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质子 第85节(1 / 2)
荒野上风大,吹得帐营“呼呼”地响,仿佛有百来只手在拍打营布。
帐营里头点了火堆,火光透亮。元千霄端坐在矮桌前,矮桌上放着一张牛皮地图。他不记得这几日的事,更不记得自己打算如何攻打篁都,可从这做过标记的图上他能看出些东西。
地图上的某几处不仅做了标记,空白处还写了字。
这几字毫无关联,谁想他竟看懂了。
其一,他与元添昭做了交易,用禁军统领一职换他帮忙。元添昭帮人从不讲公平,怕不是要在他身上百倍千倍地讨回去。
在他们淮越国,太子之位并非是长子坐的,而是通过重重考验的人才能坐,他并非是第一个做太子的人,是第三个,前两都已战死沙场。
之所以会当上太子,是因他用最快的时间拿下了一座城池。
两相结合,若是元添昭有夺位的念头,他可顺水推舟,摆脱元旭中为他编织的囚笼。
其二,梁缨的母族,灵族是被鬼族灭的。勒央国他可以不打,但鬼族一定要打。
其三,火炮。他仔细看了看地图上做的那些标记,脑中灵光一现,火炮有火炮的用处。
布帘被人拉开,梁缨走进,她手上拿着一块干布,使劲搓着湿漉漉的长发,见元千霄在看地图便走过去,急切道:“你看出他的意思了么?”
“我们俩是一个人,脑子也一样,怎么会看不出。”元千霄抬头看她,她穿着普通的男装,身上也无配饰,如今这模样哪里像个公主,“行军在外条件艰苦,你还习惯么?”
“还成。”梁缨走了几步在他身侧坐下,边搓头发边道:“我又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比起失去你,这点苦算什么,而且你别忘了,还有三天,你身上的傀儡咒才会根除。”
“原来它叫傀儡咒,倒是挺符合。”他嘲弄道,伸手拿过布巾,顺势按着她转身,擦一缕便往火堆那处抖动。
梁缨背对他坐着,闭眼享受,他的手法很轻,总会用手指拨动发根,稍稍扯着她的头皮,那感觉,格外舒服,舒服地她想睡觉。
便在她即将陷入梦乡时,“我吃醋了。”四个字,简洁有力,强势地钻入了耳中。
“啊?”梁缨睁开眼,念起白日的事便想继续气他,得意道:“谁让我是公主又是圣女,我也没办法呀。”
元千霄抿着唇瓣没说话,继续擦拭她垂落的长发。
营帐内一片沉寂,许久,梁缨忍不住了,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一等她的长发干透,元千霄随即放下手,将布巾扔在矮桌上,他起身去榻上坐着,挑眉看她,明亮的眸子似会说话,有几分玩味之意。
这表情,明明显显得传达出三个字,“来哄我”。
梁缨拨了拨干透的长发,一本正经道:“……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第70章 声音小点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什么?”元千霄往前倾了倾, 一条腿曲起,一条腿斜放着,任由火堆照亮他的面庞, 五官生辉, 瞧着暖洋洋的。
他面上虽无一丝表情, 可他的眸子里却蕴满了明亮的光。
梁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她想, 他能够回来,真好。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一句话也不说, 元千霄鼻尖哼出一声, 起身直接走过去,二话不说地将她抱到矮榻上。
“做什么?”梁缨呆呆地坐在被褥上, 仰着脖子看他。即便是过了一天, 她也怕,怕他会冷不丁地离开。
那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方才的话, 你有种再说一遍。”说着, 他俯身朝她逼近,面上沁着一股子冷冽的气势, 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梁缨坐着没动,上半身往后退了一寸,她一退,他再度逼近,近到两人的鼻子即将贴上。
“说就说。”她抬高下巴, 理直气壮道:“反正我又不是男人,哪儿来的种。”
“……”面上神情闪过一瞬的凝结,嘴角跟着一抽,要笑不笑的,元千霄幽幽道:“这才几天,你连荤话都会说了?谁教的?”
说完,他又往前逼近了半寸,用自己的鼻尖去压她的鼻尖,心道,另一个自己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成谭应该也不会,至于风羿,他不熟,待定,除这两之外,最有可能的便是杨卓殊。
“你猜。”她不想再退,奈何鼻尖被压得不舒服,只能偏开头。
“你爱猜你猜,我不猜。”元千霄伸手揽住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整个人贴上他的胸膛,他对着她细细打量,眼中透出几许狡黠之意,“公主说荤话倒是挺有意思的,再来几句,我听听,你能说到什么程度。”
梁缨将身前碍事的长发往后捋,张手环住元千霄的脖颈,挑衅道:“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哦?”他好笑地吐出一字,呼出的气息全扑在她眼睛上,许是他刚含过银丹草的缘故,她总觉得面上被吹得清凉一片。“你不说,那我说,顺便教教你。”
一对上他眸子里的戏谑,梁缨便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单论脸皮厚度,她怕是再修炼一百年也比不过他。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看过的话本,女主角儿不想听男主角儿解释便会说三声“我不听”。
“你不听我偏偏要说。”元千霄抬高声音,像是有意逗她,他头一偏,薄唇轻轻擦过她的面颊,凑近她耳边道:“小娘子,今夜月色真美,我想……”
他声音并非是那种低低沉沉的,也不是中规中矩的青年音,而是介于青年跟成熟男人之间的声音,又更偏青年一点,偶尔少年气十足,这样的声音,说起情话来也带着一种炽热张扬的气息。
不由自主地,梁缨竖起耳朵,想听听他究竟会说什么荤话,然而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前头是听清了,最后几字没听清。
没听清便不是一句完整的话。
若是问他后头几字是什么,会显得她很在乎他的话,可话听一半,就好像有只猫在心尖挠,怎么都不舒服。
这个混账,他一定是故意的。
“方才那是第一句,听好了,第二句。”他话中夹着隐忍的笑意,语调又上扬了几分,轻快地紧,“我的小公主,到了么,别……”
故技重施,后头又没声了。梁缨难耐地张开嘴,又生气地合上。这个混账东西,就喜欢玩这套。
他会玩,她不会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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