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不止皇帝,朝廷都议,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江珝自己清楚,他不走,不是因为贪恋温柔,也不是因为儿女情长丧其意志,他只是不放心而已,在没把妻儿安顿好之前他不敢走……
江珝从府衙回来,直接去了大书房,书房里,江珩已经等他许久了。
“二哥,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我就走了。”
江珝含笑点头。“让你久等了。”
“无碍,我也是说说而已。你这可是刚回来,回檀湲院了吗?不若你先去看看二嫂和孩子吧,我再等一会儿也无妨。”
“三弟体贴,不过不好浪费你时间。”
“我闲得很!”江珩朗笑,颇是开心。“倒是你出去这么久了,二嫂该急了。她这一遭走得难啊,有若死里逃生,想必定是心有余悸,该有人陪着。况且你不久又要出征,能多陪她一时是一时吧。”
江珝点头,淡然笑道;“三弟倒是善解人意。”
二哥话语客气,神情清冷,疏离得让江珩心里不大舒坦,他隐隐察觉出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二哥,可是还在因之前的事,对内子怀怨?”
江珝望着他没说话,江珩叹了声。“严梦华妒心太重,不仅容不下锦湖,还陷害二嫂……听说二嫂是因为吃了云熙院的糕点才会早产,这事想必与她也脱不了干系。娶妇如此,乃门户不幸。不过二哥放心,我不会再纵容她,更不会再让她去伤害二嫂!”
话说得义愤填膺,好不决绝。外人瞧了,还得道他是明事理,善决断,不帮亲里。可江珝却不觉得,他冷笑,鼻间轻哼一声,道:“三弟看到的,就只是这些吗?”
这话把江珩问着了,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江珝敛容,深沉道:“你只看到别人的问题,你可看到你自己了?”
“我?”
“对,你!”江珝凌然道,“若不是你,严梦华何以至此,她果真妒得无理无据吗?究根到底,这事到底错在谁!”
这话一出,江珩窘迫。问题当然在自己,若不是自己喜欢余归晚,就算严梦华妒心再重也不会无故撒在她身上。可这话要他如何说?难不成要对着二哥承认,自己喜欢二嫂?
“是,是我的错!”江珩垂目,沉声道,“我倾慕二嫂。”
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本以为江珝会怒,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发声,江珩撩眼皮看了他一眼,他依旧面无表情,沉静若水。
“我本以为男女之情是日久而生,所以对于婚事,我从未在意过。可自从遇见二嫂后,我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尤其是当嫁入门后,我再次见到她时,才意识这种感觉的强烈。”说着,江珩笑了,颇是凉苦。“许二哥还不知道吧,我见她比你见得早,在你们成亲之初,我便在寺庙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我知道,她与我说过。”江珝沉静道,“只是你并不比我早,我在杭州就遇到她了。”
江珩闻言愣住,随即苦笑。“怪不得,怪不得你一定要娶她。”
江珝没多解释,接着道:“不管曾经如何,她已经是你二嫂了,你应该懂得分寸。”
“我当然明白,所以我一直在克制,我从未表达过我的爱慕之情,也从未做过越礼之事。可是二哥,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受控制的,我见到她便欣悦,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我……”
江珩话未完,江珝打断了他。“三弟,不必说了。我能理解你,在男女之情上,从一开始你所认定的便是错的,一旦感情来了,你自然会慌乱无措。作为兄长,我可以引导劝慰你,或者帮助你。但我今天站在这不是为你,是为我妻子,我是站在余归晚丈夫的角度来和你谈话,我想说的只有一句:离归晚远点!”
这话毫不留情,江珩气势一落再落,最后他瘫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木然。面前的兄长,虽对他怒过,怨过,严厉过,可他都是为他着想。然眼下,他依旧凌厉,可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把自己当做了敌对……
他可能真的错了。回想起曾经,想到自己对余归晚的冲动,对她的肖想,江珩窘愧无比。他觉得自己只要在行为上没有过分,便是在精神上肆意如何,可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龌龊不堪。而且也正是因为他对自己意念的放纵,才会让他情不自禁,让他流露出蛛丝马迹,也让严梦华得知,进而去伤害余归晚……面对兄长,他简直羞到无地自容,他居然还可笑到和兄长谈论自己对余归晚的感情,那是兄长的妻子,他的二嫂啊!
