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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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撞?倒未必。”王幼仪微微侧头,嘴角的笑意更浓。

“怎么不莽撞?别的不说,单说那山多陡,他就敢徒手往上爬,难道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他要是摔出个好歹,家里人可怎么活?这既是不思量,又是不孝,三娘子不是常说,不思量的人最交不得?”

“他不莽撞,你却粗心!”王幼仪叹了口气:“你居然没看到他背后那根绳子!”

“啊?哪有绳子?”秋叶茫然了。

“绳子上大约是缠了藤蔓野草,若是不留心,是不容易看到,可有两回,他脚下打滑,脚往下滑,后腰看着却十分着力,看着很怪,很不对劲,顺着腰再细看,就能看到有东西跟一直在他后面上方掠过藤蔓树叶,必定是他腰上绑了绳,崖上安排了人提着,虽惊却无险。”王幼仪细细解释。

“啊?不但是个登徒子,还是个骗子!”秋叶气鼓鼓。

“都说了不是登徒子!哪有这么知礼的登徒子?再说,人家也没怎么样,难道咱们在山上,就不许人家爬山了?那云隐山又不是咱们家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明明是冲着三娘子来的,这爬山也是爬给三娘子看的,偏还用这样的骗子伎俩,真是太可恶了!”秋叶想想自己当时担心成那样,越想越生气。

“人家哪里骗你了?跟你声明过不用绳徒手爬了?刚才你说人家莽撞,不知爱惜身体发肤,是不孝不思量,现在知道人家不莽撞了,怎么又说人家是骗子了?”王幼仪看着秋叶笑盈盈。

“三娘子真是的,怎么净替他说话?”秋叶被王幼仪说的有些狼狈,忍不住嘀咕道,这一句嘀咕却嘀咕的王幼仪脸上一红:“我不过实话实说,谁替谁说话来!”

“三娘子早和我说有绳子就好了!”秋叶没留意王幼仪脸上的红晕:“那登……那位李郎君爬山的样子真好看,我看他爬山,就想起三娘子常说的男子的阳刚朝气,还真是好看!”

王幼仪没说话,只扭着头,出神的望着晃动不已的车帘。

傍晚,燕王府后园里景色宜人,端木莲生端坐在花架下的竹榻上,烹水点茶。大皇子和他对面而坐,赞赏的看着端木莲生从容流畅的煮杯洗茶点茶。

灰衣小厮脚步轻悄到了亭子外,垂手站在亭子口,端木莲生点好茶,推了一杯给大皇子,扫了眼小厮沉声问道:“什么事?”

“回爷,今天巳时,王相公府上三娘子自云隐峰下庄子至云隐峰赏景,赏景当中,工部员外郎李燕广第二子李思明攀崖而上,攀至王家三娘子所在赏景台,在赏景台停了一刻钟,李思明自后山下,王家三娘子自前山下,各自回京。”小厮言语简洁,全是述事,没有半分评论猜测,纯粹的端木二爷风格。

大皇子听的满脸惊讶,端木莲生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怪不得那小丫头找你说王家三娘子要和你们府上三爷议亲的事。”大皇子见端木莲生屏退了小厮带笑道。“这小丫头真是长大了,知道替哥哥打算了。”

“哼!”端木莲生况味未明的‘哼’了一声,怪不得她说她有自己的原因,原来原因在这里!端木莲生心里涌起一阵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这也是人之常情。”大皇子见端木莲生脸色不好,并不怎么在意,他脸色好的时候不多,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打趣道:“再说,你不是说过,就算她有要用你的地方,那她也是先想到了你,没有去想别人,也不算坏事。”

“自然不能算坏事!”端木莲生接话极快:“有了事能头一个想到我,这是信任!再说,这事于她兄长有利,于我一样有利,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端木莲生这一番话比刚才小厮的禀报更让大皇子吃惊,这话里的回护意味太浓了,他不容有人说她不好?

“这小丫头胆子不小,可惜李家和王家门第差的太远。”大皇子紧盯着端木莲生道,端木莲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抿着嘴一言不再发。

第69章 条件

“南周重又启用厉大将军,已经攻下了凉城。”端木莲生转了话题。

大皇子神情一凝:“战报递进枢密院了?怎么没见枢密院报上来?”大皇子兼领枢密院。

“你不是病着么?”端木莲生顿了顿:“枢密院的战报大约只是南周重新启用厉大将军,最多不过说到厉大将军陈兵凉城。”

“我就是不病着……嘿!”大皇子一声晒笑:“我这个权知枢密,跟这差遣名称一样,不明不白、不尴不尬!不说这个,南边有变,官家必定让你回去带兵,你这亲事?”

“那是小事。”一提亲事,端木莲生眉头皱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是留在京城继续生病,还是回前线?”

“若能回南自然最好,这京城实在让人憋闷。”大皇子叹了口郁气。

“嗯,战报这几天就该递进枢密院了,你若要回南,明天就该病情渐好。”

“好!在这京城呆长了,真要憋出病来!只是,这一去又是一年半载,你老大不小了,若你哥哥还在……”大皇子视端木莲生如真正的弟弟一般,很是忧心他的亲事,他也确实老大不小了。

“成了亲又怎么样?我多数时候在军中,娶回来也是闲搁在这府里……还是以后再说吧。”端木莲生紧锁眉头,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

大皇子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不再多劝。

李思明全身心的投入到追媳妇的宏伟大业中,忙的脚不连地、神魂颠倒。

李思浅总算捉住他一回,还没追问几句,李思明手摆得跟狂风中的树叶一样:“阿浅!你就别问了!再问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告诉你啊!”

“咦!不是不能告诉我?”

“我告诉你的不是那事,我告诉你的是:你听着!婚姻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别说女儿家,就是男子,也不能明目张胆要娶谁不娶谁对不对?可你二哥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跟三娘子……不是我跟,是我对三娘子,这事,不管成不成,都得烂在我心里,任谁也不能说!不然就是你二哥我不尊重三娘子!对不起三娘子!你听明白了?”李思明双手叉腰低头训李思浅。

李思浅惊讶的半张着嘴,她这个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心细了?看这样子,他对这事,是慎重的不能再慎重了!李思浅心里闪过丝忧虑,忍不住劝道:“二哥,这缘份的事得随缘,你别太执着了。”

“放心放心!”李思明搓着手:“嘿嘿,放心!你二哥我心里有数!行了,没空跟你闲聊,我去买张好手胡桃酥,也给你带一包?”

“好!”李思浅让开路,看着二哥浑身洋溢着热烈之气,脚底仿佛有弹簧一般一路弹出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二哥都替王幼仪想到如此地步了,这是真爱啊!李思浅心里涌起股羡慕,能得男子如此敬爱,是福气啊。

羡慕之余,李思浅又忧心忡忡,这桩亲事高攀的太厉害,能结成亲的希望本来就不大,亲事一旦被回绝,二哥这个样子,指定得大病一场!

唉,情之一字,怎么说好呢!

没几天,傍晚,李思浅正在屋里细细描着份花样,李思明一阵风卷进来,人没进屋就打发丹桂:“丹桂到门口看着,我跟浅姐儿有话说!”

丹桂急忙引着众丫头出门,李思浅吹了吹快描好的花样放好,站起来仔细看着李思明:“瞧你这气色……成了?”

“算是吧!”李思明跳到榻上,得意的晃了晃肩膀。

“啊?”李思浅惊的眼珠快掉下来了,“王相公也答应了?谁当的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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