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快要走到榆青院的那扇小门时,就听见另一面传来一个声音,“何公子,何公子,这边。”
声音脆生生的,极力压制着,生怕别人听见。
何承停下脚步向右一望去,刘府那堵墙上的小侧门开了一条缝,只伸出一个小脑袋,正是当初求陆漫看病的那个丫头。
见何承看向她,那个丫头又招手道,“何公子,求你来给我家姑娘看看病吧。”
何承摇头拒绝道,“不好的,还是让你家姑娘去医馆里看吧。”
丫头说道,“若能去医馆看病,我也就不会求何公子了。你能帮别人看病,也能帮别的小娘子看了病,为何不能帮我家姑娘看?”
何承说道,“你能求到我姐姐头上,想来你家姑娘的病一定很严重。我只会看些小病,疑难杂症看不好的。”
那个丫头急道,“何公子看都没看,凭什么就断定我家姑娘得的是疑难杂症?”
何承想想也是,又道“那就让你家姑娘移步来我家吧,我给她看。”说着,他抬脚就走。
丫头赶紧说道,“医者父母心,何公子忍心我家姑娘大好年华病死不成?”
何承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丫头一喜,又说道,“我家姑娘实在不方便出门,她就住在离这扇门不远的院子里。求公子发发慈悲,帮着看看,看她的病能不能治好。若有希望,我们再想办法。求你了!”
何承犹豫了一下,向那扇小门走去。到了门口,他又站定,不知到底该不该进去,就被丫头一把硬拽进去。
小门“咯吱”一声关上了。除了鸟鸣,路上寂静无声,似乎没有发生刚才的那一幕。
何承被硬拽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眼前是满目苍翠,立即感觉到一阵潮湿的气息。丫头拉着他出了小树林,向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走去。
这里是平国公府的西北角,平时少有人走,此时更是静谧。
那扇西北侧门,是夜里婆子专门倒夜香的,只有负责倒夜香的姚婆子才有这个门的钥匙。又因为西北侧门离刘四姑娘住的流华居近,刘府里除了几个主子,也只有姚婆子才被告之刘四姑娘住在那里,还让她管好自己的腿和嘴。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刘四姑娘
姚婆子从来没见到过那位四姑娘,但跟四姑娘的丫头小喜很熟悉。
小喜有时候要出去在货郎手里买点小东西,为了方便行事,也为了知道一些府中的消息,就经常给姚婆子一点贿赂,久而久之跟她套上了关系。
二月的时候,小喜听到货郎的叫卖声,就拿着碎银出了小门,却发现对面府里传来乒乒乓乓打家具的声音。
她问姚婆子,姚婆子果真知道。因为姚婆子的女儿嫁给了长亭长公主府的下人,也知道一些长亭长公主府的事情。就说了“神医”姜三奶奶的母亲和弟弟会住去对面那个榆青院,还八赶卦了一番姜三奶奶的母亲如何漂亮,如何被休,如何休了之后还生下一个儿子的事。
小喜的心思可不在姜三奶奶的母亲身上,而是“神医”姜三奶奶。她又重点打听了姜三奶奶的情况后,便跑回去跟刘四姑娘说了。说姜三奶奶的医术高超,治好了老驸马的离魂症,把快要死了的老和王妃救活了,治好了多例不能生孩子的妇人,现在许多贵人都争着请她看病,还开着同仁堂那样的大医馆……
刘四姑娘死水一样的眼里有了一丝光泽,“真的?姜三奶奶的医术真的有那么厉害,她外祖真的是何晃何御医?”
小喜道,“当然是真的。听姚嬷嬷说,她闺女的家就挨着那边府里一户黄姓人家,那家的儿媳妇五年不孕,就是姜三奶奶治好的。姜三奶奶的母亲也是因为何御医获罪被休的,才刚回京……”巴拉巴拉,把关于姜三奶奶的传说又说了一遍。
两人合计着,既然榆青院是姜三奶奶的娘家,她肯定会去那里。
小喜又把刘四姑娘的一副赤金镯子送给姚婆子。姚婆子掂着沉甸甸的金镯子高兴坏了,想着小喜是个妥当人,直接说把西北侧门的钥匙重新配一把,让小喜随时用。
有了钥匙的小喜,就经常偷偷去听“壁角”。
终于等到何氏带着儿女去看榆青院的那天,小喜打开门,直接去求姜三奶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在姜三奶奶愿意给自己姑娘看病前,她们绝对不能透露自己姑娘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姜三奶奶有所顾忌,还有下人的阻止,并不愿意帮这个忙。
两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小喜又听姚婆子说,姜三奶奶的弟弟何公子也会看病,许多下人都找他看病,少给或者不给诊费他都不会生气。又说何公子如何俊俏无双,如何没架子,如何惹得许多小娘子没病装病去看他,等等。
刘四姑娘听说后,又燃起了希望。若能请动何公子看病,他看不好,说不定还会去请教他的神医姐姐……
于是,小喜就在西北侧门等何承。虽然何承一天几次路过那扇小门,但有时候有经过的路人,小喜都无法跟他单独说话。今天终于等到了只有他一个人,便急不可待地把他拉了进来。
何承心里忐忑,被小喜一路强拽着去了一个小院子。这里非常偏僻,在刘府花园的后面,四周都是绿树翠竹,极目处才能隐约看到大片屋舍。
那个小院非常旧,围墙上的白灰斑驳不堪。进了小院,前后只有六间房子,门和窗棂也非常陈旧,上面的朱漆已经暗淡,还有脱落。
何承被小喜拽进院子,来到了屋门口。
到了这里,何承又后悔起来。他甩掉小喜的手,涨红了脸说道,“我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进姑娘的闺房,这于礼不合。”
屋里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何公子,我即使是个女子,也知道医者不分男女。何公子是见过世面的男人,亦是大夫,难道不知道这个理儿吗?”
何承一听,也的确是这个理,但依然有些犹豫。
屋里的姑娘又说话了,“何公子请放宽心,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只因身患恶疾,生母早逝,便被关在这里,不便出去。医者仁心,你都到了门外,就忍心看着我被病痛折磨而不管吗?放心,你看不好,我也不会怪你,只需帮我保密即可。”
何承听了,抱拳向屋里拱了拱手,说道,“姑娘说得对,是何某着相了。在医者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然后,跟着小喜进了屋。
一刻钟后,何承才表情凝重地走出屋子,又被小喜悄悄送出侧门。
看到那位姑娘,听了她的遭遇,何承万分同情。他觉得那位姑娘跟姐姐当初一样无助和凄苦,也跟姐姐一样聪慧和自强。这样的姑娘,他应该帮。帮了这位姑娘,就像帮了当初的姐姐。
当他每每想到姐姐被小陈氏丢进山里,他都后怕不已。若当初姐姐在山里不是遇到姐夫,不是被姐夫搭救,姐姐肯定已经死了。
打完这个比方又觉得不对,姐姐和姐夫终成眷属,自己跟那位姑娘怎么可能……
母亲胆子小,姐姐怀着身孕,他不想让她们费神。再者说,姐姐是大宅门里的少奶奶,有些事不好让她为难。所以,他决定自己想办法偷偷帮刘姑娘治病,而不告诉其他人。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他的小厮白芷。
从这天开始,何承更用功了,每天看医书都要看到将近子时,多是看有关症积方面的治疗。书里有不少这方面的记载,有些看得明白,有些却不太懂。白天,他向陆漫提的问题也多了起来,有些问题还特别刁钻,有时陆漫都要去查查医书或是手札,再考虑半天,才能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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