见他黯然惆怅,江珝也无甚话可说了,该说得已表达清楚,虽对无情,但自己的妻子,他必须维护。兄弟,不是在这件事上留情的理由。
江珝转身便走,江珩猛然起身,道了句:“二哥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我不会再给你和二嫂惹任何麻烦。她是我二嫂,只是我二嫂。”
“记住你今儿说的话。”江珝没回头,冷漠地道了句,迈开步子离开了……
一踏入檀湲院的二门,江珝本还沉郁的心,立刻明朗起来,连抄走游廊都未走,直接踏着雪穿过庭院,进了正房。
稍间里,隐隐传来妻子哄逗孩子的声音,温柔动听得他心都软了,然方向冲进去,想到自己一身的寒气,便退下了裘衣,在明间的炭盆前烤起火来,急得他靠近炭盆太近,险些没把衫裾燎着了。
归晚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逗着孩子道:“小三十,你爹爹回来了,想不想他呀?”正逗着,江珝进来来,径直坐在了她身后,将她母子二人拦在了怀里。他下巴埋在她颈间撒娇似的蹭了蹭,佻然笑道:“他想不想不重要,你有没有想啊?”
第67章 报应
“谁想你。”归晚哼了他一声, 可笑容却浅浅地浮了出来, 甜蜜得不得了,江珝看得心痒,在她脸颊啄了一口。一口不够, 他又去啄她的唇, 急的归晚去搡他,可他粘身上似的甩不开。
“去去去,你也不嫌脏!”归晚哼哼道,坐月子这几日, 除了他和嬷嬷给自己擦身子,许久没沾水了。
江珝才不管,笑道:“我妻到何时都是香若幽兰……”说着, 还黏着她望身上蹭。突然,大掌里托着的小东西似乎动了动,他低头瞧去,小家伙悠悠地张了几次嘴, 像放慢了动作似的, 最后蓄足了力量,哇地哭了。这几日显然要比前刚生下来时, 声音大了些。归晚急着去安抚他,刚一动,只觉得胸前湿凉一片,她愣住了,直到衣衫被浸透, 连江珝都发现了,微诧到:“莫不是,来了?”
归晚顾不得了,兴奋地解开衣衫,慌忙得好似她才是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虽然笨拙,可还是顺利地喂上了小宝,这一刻,归晚终于体会到了做母亲的真实和喜悦,她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母亲了,她偏头望了望江珝,心中激动之情无以表达,她竟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林嬷嬷进房的那一刻,看见这温馨的一幕,心里登时化成了水。这水泛滥,竟涌到了眼中,她不自觉地笑了。想到表小姐曾经吃过的苦,终于得到回报了,小姐在天见女儿如此,她也该欣慰了吧。
三人沉浸在这温馨中,良久,直到茯苓匆忙进房,见林嬷嬷,趴在她耳边道了句;“睦西院又出事了。”
茯苓自认为声音很小,可归晚还是听到了,她问道:“西院怎么了?”
“不是西院,是睦西院,反正都差不多吧。”茯苓皱眉道,“听说二夫人去了睦西院,以妄言、善妒、生口舌事非、残害子嗣为由,要休世子夫人呢!”
“怎么会这样?”归晚喃喃,望着林嬷嬷。她都已经和祖母解释了,为何还要休掉严梦华呢?“那老夫人呢?世子呢?他们如何说的?”
茯苓撇了撇嘴。“老夫人什么都没说啊,世子夫人哭闹,最后都晕了过去。世子求情了,可二夫人坚持,世子爷没办法,只得写了休书。”
这才成婚一个月便要休妻,这事若传出去,严梦华的颜面也不用要了,紧要的是,女儿被退回来,淳安侯府必然不会甘心。归晚有点忐忑,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如何想的,于是她看了眼江珝。
江珝明白她的心思,安慰她道:“都是西院的事,你不必操这个心了,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归晚看看怀中的孩子,没再多想……
果不其然,严梦华被退回去的第二天,淳安侯闹上门来了,二夫人是个团和性子,不愿得罪人,虽自己有理,可面对咄咄的气势还是软了下来,得亏三夫人宋氏帮她助阵,才撑住了场面。
江老夫人也来了,面对一众人,淳安侯不甘,暴怒斥责道:“你们侯府太无耻了,当初娶我女儿,巧言令色,如今瞧不惯了便要休她!好,我自家女儿,算我没养好,你们好模好样地给我退回来便是,我们和离便好。可你们呢,生怕玷了名声似的,非要把脏水泼在我们姑娘家的身上,你们是干净了,可想没想过我女儿往后如何自处?你们太卑鄙了!说我女儿残害子嗣!简直岂有此理,我严某人对天发誓,我女儿若是能做出这种事来,我全家不得好死!我两个儿子在沙场上有去无还!”
这誓言发得够毒,众人惊愕。若不是心中坦荡,何以会说出如此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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