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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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如贾政之流,到底是在朝堂待过的,有几分见识,心惊肉跳之余,又生出几分希冀:若太上皇和皇上心意相通,大可以二圣的的名义下旨,断断没有一字不错的圣旨来两份的道理,皇上这是对太上皇不满?

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

潜王殿下和刘总管都是心如明镜的人,已然看见太上皇的人死在这儿了,却还是宣了旨

心乱如麻间,荣国府那份圣旨已然念完,却好一阵无人应声,贾政看一眼犹豫不定的贾母,和鹌鹑般埋着头的贾赦,将心一横,高声道:臣领

若到了这个份上还不知好歹,可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不想话音未落,就被一个阴柔的声音打断:且慢。

贾政反倒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开口的宣海。

刘总管侧头看一眼赵轶,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远处,一双漆眸深邃难测,仿佛酝酿风雪,对宣海的话没有丝毫反应于是笑一声,对宣海拱手,客气道:宣总管。

宣海出声阻拦,也在意料之中,否则若任由贾家接了这份一模一样的圣旨,岂不等于在太上皇脸上摔了一个响亮的大耳瓜子?宣海若在一旁什么都不做,回去定会被迁怒,说不定小命都难保。

宣海也拱手:刘总管。

刘总管异常客气:宣总管,咱家奉皇命而来,宣总管若有吩咐,不如等咱家宣读完圣旨再说?

宣海冷笑道:巧了,咱家也是奉了皇命而来,刘总管,凡事总该有个规矩,先来后到,长幼尊卑咱可不能不讲道理。

一声皇命放的极重,一句长幼尊卑,拖的极长。

见宣海不仅倚老卖老,还拿着太上皇的身份来压皇上,刘总管心生怒意,面上却不显,故作讶然道:我听说宣总管也是来宣旨的,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读完呢?

宣海面现无奈,道:这事可怪不得咱家

话音刚起,就被人不耐烦的打断,赵轶语气平静:给本王一个理由。

没头没脑的一句,偏宣海能领会其中的意思:打断圣旨,原是欺君之罪,若换了其他人,早就拉去杖毙了,也就看他是太上皇的人,才给他个解释的机会,但即便如此,若不能令人满意,依旧难逃罪责。

宣海既然敢开口,自然是有准备的,道:殿下,老奴也是一番好意。老奴原不过是来宣旨的,谁知这贾逸之忽然暴起行凶,无故击杀太上皇身边的侍从其穷凶极恶,简直骇人听闻!老奴正要进宫请皇上做主,不想皇上的圣旨就到了殿下,若不先处置了此事,回头皇上的圣旨都下了却要收回,岂不是令皇上颜面无光?

赵轶目光漠然扫过地上的血腥,可有可无的哦了一声。

见他再无二话,刘总管正要开口应对宣海,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宣公公此言差矣,方才大家都看的分明,这几个侍卫犯上作乱,意图刺杀上官,才被玩才被逸之清理门户,我等皆可作证,岂可称无故?至于这位公公,分明是他无故打逸之一杖在先,逸之还手在后,莫非公公以为,太上皇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身份便比朝廷三品大员还要贵重,可以任意殴打辱骂?

他话一出口,就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连周凯都忍不住扭头多看了几眼,轻轻一撞贾玩肩膀,低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位堂兄竟也有几分胆色,贾家也不全都是软蛋嘛!

方才说话的,正是宝玉。

贾玩被周凯一撞,伤口扯得火辣辣的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吭气。

宣海挑眉,满脸阴鸷正要发作,就听赵轶开口道:你是何人?

宝玉楞了一下才道:草民贾宝玉,乃

本王知道你。赵轶淡淡道:逸之说你诗写的不错。明日拿我的帖子去礼部,领一个监生的名额,今年秋闱下场一试。

贾母忙道: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方才的圣旨,已然赐了宝玉四品都骑尉的爵

虽科举出仕,成就远在一个小小的虚爵之上,但自己的孙儿她自己知道,宝玉哪里是做官的料?正经书一本看不进去,迎来送往更是深恶痛绝与其在官场磋磨,不如在家做个富贵闲人。

她一心为宝玉着想,谁想却听宝玉朗声道:殿下明鉴,草民愿意放弃爵位,参加秋闱。

贾母忙道:宝玉

宝玉恳切道:宝玉知道老祖宗疼我,只是宝玉不肖,虽是男儿身,却整日流连后宅,上不知赡养父母家人,下不能护佑平民百姓,遇难时更是手足无措,只知一位托庇于人祖母放心,孙儿已然悔悟,往日种种荒唐,再也不会了。

贾母低头抹泪,无声哽咽。

宝玉对赵轶拜下去:求殿下成全。

赵轶微微颔首,自有人将帖子送了过去。

赵轶道:继续。竟是将宣海当做透明人。

见刘总管打开另一份圣旨就要宣读,宣海忙道:不可。

赵轶侧头看向宣海,眼中的冰冷不耐令宣海如临深渊,心脏狂跳中刚要开口解释,就见赵轶平静开口:宣公公,本王许久不见皇祖父,甚是想念,烦你将这块玉佩呈给皇祖父,替我略表孝心。

从腰上扯下玉佩,扬手抛向宣海。

宣海心中惊疑不定,却也只能伸出双手去接,然而落在手里的,却是一块块碎片。

宣海愕然,忽然如梦初醒,惊得胆裂魂飞,难以置信的看向赵轶,一面仓皇后退,一面失声尖叫:不是我!我是太上皇的人,你不能

打断他的,是尖锐急促的铿然一声,有寒光一闪,刺痛人的眼。

宣海伸手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里汨汨而下,瞬间就将他胸口染红一大片,他口中依旧喃喃有声:不能杀我

赵轶将长剑随手一扔,冷冷道:本王送给皇祖父的东西也敢砸,不杀你杀谁?

这老狗倒也乖觉,一见玉碎就知道自己死期到了,想是在宫里,这种事见得多了,亦或是做得多了。

宣海犹自不肯咽气: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你你会后悔的

赵轶淡淡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条狗。咬人的狗,不杀留着过年吗?

不再理他,扭头漠然吩咐:继续。

刘总管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连声应是:虽和赵轶站在同一阵营,直觉却告诉他,若是再敢拖下去,说不定也和宣海一个下场。

重压之下,连宣读圣旨的语速都快了几分。

冷汗涔涔的,又何止他一个。

同是杀人,分明贾玩武功更高,下手更狠,场面更加残暴,然而却是赵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征兆、轻描淡写的陷害杀人,更让人觉得可怖。

圣旨终于读完,刘总管将圣旨递到贾玩手上,伸手搀扶,笑容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贾大人快起来

贾玩借力起身,一声多谢还没出口,嗓子一甜,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软软的向后倒去。

周凯一把抱住,叫一声太医,向院子飞奔而去。

刘总管冷不防被喷了一身血,却也顾不得了,连声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太医呢?太医!发什么楞呢?快点跟上啊!

心焦不已:就贾大人那身功夫,怎么会连区区几十杖都挨不住?前几次挨板子,不是跟玩似的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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