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这场戏是方渐远的妈妈邀请余海阳一起吃晚饭。
家里的饭厅和厨房都在同一个房间,就在一楼杂货铺的后面,库房旁边的那个大房间。
演方渐远妈妈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女演员,四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却不过三十多岁,还很漂亮。
他们三个坐在一个方桌周围,方渐远妈妈殷勤地给余海阳夹菜。
余海阳叫她"玲姐。"因为方妈妈名字里有个玲字。
方妈妈是个性格豪爽的女人,老公不在家里,独自经营着杂货铺还要照顾一个儿子,很辛苦也很叫人佩服。
余海阳也是个擅长与人交流的性格,聊了几句之后,方妈妈便觉得与他话题投机,叫方渐远去拿几瓶啤酒来。
方渐远一直沉默着,起身的时候看了余海阳一眼。
啤酒拿回来时,余海阳伸手接过来,冲方渐远笑了笑,"谢谢小远。"
方渐远感觉到余海阳碰了他的手指,立即把手缩回来。
余海阳打开啤酒瓶,为方妈妈和他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后问方渐远道:"小远喝吗?"
方渐远摇摇头。
方妈妈说:"他还是小孩子,喝什么酒。"
余海阳把酒瓶放到桌子上,笑着说:"十八岁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方渐远看着他们,情绪越来越低落,因为他第一次深刻感觉到自己和余海阳是有距离的,不只是因为性别这一个原因,他还意识到他们年龄的察差距太大,与他妈妈谈笑风生的余海阳是个真正的中年男人了。
而他内心里,还觉得自己依然是个孩子。
他为此感到烦躁,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余海阳暧昧,他不喜欢一个会跟他妈妈在酒桌上说说笑笑的成年人,而且那还是个男人。他更不喜欢喜欢上那个男人的自己。
这里很长一段内心戏是夏星程写在自己剧本上,为这场戏所做的注释,他也为此和何征、杨悠明讨论过方渐远的心态,究竟为什么会别扭。
可是电影里没有心里剖析和旁白,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几个特写镜头和带着情绪的台词及肢体表达。
第23章
吃完晚饭,方妈妈收拾桌子,方渐远把空啤酒瓶收回杂货铺,明天送货的人来了要收走的。
余海阳这个客人自然要回去休息。
这时候虽然天已经黑了,杂货铺电灯开关在门口,方渐远总是懒得去开的,只有后面厨房透过来的一点灯光。
扮演着方渐远的夏星程蹲在地上,把啤酒瓶一个一个放回塑料箱的格子里,他动作迅速又有些用力,借以宣泄心里的情绪。
完全进入方渐远情绪的夏星程甚至不需要精心设计自己每一个动作,很多都是本能的反应,他确确实实地生着气。
这时候,扮演余海阳的杨悠明来了,靠在门边上看着他。
夏星程把啤酒瓶放好,又抓着塑料箱的边缘把它重重堆到一边,收回手的时候,手指被毛燥粗糙的边缘划破了一条口子。
这不是剧本上的内容,而只是意外。
可是夏星程没有停下来,他已经熟悉了何征拍戏的习惯,每一场戏在何征心里都没有固定的流程,所需要的只是一种感觉。对何征来说,只要感觉对了,你把台词全改了他也不会反对。
他站起来,低下头看伤口渐渐渗出血来。
杨悠明走了过来。
这个意外对杨悠明来说也是一次没有剧本的临场发挥,完全看他对人物的理解。
他没有显得很紧张和急迫,只是走近了轻轻抓住夏星程的手,低下头看了一眼伤口,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所以说,你在生什么气?"
夏星程猛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要你管!"他撞到了背后堆起来的空啤酒瓶箱子,发出不小的声响。
两个人都停止了动作,杨悠明有个下意识往外面看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又压低声音对夏星程说:"店里是不是有创可贴?"
夏星程没有回答,杨悠明自己走到柜台里面,从挂在墙上的一长条创可贴上扯下来一张。
这本来是道具,挂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若不是细看未必能够注意得到,镜头怕是也几乎没怎么拍到过。
杨悠明显然看到了也记住了。
他走回来,把创可贴撕开,抓着夏星程的手小心地帮他贴在伤口上。
这回夏星程没有再推开他。
杨悠明帮他贴好了伤口,却没有松开他的手,微微弯着腰用一个与他平视的角度问道:"为什么不高兴?告诉我。"
夏星程看到杨悠明的眼睛里满是温柔。
他转开脸,不想沉溺进去。
杨悠明抓着他的手,在轻轻地磨蹭他的掌心与指腹,温热又略显粗糙的触感传来,夏星程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
闷热的摄影棚与没有空调的杂货铺,杨悠明与余海阳,在夏星程面前通通合为了一体。
他心跳距离,汗水浸湿了后背,想要松手又舍不得挣脱。
然后他忍不住又去看杨悠明,深深看进他双眼里,感觉到自己连呼吸都不那么通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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