应。

原本此事就此便过去了,谁知那巧歌不安分,有次趁苏鸿羽酒醉想要爬床。苏鸿羽大怒,直接让人将她赶出了侯府。

老夫人膝下无女,一直拿巧歌当亲女儿来疼的,不料竟被自己的二儿子赶出了府。老夫人不忍心记恨儿子,便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了苏瑜的母亲俞氏身上,说她善妒,不容人,这才害得巧歌被逐。

此后,老夫人和俞氏婆媳二人的关系便十分紧张了。从苏瑜记事起,从未见老夫人对母亲有过一个笑脸儿。

三年前母亲去上香,熟料马儿突然受惊,整个马车滚落山崖下落不明。父亲得此消息前去崖下寻人,也再无音讯。

所有人都说苏瑜的父母被山下的狼给吃了,老夫人更是恨极了俞氏,说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故而这些年,她每每看到苏瑜就板着一张脸,便好似这个孙女儿欠了她似的。

这两年哥哥争气,为侯府争得了不少荣光,侯府的人倒是待她们兄妹好了些。可那些个虚伪的好意,苏瑜才不会放在心上的。

便如现在,边关刚出了点儿事,祖母和大伯母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又变回原来那样了呢。

不过祖母待她好不好的,苏瑜也是真的不在意。她不拿自己当孙女儿,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日后孝敬她这个祖母,如此也就两清了。

在苏瑜心里,这辈子便只剩一个亲人,那就是她的哥哥。

思索的功夫,她已经将碗里的雪梨羹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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